「皇后娘娘,林御醫來了。」江公公小聲地叫醒她的沉思。
收回心神,她坐正了,睨視著跪在地上的林御醫:「你們這班飯桶,皇上出這麼大的事,之前居然一點也不知,皇宮養著你們幹什麼?」
「請皇后娘娘恕罪,皇上這毒,是慢性之毒,不到後期,是決診不出來的。」
「笨蛋,這就是你給本宮的交待,我問你,你是如何發現這毒的。」
江公公一彎身,恭敬地說:「皇后娘娘,皇上曾經用過這個。」將手中的白玉膏遞了上去:「這是皇上手臂受傷,凌美人奉上的白玉膏。」
「凌盎然。」她一怔,手裡的白玉膏「鐺」的摔在地上,白瓷瓶摔了個碎,裡面白色清香的液體清皙可見。
她就知道這是一條不能眷養的貓,看似乖順,在不注意的時候,卻反抓一爪,讓人鮮血淋漓,從開始的假胎蠱,當她願意和她合作的時候,她就是利用凌盎然和葉彌雪關係不錯,讓她送滲了假胎蠱的雞湯去,果然不出她所料,葉彌雪倒了她的心意,卻喝了林盎然的湯,她不是乖順,她是隱藏著,等待時候成熟,可她還是心急了。
「江公公,你是怎麼侍候皇上的,皇上受傷,你卻從未通報,該當何罪。」連她也一無所知。
江公公噗地跪下:「皇后娘娘請恕罪,是皇上吩咐奴才不能說了出去,讓娘娘們操心,這傷,是凌妃娘娘抓傷的,所以凌美人就為了贖罪將白玉膏奉上。」
「你敢欺騙本宮,凌賤人那麼大膽抓傷了皇上,而皇上竟然不下令懲罰?」
「娘娘,這事另有內情啊,當晚凌妃就升天了,皇上體恤凌家,不加追究。」這事還讓貴妃和皇上吵過架呢?皇上真是太放心他了,讓他獨自面對皇后,等會還有太后,唉,早知他也跟著擦擦,沒事弄得香香的也好。
這事她也略有耳聞,凌盎然敢對皇上下藥,那麼她心裡有什麼打算,難道再解了這毒,她就能如願得皇上的寵賜,這未免將她想得太簡單了,她必然是下了必死的決心了,要為她凌家出一口氣。
她切切不能太心急了,這樣更會狗急跳牆。
「太后娘娘。」她一抬頭,就看見了滿臉沉著的太后:「皇上他、、」
「哀家剛才都聽到了。」她舉起手:「皇后,這事可要小心想,走錯一步,那就萬般毀滅啊。」
「臣妾知道,太后放心,臣妾會小心的。」不逼死凌盎然。
太后抬目望了她一眼:「皇后,咱們要齊心協力。」
她正不解,太后又說:「現在朝政都是墨在打理,明白了嗎?」
「臣妾明白了。」墨,三皇子,這個孤傲的人,端太妃對皇位一直有所圖,要是皇上昏迷太久,只怕,她所有的種種都是白忙一場,朝代更換。
「這彌雪妃,在皇上這種時候離開,太不適合了,皇上如此專寵彌雪妃,定當召她回來,江公公,你去一趟司馬府,宣貴妃回宮。」這時機是最好除去她的時候。
江公公為難抬頭:「太后娘娘。」
「你想抗旨不成。」
「請太后娘娘恕罪,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宣雪貴妃謹見。」他從懷裡掏出龍漓下的聖旨,幸好有所準備啊,真是快得很,幸好一直放在身上。
太后接過旨,細看了下,一股子怒氣弊在胸口,皇上是先有所覺,才讓彌雪妃省親,讓她不淌這渾水。
「皇上的意思,依臣妾看,就隨他去吧!」皇后暗恨在心,不讓宣她進宮,那麼就在宮外,讓人解決她,正好,乾淨俐落,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太妃娘娘。」宮門的太臨施禮。
太后和皇后交換了一個眼色,靜靜地等她的到來。
「皇上怎麼會如此,是誰那麼大膽,忽然昏迷,難道就沒有法子了。」端太妃忍著興奮的氣息,依舊關心地說。
皇后也垂下臉:「謝太妃的關心,皇上很快就會醒的,御醫畢竟是見多識廣,自有辦法的,太妃不必過於擔心。」
端太妃瞄瞄床上的龍漓,唇角一抹笑:「這樣就好。」
她等待已久,沒想到那麼快就實現了,快得真讓她像是在做夢,墨如今是執大政啊,只要皇上不醒來,那麼不用多久再放些謠言出去,皇位就不用費心勞力地得到,她所受的委屈,太后就得一點一滴地還來,有她的公主,她的澈變成瘋子,全都是因為她只是個太妃,而不是太后。
她根本就不必去和太后,和皇后和後宮的人鬥了,有了皇位,後宮就徹底的清除。
「墨初初處理政務,必是勞心,我送些湯過去,就不打憂太后和皇后了。」
二個女人的臉變得更難看了,皇上一定要醒來,在墨取而代之之前,端太妃的心已是寫得明白了。
「臣妾現在就去找凌盎然。」她的手愛戀地撫過皇上的俊容:「皇上必會沒事的。」
凌盎然安祥在拿著把剪刀,修剪茶樹上的枯枝敗葉,一樹都是碗大的茶花開得艷麗,說不上高興,還是害怕,就是一如往常,沒人能看到她心裡想什麼?
「皇后娘娘駕到。」
這麼快就來了,她輕屑地一笑,並不行禮也不驚恐,事到如今,都找上門了,想必已是瞭解了。
「大膽,凌美人,竟然對皇后娘娘不行禮。」
「下去。」皇后揮揮手,帶著笑走近凌盎然:「凌妹妹真是有心,這茶花明明是春天才開的,而妹妹的茶花到了夏天還能開。」
她輕撫著白色的茶花:「是嗎?那皇后就有所不知了,有些茶花是一年四季都有的,有些就只限於春天。」
「妹妹對茶共還真有研究,改明兒,本宮讓公公送幾盆名貴的茶花過來。」
「不必,其實我對茶花並不太喜歡,只是喜歡它的孤潔,就如我一樣。」
「對啊,凌妹妹的天姿國色,在後宮中是無人可比的,就像茶花這樣高潔傲人。」
凌盎然輕瞄她一眼:「是嗎?」手中的剪刀一揮,一朵開得正盛的大花兒就剪了下來:「我從不喜歡太孤潔了。」結果弄成這樣,她凌盎然有著仙姿玉骨,卻是不得寵愛,成為他們的棋子,人都有心,未進宮,人人都誇著她,長得像傾月表姐,她以為進宮之後一定能以相像的月貌來取得皇上的寵愛。
可不僅得不到,甚至還將她指給一個瘋子,幾乎斃命,而出了那個惡夢,迎接她的更是一個更大的惡夢,皇上為了一個妃子,竟弄得她家破人亡,人人嘲笑,在宮中,就連宮女也看不起她。這恨,早就入了骨,她恨皇后,恨彌雪,恨皇上,也恨姐姐。
看著那花就剪了下來,皇后的心也跟著咯的一聲沉了:「凌妹妹,這花開正艷,何必讓這香肖玉殞呢?」
「沒關係,這花不剪一樣會讓人折了。」
那看來她是不會交出解藥了,這花就暗喻著她,她不怕被折。皇后收起笑:「凌盎然,本宮也不跟你說些什麼?你將那解藥交出來。我會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凌盎然笑笑:「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皇后以為我會信嗎?皇后的事盎然可心裡有數呢?皇后的心,盎然也心裡有數。」
「那你是不交了,可惜你這美人臉,聽過茶花嗎?有一種叫做抓破美人臉的,凌妹妹會在乎嗎?」她用她傾城之姿來威脅她。
凌盎然淡淡地說:「沒關係,我這命不值錢,我的臉也沒人看,丑也不醜都是一樣。」
「凌盎然,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給盎然吃什麼?盎然就吃什麼?吃敬酒,一樣是死,罰酒一樣都是死,知道盎然的名字嗎?那是春色盎然,家父是讓盎然能像一個春天,可是春天是短暫的,一如盎然的生命。」她要是怕死,她就不會這樣做。
「凌盎然,本宮是低估你了,你的心藏得多可怕,讓我們都放寬了心。」都沒有把她當作是對手,而往往是不在意的人,就能做出最意想不到的事。
「全憑娘娘的指教了,若不是娘娘有心,盎然也不會想出那麼多。」
「哼,來人,將凌盎然的手筋腳筋全挑了。」
侍衛衝了進來,按住不掙扎的凌盎然,劍尖輕一跳,幾聲悶哼,凌盎然就滿手滿腳的鮮血流了出來。
皇后執起掉在一邊的剪刀,輕輕地在她的臉劃著:「真可惜,這是一張那麼飄然的臉,你要是說還來得及。」
凌盎然仍是笑著,滿臉的塵土依然無損她的美麗。
一個手勁,鋒利的剪刀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就刻在她的臉上,白白的肉都翻了出來,凌盎然痛得倒吸了口氣:「有種,你就殺了我。」
「殺了你,沒那麼簡單,嘴硬是嗎?」再一箭刀,狠狠地劃了下去,凌盎然的滿臉是血,吐一口氣痛得昏了過去。
皇后的狠絕的手段讓在場的侍衛都心驚,如花似玉的一張臉,她竟然能下得了手。
「把她抓到牢裡去,一天不說出來,一天就劃一刀,要是讓她死了,你們就等著一起下地獄。」她無力,這凌盎然軟硬不吃,她要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她不怕死,但是她奉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