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原來皇后賣的就是這個人情,人不是皇后去求著皇上放出來的嗎?而今又反口,女人心海底針啊:「事情不是過去了嗎?皇后姐姐不也聽太后娘娘說了,這事不許再提。」
「妹妹不想嗎?」
想又如何,她有什麼法子,明明是誘了長孫盈盈上當,定了死案但還不是一樣給她死裡逃生,而今也是錦衣玉食的,現在的長孫盈盈那有那麼好對付。上一次當,學一次乖,而且只要她提起這事,太后必會以靈珠之事相脅,皇后讓她去跟太后鬥,坐收漁翁之利,鬱悶啊,為什麼個個人都想讓人家鬥得死去活來的,好讓自已揀個便宜。
「我知道妹妹猶豫什麼,妹妹放心,沒有足夠的把握,姐姐豈能信口開河。」她優雅地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妹妹看看就知道了。」
彌雪笑笑,將那信放回桌上:「姐姐請見諒,彌雪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姐姐說的話,彌雪也似懂非懂的。有些事,成事在天,有沒有夫妻的緣份,是要看天意的。」皇后的美楚就是讓龍悅兒嫁到金府,那麼金家的地位就固若金湯,無堅不催了。哼,她哪裡知道,金雲飛那個BL到現在還沒忘了她,只要她一個撩拔,那麼和龍悅兒的婚事,就有好戲看了,沒有新郎的婚禮,多體面啊,這龍悅兒在天下人的面前,還有顏色嗎?還能走路有風嗎?只是金雲飛並不是壞人,在牢中,那麼的照顧她,她是不會讓他受牽連的,成與不成,她不參與,皇后想用一封信來引出她是否知道以前的事,幸好啊,腦袋轉得夠快的。
皇后小心地收起那封信,放下心笑:「那麼打憂了妹妹休息,外面好春光的,妹妹也出去走動一下看看那景色。」
「謝皇后娘娘關係,彌雪謹記在心,恭送皇后娘娘。」她側著身。
張公公進來,扶了皇后出去,袖中的信不慎滑落了下來,張公公彎腰正欲撿起。皇后娘娘無所謂地阻止他:「莫撿了,一張白紙而已,宮裡多的是。」司馬和玉果然不記得了,要是記得,她必然會急急地掀開看,那麼,她一顆心可以暫時安放,現在要防的,不僅是太后,最要防的還是張德妃。司馬和玉,她沒有那個膽,根本就下不了手。
是啊,在宮裡悶著無聊的,辜負了這大好春光的,彌雪想去探視淳羽,可那裡誰也不讓進,龍漓三番下旨,不許任何一個后妃進去。
鬱悶啊,皇后如此的光明正在,是吃定她不會向太后倒嗎?
哼,她誰也不靠,她靠自已,又想起了在牢中的白粉未,得取出來看看,是什麼東西,會燃燒的東西,有那麼點印象,那也得好好研究一番才是。
四月中的陽光已是很熱烈了,幸好現在並不是最熱的時分,稍晚些就能將人曬出一身汗。
穿過上林苑,一個眼熟的頎長身影印入她的眼眸,大概是太入迷了。就連彌雪的到來也不知道。
在看什麼呢?彌雪踮起腳,順著他的視線看,不正是景兒嗎?正在給花澆著水。
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粉色的裙在花叢中,更像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她嘴解轉含笑,龍澈和景兒倒是有情呢?她得先警告下龍漓,不許寵幸景兒,要不就毀了景兒的幸福了,她不認為景兒是和她一樣思想的女子,古代的三從四德想必是清楚的很。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必會幫他們一把的,她不幸福,她希望宮裡能有人幸福的。
「噓。」手指在唇角指指,讓貞月姑姑和杜公公莫出聲,不要吵到了一對有情人,悄悄地從側面走過,再不遠處,就是天牢。
「貴妃娘娘駕到。」杜公公清脆地說,臉上有些得意,能夠侍候著貴妃,是多麼榮幸的一件事。
守在門外的侍對跪了下去:「貴妃娘娘千歲。」
「免禮,開門。本妃要進去。」
侍衛為難地說:「貴妃娘娘,沒有聖上的手諭,任何人不得出入天牢。」
「大膽,竟對貴妃娘娘如此無禮。」杜公公喝斥著。
「請貴妃娘娘莫為難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杜公公,人家有人家的苦衰,莫要為難,這個可以嗎?」她晃晃胸前的玉,是龍漓所給的玉:「這是皇上所賜的玉,還有一個用處,就是代表著他。」唬唬他,進了再說,他還能關著她不讓她出來嗎?
他果然猶豫了,一會才揮揮手:「開門。」
幽黑而狹長的通道點著火把,嗆鼻的是煙味和臭味,打開以前的牢門,她直往木柱的爭落尋去,摸了會,她藏的東西幸好還在。
將東西收好放入懷中,一道凌厲帶著恨意的聲音傳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怎麼還有臉回來,你久我的,你久我的。」
凌妃吼叫著,幾個月的牢獄讓她美麗的臉黯淡無光,凌亂的發髒兮兮的,身子枯瘦如骨,又長又尖的指甲伸了,欲抓到彌雪:「都是你,我沒有錯。」
彌雪心一陣難過,凌妃變成今天這樣,她不能說她一點責任也沒有,不是她做的,卻是因她而起的,龍漓借那次風波,破了三大家族的結盟,而張德妃一家一向謹守宮規,沉默不作聲,龍漓似乎無動他們的意向。
她正視著凌妃:「我只能說對不起。」龍漓終究沒有殺她,彌雪內疚的心又好了許多,凌妃壞事沒少做,牢獄之災遲早會有。
「對不起,對不起你能把我的一切都還回來嗎?對不起,你看看。」她揭來袖子,全是密實的蚊印,又紅又黑的一片:「你毀了我。」
「我毀了你,凌妃,你不要太自高了,你呢?你毀了多少人,死的蘭妃,陳妃,還有楚夫人的兒子,這是天命,天向你索命。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凌家至少還是幸運的,凌風肯上進那麼她凌家還不至於一敗塗地。
凌妃突然跪在地上大哭,猛地磕頭:「司馬和玉,請你求求皇上放過我吧,放我出去吧,我受不了,再下去我受不了。」
「哭什麼哭。」侍衛用力地敲著欄杆,又卑恭地對彌雪說:「貴妃娘娘,不用理會她,每天都在這哭的,貴妃娘娘還是請出去,這裡臭氣薰天的,太折了娘娘的身份了。」
彌雪看一眼凌妃,硬起的心腸又有些軟化了,她也是可憐的一個人。
唉,天啊,她再這樣下去,還報什麼仇,上帝啊,請你把心軟收走吧。
還未到上林苑,一個人就伸手攔住她:「站住。」
「四公主有事?」她厭惡地看著。
她有著不滿和怒氣:「你這個狐狸精,在我皇兄耳邊說了什麼,竟然讓我出嫁,告訴你,你休想。」
彌雪彈彈指甲:「你恐怕也找錯人了,應該去找你皇兄。」去找找他的碴。
「要不是你,皇兄豈會讓我出嫁。」
「這倒好奇了,彌雪不認為自已有這個權利去管公主的婚配大事,如果彌雪有這個能力,那麼四公主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以你行刺本妃的行徑看,死不足惜吧!」
天啊,這山頂洞人的還不是一般的笨,跑來讓她教訓。即然她不知悔改,那麼就如皇后的願吧,讓她欠她一個人情,祝賀一對怨偶天成,還欠龍漓那東風。
彌雪輕笑著:「四公主金枝玉葉,身份高貴,豈是凡夫俗子能相配的,琳琅城裡能配得上公主的,只有金家的金雲飛和張家張玉,那麼公主喜歡哪個呢?當然,無妨公子是不錯的人選,如果公主能和他聯姻,對皇室來說,是很好的關係,但我不認為無妨公子會娶公主。」
「你。」龍悅兒氣臉色發黑,誰不知道京城三公子都是喜漁色之人,還是男色「皇兄不會讓你亂來的。」
彌雪眼睜得亮亮的:「哦,我明白了。」龍漓是把四公主的婚事托與她了,但他為什麼不明說,也不暗說,怪不得這龍悅兒來找她。
「四公主對本妃態度最好改善一點,本妃不高興,阿貓阿狗一樣亂說。」
高興了一會,她就提不起勁了,龍漓把這個差事交給她,看上去是好事,但是沒聽說過嗎?兩夫妻吵架,罵得最多的就是媒人,要金雲飛和四公主不吵架,簡直是想撈水中月,難啊。
「皇兄,你聽見了,你聽見她說什麼了?」龍悅兒飛奔進她的後面,龍漓的懷裡:「你答應過我母妃,會好好照顧我的。要是我母妃還在,決不會讓我如上委屈。」
龍漓放開她:「你先回去。」
她跺跺腳,惱怒地瞪彌雪一眼,不甘情願地離去。
彌雪低下頭嗅著清淡的花香,不理會背後烙熱的視線。
「我欠她母妃一條命。」他的聲音遙遠得像是在天際,「如果不是她喝了那碗湯,死的就是龍漓,我答應她會好好照顧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