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要去哪裡?」貞月姑姑小心地問。
「隨便走走。」簡直是沒人道,要不要那麼多我跟著她,他要的,她給了,那麼就看看他有沒有信守諾言,要是淳羽還關起來,她發誓,非踹他兩腳不可。
「貞月姑姑,告訴我,淳太傅的居所在何處?」
貞月恭敬地說:「淳太傅一向在皇子公主居住在聖書殿後面的居所,娘娘莫非想要去看望淳太傅,這恐怕不太妥當,畢竟娘娘是貴妃,要是讓人知道了又要說閒話了。」
貞月姑姑就是貞月姑姑,一直為她著想,誰要來說閒話,好啊,她是貴妃她怕誰,仗勢欺人又如何。
柳綠如煙,四處都是綠意盎然,花繁葉茂,可這一切又有誰認真地看,每個人都沉陷在自已的勾心鬥角之中。
她沉浸在自已的思想中,而長長的尾巴也沒人敢吭聲,突兀的女聲傳來:「威風起來了。」
她定睛一看,那麼膽大的除了龍悅兒還有誰呢?這個野蠻公主也只是個可憐的人,給人利用了還不自知,處處和她作對,最後怎麼死的還不自知。
彌雪一笑:「這不是死公主嗎?」
聽出她語氣中的諧音,龍悅兒氣得俏臉發黑:「司馬和玉腦袋好了。」諷刺她有病。
彌雪笑得更開心了:「托了死公主的福,彌雪好了。」
「姐姐,姐姐。」一窩蜂地,幾個小屁孩撲了過來,差點沒把她給撲到。
「好想你哦。」
「我也頂想你們的,謝謝你們的幫忙,受罰了吧!」
幾個小孩一致地搖搖頭:「沒有。」
龍悅兒寒起臉:「皇上哥哥不是罰你們幾個不許出來嗎,還不進去,我一會就跟皇兄說去。」誰才是他們的姐姐,都討好地圍著司馬和玉,這讓她很沒面子。
「我跟你們進去就好。」氣死她最好。
「彌雪。」溫暖的男音喚她,她看見倚在門邊的淳羽,那臉容如此的蒼白和憔悴。臉上甚至還有些鞭傷,隱隱觸疼她的心,彌雪推開擋在淳羽面前的鐵棍。
「淳羽。」他為什麼還是那麼虛弱,沒人料理他嗎?
淳羽歎氣:「為什麼你還是進來了?」用盡性命也要她離開的。「太任性了。」
「我就是任性,那又怎麼樣。」聲音有些破碎,她又想哭了。
笨蛋淳羽啊,為什麼騙她說抄經:「你真是一個笨蛋。」
「淳羽。」龍悅兒大叫:「不許你和她說話。」
彌雪看到龍悅兒一臉的蠻橫,眼裡燒著火焰,而淳淳眼裡一絲厭惡浮了上來,這個龍悅兒是肖想淳淳嗎?怎麼對淳淳如此大呼小叫的。「請四公主叫我雪貴妃。」她威嚴地說。
「呸,你是什麼東西啊?不過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她的身上一點也看不出公主的氣質,怪不得龍漓會送她到遠遠的地方去,可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來歷不明,呵,看到似乎很多人調查了她,就連這山頂洞人也知道她來歷不明的了。貴妃,好像蠻有權的,不能讓龍漓太清閒了,製造一些熱鬧讓他忙於奔波也好,彌雪笑盈盈地走到龍悅兒身邊:「四公主說什麼?來歷不明。」抬起頭,迅速地一巴掌打過去。那清脆的聲音讓人停止了呼吸。
她似乎不敢相信,伸手摸摸臉,火辣辣的臉還有蔓延著,她是琳琅王朝的四公主,流著高貴血液的金枝玉葉,她竟敢打她,這個震驚讓她一直呆呆的反應不過來。
彌雪甩甩手,打得還真用力:「四公主如此污蔑彌雪,實在不是一國之公主所為,就連不懂事的暖香都不如。」
「你、、你打我。」龍悅兒的手指有些顫抖。
彌雪退了幾步,還在搖紅布:「是啊,不相信嗎?要不要再試試,再說本妃是來歷不明,就算你是四公主也照打不誤。」
「你,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我龍悅兒的厲害,在西門沒有射死你,這次我非得讓你痛不欲生。」龍悅兒火了,什麼也不顧,拔出腰間的劍,指著彌雪。刷的一劍就揮了過來,彌雪倒退二步閃過。
一邊的侍衛見狀,趕緊上前阻擋:「四公主,四公主你冷靜一點,她是雪貴妃啊?」
但他們那裡是龍悅兒的對手,又不能傷到她一點,幾招就給逼得步步後退。
她的眼裡,只有著毀滅的火焰:「讓開,狗奴才,本公主今天一定要讓她嘗嘗本公主的厲害,上次只怪我太仁慈了。」
彌雪一驚,為什麼她說著西門沒有射死你,只怪我太仁慈了之類的,難道那石頭,凌利如刀的石子就是她發的,她學過武,相信不弱,而且招招極其狠毒,逼得沒人敢當。
「我看,現在還有誰來救你,司馬和玉,你太放肆了。」她的劍尖指著她的臉。
淳羽伸開手擋在彌雪的面前:「不許傷害彌雪。」
「淳羽,讓開。」龍悅兒咬牙,火氣更大,為什麼他還護著她,為了她,他吃了多少苦,奄奄一息的時候是誰救了他。
彌雪拍拍淳羽的肩:「淳淳,你讓開,她要是敢亂來,我必會讓皇上將她嫁出去和番。」
「狐狸精。」龍悅兒跳起來,一劍就揮向彌雪的手臂,存心要讓她受傷。
淳羽卻往後一倒,緊緊地護住彌雪,左手擋掉那劍,鮮紅的血噴了出來。
「淳羽。」彌雪緊緊地按住他的手,哭著朝後面叫:「快去宣御醫啊!你這個笨蛋。笨死了,還以為我躲不過嗎?笨死了,笨死了。」
他虛弱的笑著:「沒事,你沒事就好,一點傷我還忍得住。」
劍掉在地上的聲音,龍悅兒怔然地叫:「淳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傷你的。」
彌雪氣紅了眼:「把四公主抓起來。」
龍悅兒,沒想到這個四公主心真夠歹毒的,一次又一次地想傷害她,在她眼中看到對淳羽的愛意,就因為這自私的愛,她就要殺她嗎?你不仁我不義,從來沒想過要報復她,她的目標只有龍漓和皇后而已。
她看到幾個小孩眼裡的懼意,太不應該了,他們還小,就看到自已的親姐姐這樣傷害人。御醫很快地來了,一連串地護理,止血,上藥,直到他昏沉地睡著,彌雪才離開聖書殿。
她獨自一人坐在飛雪宮的高欄處,看著下面的綠意盎然,也看到龍漓的到來,她沒有起身也沒有緊張,等他很久了。
「彌雪。」他果然也上來了,拿起一旁的衣服給她披上:「小心著涼了。」將她的頭靠在他身上,有點討好地說:「在看什麼?彩霞還是落日?」
她依然不出聲,沉默就是跟他打心理戰,越是不動聲色,那麼他就越以為她不高興。
他傾下頭,熱吻落在她的臉頰:「誰惹本皇的彌雪不高興了。「
彌雪冷瞥他一眼,淚就流了下來。唉,情勢所逼啊,她的淚說流就流了,一點也不輸專業的演員。
果然,他緊張了,有點手忙腳亂地拭著她的淚:「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哀怨地看著他:「你得到了我的身子,求求你放我出宮吧!」
龍漓身子一僵硬,一顆心冷到了冰點:「你還是想著出宮。」想著別的人。
「宮裡豈有我的容身之地,今天要不是淳羽擋著,你的貴妃,我,看到沒有,這條手臂,就沒了,斷手的妃子你要嗎?」她的左手伸到他眼下。
啪的一聲,他竟將一個瓷杯捏碎,哇,不用那麼激動吧,細細地血絲從他的掌手冒了出來,咬著牙,龍漓緊張地說:「誰敢傷你。」他定不會姑息。
「誰又怎麼樣?皇上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她涼涼地吹著邊緣火。
「說。」
「皇上的親妹妹,琳琅王朝的四公主,武藝了得的四公主。」
龍漓臉色一變,沒有說什麼?「淳羽應該沒什麼大礙吧!本皇會好好賞賜他的。」
彌雪冷笑著:「有錢人果然不一樣,什麼都用錢來打發,我告訴你,不是什麼都是用錢買得到的。」是四公主他就捨不得了,他就改口了,果然是兄妹一家親啊。
「彌雪,本皇不喜歡這樣的你。」太陰冷了。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你奪了我來,你就應該知道,你得到的是我的身體,你得不到我的心,你要是厭了,說一聲,我會自已走出宮去。」尖銳地說著:「難道皇上以為在這些欺騙之下,彌雪還會誠心跟著皇上嗎?」
他閉上眼,制住尖痛的心:「彌雪,不要說這些難聽的。」
「難聽啊,不會啊,我說的是實話,說實話也不行啊,那皇上想聽什麼樣的假話呢?」讓他嘗嘗她的痛,說他二句就受不了,龍漓,還有得你受的,看著吧,這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
「昨夜,你並不是沒有感覺的。」她對他不會只有恨沒有愛。
彌雪聳聳肩:「有什麼關係,男歡女愛本就正常,不是你也是別的人我們之間也只是交易而已。」
龍漓冰冷的視線鎖住她,用力地吻住她可惡的小嘴,咬著她的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彌雪推開他,擦著唇邊的血:「你都是這樣來征服人的嗎?對不起,你失望了。」丟下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龍漓,太遲了,已恨你了。
「皇上四公主公然行刺一事是要交給皇后處理還是臣妾處理,或是刑部處理。」龍悅了太過份了,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彌雪。」他叫著,想阻止她,他知道悅兒衝動而已不顧一切,但她畢竟是他的妹妹。
「皇上,我想是該為四公主找個夫婿的時候了,如果皇上不介意,臣妾倒有個主意,皇上想聽嗎?」把她嫁去和番,吹西北風。
「此事本皇另有打算。」彌雪怎麼會變得如此的遙遠,明明在眼前,卻觸手不可及。
彌雪輕輕一笑:「那麼皇上好好想了,臣妾不打憂皇上靜思。」
「彌雪。」他不喜歡她的語氣裡的尖諷。
「後宮不過問朝事,就怕是讓皇上偏袒了心。」
望著她的背影,昨夜的溫存像是一場夢,她說,只是一個交易,他的心冷冰冰的,任憑涼風吹著。彌雪已要不是以前的彌雪了,他還在等,等著她回來,終有一天,她瞭解他苦衰,自私的愛果然是要受傷的。
彌雪沒有說的是龍悅兒在西門暗算她,這些話自已說出來多沒意思,況且龍漓那麼想保護自已的妹妹,傷也人也只想安撫受作的淳淳,沒有一點反省地想要處罰龍悅兒。如果由主角自已說出來不是讓人有戲看嗎?場面也震憾點啊。她輕鬆地步了了高欄,心裡知道傷到他了,可是他傷她的時候,他知不知她是多難過。彌雪也重重地歎氣,她說要報復,可是看到他難過傷心地樣子,她竟然還會有些不忍和心痛。她真的要變成和皇后一樣心狠手辣的人嗎?那要是死在她的手中,她會不會一輩子不得安寧。
可她進宮是為了報復啊,為什麼現在提不起勇氣了呢?她的誓言坦坦呢?當初進宮的目的變得那麼的虛幻,無論怎麼變,她就是逃脫不了良知,道德的枷鎖。
無力地垂下手,她腦子一團亂了,在他面前裝出的清冷和無情全糾結在一起,她為什麼不開心啊,難道潛意識裡還愛著他嗎?還是給他甩了不甘心,定要討回來。
「娘娘,該用晚膳了,今日冬兒做了娘娘最愛喝的大骨湯。」貞月姑姑輕盈地走進來。
再煩亂的心情也要吃飯,這點她深深地明白,在牢裡她老是不吃,把自已弄得像個鬼一樣,笨蛋啊,哪有人會在乎。怎麼跟自已的肚子過不去呢?「貞姑姑,他呢?」她問的是龍漓。
貞月姑姑一怔,彌雪娘娘是不是記起什麼?打回來就沒叫過她貞姑姑,她沒問什麼?斂斂神:「娘娘,皇上已正陽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