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為什麼要綁架我,我已經說過了我很窮,我沒有錢,我沒有家,也有沒色,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啊,你告訴我,我得罪了你嗎?」還三更半夜就走,都不知走到那裡去了,一路倒是極其顛簸,讓她骨子都鬆了。
明明,他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壞人,但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啊?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龍墨的眼裡沉寂著傷,彌雪何其殘忍,對別人那麼親暱,而對她卻是百般的抗拒,她說過不是漓也不會是他,失去記憶還是不能重來嗎?他怕了,他龍墨二十幾載沒有怕過什麼,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就是怕,怕她再一次在他的身邊溜走,所以他綁住了她,怕她不舒服,便綁在前面,但是她絕對無法解脫,那是死結,就如他心裡的死結,結得死死的,不容她解脫,也不能解脫。他有點恨,恨龍漓,要不是皇兄,在皇園住下去的話,彌雪會對他另眼相看的。就因為他是皇上嗎?而又後悔了,君無戲言全是狗屁,他知道皇兄暗地裡還派了不少的人尋找彌雪,他在想什麼?難道非要彌雪在深宮中送了命才會甘心嗎?他不知道,皇宮深苑是沒有真愛的。
彌雪見他深默著不說話,心裡有點懼,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浪費了一張好皮相,可是小命撐握在人家的手上,要是他大爺一個不高興,她就腦子分家,討好地笑著:「大叔,看,天都快亮了,還是先吃點早餐再趕路吧,這樣也有力氣,能走得快一點啊。」唉,人質的悲哀她怎麼沒有啊,還為人家想得周到,吃飽好走快些,真鬱悶啊。她是不是欠了他很多錢啊,他怎麼那麼幽怨,不,似乎還有點責怪的意味看著她。
龍墨的手忍不住撫上她的眉:「彌雪,對不起,我愛你。」他要讓她明白,不再閃躲。
嘎,她是偷心賊不成,無妨公子要她嫁給他,這大叔貌似也很愛她一樣,哇,一妻多婦,這樣可以嗎?可她還是肖想淳淳耶,小綿羊一樣乖乖的。「那個,大叔,不要愛我啦,我現在不能愛你。」人不能太花心了,要不到頭來就是竹藍打水一場空。
她的話讓墨憤怒:「為什麼?」
「冷靜,冷靜,大叔,你年紀也不小了,要懂得自製和冷靜,對對,把氣壓下來,先聽我說,你想想看,我們根本也不配,看大叔那麼多人馬的,必定是小開之類的,家裡也不缺錢吧,要娶十個八個都沒有問題,而我呢,一無所有,雖然是有那麼點姿色,但比起大美人卻差遠了。」他臉黑,衣服黑的,看起來的確是老了幾分。
「而且我還有個很大的問題,就是要娶我就永遠只能娶我一個,要休夫也是我說了算。」休妻,哼,想得美,要甩也是她先把男人甩了,要不傳了出去多沒面子啊。
龍墨笑了,沖淡了幾分不悅:「一輩子就娶你一個,如果你沒有別的問題,到了目的地我們就成親。」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是他的了。
成親,彌雪眼張得大大的:「你有沒有搞錯啊,大叔,我才十七歲,你就叫我成親,未成年人耶,要是給我老爸老媽知道了,不敲死我,小心告你一個誘拐未成年美少女的罪。」天啊,他是瘋子嗎?才見幾次面就叫她成親,太不可思議了,神經病還是精神病的光顧者啊。
他真的很高興,胸脯急速地起伏著,證明他笑得很厲害:「你還小?」
「又來,我就是小,你有意見嗎?」彌雪用力地瞪他,在現代十七歲當然小了。
「沒有,彌雪,你注定是我龍墨的新娘。」好可愛的新娘,他也會寵她一生一世的,讓她的臉上永掛著絢麗的笑。「彌雪,你還有什麼問題嗎?」那就認真聽聽她的意見吧。
馬車突然一個急停,彌雪整個人往前倒去,剛好倒在他的懷裡,龍墨笑著,抱住她:「投懷送抱嗎?我喜歡。」
彌雪歎氣,男人啊,真是不可理喻,朝外面努努嘴:「有人找你。」
龍墨一驚,掀開簾子,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圍住了馬車和他的人馬,手上亮澄澄的是利箭,全對準了馬車,彌雪也掙扎著滾了出來,沒辦法,馬車太矮,手腳被縛,她無法站立,只好用滾的了,微亮的天色,愷愷的白雪仍沒有融化,可以清楚地看見黑衣人呼出的白氣。
「啊。」她呼叫出來,嚇了龍墨一跳,緊緊地護住她:「彌雪,怎麼了?」
彌雪大叫一聲:「我要瘋了,為什麼最近那麼倒霉,二十四小時不到,就碰到兩伙攔路打劫的,千萬不要告訴我,又關我事。」她沒有惹事生非吧,好端端地在無妨公子的府中養病的。她不想告訴自已,這是真的,真的衝她而來的,瞧,每個人的箭不是正對著她嗎?要是一起發,她必會成馬蜂窩,哎,結了什麼仇啊。
「我,一定要去拜拜神,改改運,哪能這樣子,這樣下去誰受得了啊。」
眾人費解地看著她的哀哀要,還沒開打呢?她倒是叫什麼叫啊。
龍墨抱下她,讓她倚著他站穩:「放心,只要我活著,絕不讓他們動你一根寒毛。」這黑衣人是皇兄派來的,他的內幕中出了奸細,把他的行動都稟告了嗎?可這都是他身邊信任的人。
「三皇子,請把人放下,絕不傷你一分一毫,否則。」弦拉緊的聲音。
「江公公,你何必藏身宿尾,彌雪我是絕對不讓,今天魚死網破也要拼了。」以他的身手這些人自不在話下,可他要保護彌雪。
「三皇子,請不要拿彌雪妃的性命作賭注,你賭不起。」同樣,他也賭不起。
彌雪瞪大眼:「哎,什麼彌雪妃啊,名字跟我倒是很像?」
龍墨心緒一轉,皇兄如此在乎彌雪,必然不會拿她來冒險,而江公公的身後不知還有多少高手在潛伏著,要是亂劍中傷了彌雪那他就會內疚一輩子。「彌雪,對不起了。」
嘎,彌雪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冒著青光的短劍就橫在她的脖子上,嚇得她腳一軟,就要倒下,腰間的大手摟緊她,對著黑衣人說:「江公公,你要是上前一步,你就不好交差。」
「你。」江公公氣急,沒想到他居然拿彌雪妃來要脅他,好狠的一招:「讓開。」
黑衣人讓出一條路,可是手上的弓箭卻沒有放下,這次對準的是龍墨。
「讓開。」他一手摟緊彌雪,一手拿著劍,雖是靠近她的脖子,卻不會傷到她。慢慢地他帶著彌雪走出了包圍圈。
江公公揮揮手:「追上去,一定要讓彌雪妃安然回來,記住不許傷了半分,誰要傷到了,就將自個的腦腦割下來。」
「是江公公。」眾衛士追了上去。
其中一支冒著幽幽青光的箭頭仍對準了彌雪的腦門,輕輕一放,離弦的箭破風而去,快得讓人不可思議。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倒退著走的彌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箭飛馳而來。她怕痛地閉上眼,可是身子一旋,該來的痛疼沒有來,血噴在她的臉上,溫溫熱熱的,濃濃腥味讓她睜大了眼,箭射在墨的肩上,他手上的劍應聲而掉在地上,而緊抱著她的手,依然沒有放開。
「龍墨。」她嚇一聲,眼淚就流下來了:「你。」
「沒事,不要哭,這點痛,我還能忍受,快走。」劍掉在地上了,他只能和她快點逃。
江公公氣急敗壞的:「把放箭的給我抓過來,快追啊,還看著幹嘛?」
「站住。」彌雪大聲一叫,直直地看著江公公:「你要是敢追過來我就咬舌自盡。」天知道,這是很痛很痛的,當然不可能了,但是她不想龍墨給抓住了,他幫她挨了一箭,他的目的在於要帶走她,即然她是他們的對象,沒有說誰自已不能拿自已來威脅別人的。
「彌雪妃請三思,退後。」江公公讓人往後退,趁此機會,龍墨使起輕功抱著彌雪一下就無影無蹤,雪地上只有一串染著點點血跡的腳印,雪白血紅相當的刺眼。
「稟報江公公,那人已咬舌自盡了。」
「好惡毒之人,幸好三皇子擋了,要不彌雪妃非要送命不可,你我的頭也不保,把他查清楚,看看是誰派來的。」是秘密行動人數一多,自然就容易混入。
「痛嗎?」彌雪輕輕地問,咬住牙,她好怕啊,那肩胛處還不斷地冒著血。
龍墨取出劍割斷了她手上腳上的綢布:「你先走。」
「你說什麼鬼話,我先走,我是那種軟骨頭的人嗎?你也太看不起我葉彌雪了,好歹也要」至少要拔了他的箭再走,傷的話,要時間慢慢治療的,對不起,她不是大夫,叫她採藥,可能會吃死他。
龍墨笑了,他只不過是小小的試探,彌雪果然是沒有變,這一箭讓她擔心,也讓她正視她,夠了,受傷得值得,他一手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血跡,不污了她的半分容顏,為他擔心的樣子真好看,讓他看呆了。
「哎,你在發什麼呆啊,快把箭拔出來啊,要不血流成河,流死你。」看著就不舒服的。
龍墨捉住她想拔箭的手,真要要了他的命嗎?「小笨蛋,箭不能那樣拔,箭有倒勾,會將裡面的肉都帶了出來。」
「那怎麼辦?」她看著他:「任由它生根不成。」
龍墨一手輕使力,讓箭斷掉,一手護住傷口,重重地一掌,將那箭從後肩震射了出來,帶著一股血也衝了出來,有一點醫護常識的彌雪用手按住他的後背不讓血狂流。
哎,這下一個洞變兩個了:「我們得快去找個大夫。」
他搖搖頭:「逃亡的我們沒有時間找大夫。」
逃亡,她的生活是越活越回去了,錦衣玉食的活到逃亡,貌似這不是她的錯,可為什麼受罪的是她。費解啊。
「而且。」他虛弱地笑著:「得請彌雪照顧我了,那箭上有毒。」好歹毒的人,他相信那人要至彌雪於死地,要是皇兄還不至於狠心地要了他的命。
可是這裡是荒山野嶺的,而且又有追兵,估計他的手下也不知跑到哪裡去躲起來了,這一望就能看到,還有腳印,要想逃得無影,真是一件難事啊。
彌雪托著腮苦思著:「龍墨我看還是回城吧!」
「怎麼,你怕了。」她始終捨不得無妨公子嗎?
哎,男人真小氣,要人跟著他同甘共苦的,她又沒有跟他定情的,彌雪歎了口氣:「不是,你想想看,用點腦子行不,反正橫豎都像能給他們抓到一樣,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回城,敵不動我不動,他們不是怕我咬舌自盡嗎?這個我的生命我自已控制,他們也無可奈何是不,而且你的傷在城裡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療,不是嗎?」
她的這番話聽起來也自有一番道理,打翻醋瓶子的龍墨歎口氣:「我真怕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咦,他願意了啊?彌雪笑容可掬地說:「不會的啦,怎麼會是錯呢?想我那麼冰雪聰明,下的決定準沒錯。」至少也集上下五千年的教育精華啊。
有她所說的,她們才走出那片小樹林,黑衣人就如影隨形地圍了過來。
彌雪亮亮雪白的小虎牙:「那個公公,我們要回城先說好的哦,不能靠近,不能使詐,我可會咬舌的哦。」大家先說好,才不至於吃虧,他要跟是他家的事。江公公一怔,心裡暗忖,彌雪妃的性子還是沒有變,一如以往那樣,有點狡猾,有點小聰明,有點耍賴。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如果將她困在三皇府中,皇上能見到她,也算是好的吧。
「看,沒錯吧!」彌雪的手自然而然地扶著他,得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