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雪眼一亮,坐了起來:「好啊,好啊,無妨公子最好了,我好想去猜謎,我很厲害的喲。」以前學校辦的這些活動她就出了不少的風頭。
能看到她開心,留下來一晚,雖然危險,卻也值得了,鬧完花燈,馬上就坐馬車南下,找個天高地遠的地主,寵她一生一世:「那就乖乖把藥喝了。」
彌雪捏著鼻子,抱怨地說:「無妨就這點不好,老是逼人家吃藥的,還不能不吃。」
無妨笑笑,敢情她是有過不吃的歷史,怪不得軒總對她沒有辦法:「彌雪,你也要我和軒一樣解衣讓你畫,你就吃嗎?」他願意。
「呵呵。」彌雪有點不好意思,軒是軒,玩他才好玩嘛,至於他,還是不要了吧!「不用了,我喝。」咕嚕地喝個碗朝天:「滿意嗎?」好苦啊。
非常有默契地,當她喝完,無妨就送了糖球到她的嘴角,讓她笑彎了眉眼:「謝謝無妨公子。」他的心不是沒看見,可是不知為什麼啊,她就是不能接受,雖然他有錢又帥又對她很好,唉,有時太多的付出也是一種負擔啊。
「那要以身相許嗎?」他半玩笑半認真地說,就怕嚇著她。
「哪敢啊,你那麼帥又有錢,我又不是什麼絕世大美女來著。你難道不知道有錢的男人都靠不住,特別是帥的,英俊的,很多女人肖想的,要是嫁了很辛苦了,天天要防著別的女人來搶。」還要防偷吃,要找就找一個像淳淳一樣的,看著也舒服,而且,她敢打賭,淳淳不會說偷吃了,見了其她的女子都會繞道而走。才見他二次,她就覺得和他很熟一樣。
為什麼每次她都避而不講,他的心放在她眼前她也不正視,無妨有些悲落。
彌雪勾起她的手:「好了,我們去吃湯圓,到了晚上早點去看花燈。」她笑的有些討好,讓無妨公子再次露出他帥氣的笑容,牽起她的手:「也是讓你去放放風了。」一天到晚吵著要出去。
而皇宮,沒有人攔著淳羽,似乎也沒有人看守著他,他自由的一如從前,可他不知道暗處有多少的眼睛在看他,他們都想找到彌雪。其實他心裡也很想出宮,很想看彌雪,今天是元宵,他說好了,今天會去無府,和他們一起走,他什麼也沒帶,一如往常兩手空空地到了宮門,在敬事房登記了一下就出去了。
「皇上,淳太傅果然出去了。」江公公和龍漓就站在宮門上的樓閣上,下面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兩人都一身的素服,沒有龍袍回身,龍漓背負著雙手,忍住內心的激動,等了那麼多天,淳太傅果然忍不住了,「走。跟著他。」
淳羽的神經也是極為敏感,他不會不知道後面有人跟著,他知道皇上龍漓是一個聰明的皇上,他一定要和彌雪一起走,要不,就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了。他走進一家古玩店左挑右看的。現在的他還不能直接去無府,等一會鬧花燈人一多,擠進去的話,皇上要想尋他就是難事了,那麼現在就是要消磨時間,等天色暗下來再說,所以他這裡看看那裡看看的。
「皇上,哦,少爺,你說淳夫子是不是發現了我們。」江公公小聲地說,他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卻又裝得若無其事地和店舖的老闆說話,眼光時不時地還往後瞧。
龍漓一身藏青色的長衫,顯得乾淨而俐落,眉宇間的尊貴威嚴卻讓人不敢逼視,他淡看了一眼:「江公公,你跟隨著,一有消息,馬上讓洛來找我。」洛是個影子,沒有人會發現的影子。
「可是,少爺,這,在外面你不讓我跟著,太危險了,要是有什麼?」
「也別把我當軟腳蝦了,叫你去幫就去,我四處走走,洛會找到我的。」四處轉轉,如果上天真憐他,如果有緣,說不定他能找到彌雪。
「少爺,那可要注意安全啊。」江公公無奈地說,看見淳羽往另一條街去了,趕緊跟了過去。
元宵的花燈可比過年的還要熱鬧,像火海一般掛了滿滿的都是,長長的街,人擠人的好不熱鬧,硬是要把這寂黑的夜都點亮。
無妨怕她走失,拉著她的小手:「慢點走,小心點。」
可她那裡靜得下來,跳來跳去的像只小猴子,一下指著某只燈籠說好看,一下又跑去小攤上看那些琳琅滿目的玩具,元宵是賺錢的好日子,無論是賣什麼的,都趁起好機會擺了上來,把這寬敞的街道擠了個水洩不通。
「來看啊,來看哦,賣面具了。」有小販在叫的聲音,無妨公子心一動,拉了彌雪過去:「看這面具很好看,送一個給你玩好不。」人多的時候戴上也可以更安全一些。
彌雪好奇地翻動著:「可是都是不怎麼好看耶!」
無妨公子指著來往的人:「你看,很多人也都戴,這也是一種風俗了,是不是啊阿伯。」那攤主見有人買,當然是直點頭:「是啊,小姐我看這個小白兔的多可愛,你們買二個我只收你們十兩銀子。」
「啊,十兩銀子啊,不行,太貴了。」去搶耶,小白兔哼,她還大野狼呢?要買也是買個大野狼的面具,嚇跑別人。
無妨公子忍住笑:「彌雪,沒關係,我送給你。」不過是小意思。
可是彌雪卻很堅持:「不行,無妨公子有錢,可是也不能這樣白送給人,一分貨就一分錢,一定要五兩,二個,不賣拉倒,別的地方有得賣。」
那攤主笑了:「好,就賣給你兩個,看你們男的俊女的俏的,天生一對,公子啊,你娘子挺會為你著想的,公子眼光不錯。」他以為彌雪和無妨是夫婦。
「不是耶,人家還沒嫁。」她嬌慎地說,順手挑了兩個,一個牛頭的給無妨戴上,哈哈大笑:「牛大哥。」
無妨笑得很開心,給她戴上一個馬面的:「馬大嬸。」順手就給那大伯一綻銀子,少說也有二十兩,只為他一句話天生一對。
彌雪不依了:「什麼馬大嬸的,人家還小耶,呵,不過叫馬姑娘也怪彆扭的。」她突然發現很多人圍著一處寬大的花燈攤看:「那是幹什麼啊?」而且花燈都特別多。
無妨拉了她的手過去:「就是猜燈謎啊,去猜猜。」今夜她是他的公主,他要讓她開心,永遠忘不了這一夜,如她所說的,戒指,那個他娘留給了的玉指環緊緊地貼著他的心口,大束的鮮花已放在馬車裡了。
真的是猜燈謎的,特大的燈籠高高地掛著各種紙條,以及獎勵,已經吸引了很多的人在那裡議論紛紛,彌雪和無妨公子走近,細細一看,她就舉起手:「老闆,那個我會。」她指著一個荷花燈籠,上面寫著:值錢不值錢,全在這兩點(猜一字)。賞金十兩。
那老闆取下那燈籠笑著說:「這位馬面姑娘,如果猜不中可是要罰十兩的。」
要死啦,怎麼叫她馬面姑娘,彌雪不爽地從馬臉孔中瞪著他,非讓他輸得面無顏色。無妨公子捏著她的手心:「只管說,要是輸了,無妨替你給。」
「不用,我知道那是什麼字,老闆是金字對嗎?全加二點就是金。」人爭一口香啊。
她此話一出讓那老闆樂了:「對,就是金,諸位看到了嗎,不是這謎語出得怪,而是你們真不知啊,看這位馬面姑娘猜對了,來,賞金十兩,大家看到了,一文不少。」
沉澱澱的銀子就到了彌雪的手心,咦,這是靠她出買腦瓜子賺來的,好有成就感啊,彌雪再細看那些燈謎:「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無妨公子奇怪地問。
「我都會耶,你說如果我全說出來,老闆會不會血本無歸啊。」拿燈籠砸死她這馬面小姐的。
「你只管猜,他是開門做生意的,要是輸不起就不要來擺弄這燈謎。」
彌雪一聽更放心了,細看上頭的燈謎,指著一個粉色的紗燈叫:「老闆那個,兩峰相對又相連,中有危峰插碧天,就是由,兩個山相對著,中間一豎就是由,對嗎?老闆。她大聲地說著,那個可是全場最高價的,出價是二百兩,一直有人在議論卻沒有人敢試,都是按價線來猜的,要是錯了,就得按上面的價給他錢。
眾人熱烈的拍掌:「這個馬面姑娘好厲害啊,硬是把這最高的燈謎給猜對了。」
可是老闆一臉不興地給了她二百兩:「姑娘好才華,前面有更好的燈謎,請姑娘移大駕到前面去猜吧。」
;咦,趕人了呢?真是沒有風度。彌雪正想和他爭議,卻看見大批戴著面具的人往一邊走去,不解地問:「無妨公子,他們是幹什麼?好多人啊?」有點像遊行一樣。
「那個就是今晚的熱鬧了,到了中央還會圍著火把跳舞,祈求一年的風調雨順。」
「真的啊,好好玩啊,我們還等什麼,快去啊。」她拉著他就跑,眼角卻瞄見一攤賣著繡鞋的地方,其中有一種好像是她以前穿過的高跟鞋哦,她感興趣地跑去過,拿去細看,小小的鞋造型十分漂亮,尖端還嵌著小珍珠,高高的像花瓶底般,而鞋面用的是白色的布料,銀色的絲線,在燈籠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在古代天天穿繡鞋的,一點跟也沒有,她可是高跟鞋的愛好者呢?誰叫她不高啊。
那大嬸見她喜歡笑著說:「姑娘,真有眼光,這是這裡最好的一雙鞋,姑娘要是喜歡,就買了回去,本來是要留著讓人看看的。」
「喜歡,大嬸,這個鞋子好漂亮,我試試能不能穿。」多少錢她也買了,難得有心頭所好。
一試還真是合腳呢?無妨公子要幫她買下,讓她擋了回去:「我好喜歡這個,就讓我買嗎?要不我的錢都不知道要怎麼用得出去。」可憐啊,以前是怕沒錢用,現在是錢用不出去。
結果彌雪將剛才得來的銀子全給了那大嬸,喜得那大嬸連連地多謝,彌雪穿上那雙白色的鞋子,笑著說:「這下我很高了吧。」
無妨扶住她:「真好看呢?」
「那當然了,我以前就愛穿高跟鞋,你不用扶我的,我走路很厲害的。」她放開他的手,慢慢地走著。「快點,我們去參加那個火把的跳舞。」
不待無妨追上她,她就擠入了那群人中,明明是在眼前的,可是人實在太多了,一下就將她淹沒了,無妨擠進去,焦急地四處看,看到戴著馬面具的人就叫:「彌雪。」
;「不是。」那人匆匆地從身邊過。
無妨冷汗直出,一直往前擠,還叫著:「彌雪,彌雪。」而一直沒有人回答他。
彌雪呢?剛一擠進去,鞋太高了差點沒摔著,一下就讓人擠了出來,可是出來卻沒有看到無妨,以為沒進去,左看右看,仍看不到他,她才進去,反正目的地都是一樣的,在那裡應該可以看到他吧,再不行,無府她還是知道怎麼回去的,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慢慢地走著,看見前面有個很熟的傢伙,她有股想哭的衝動,一直跟在他後頭走,一身青衣的他看上去很落寞,很高大,身上似有若無地散發著好聞的清淡香味,熟得讓她像是找到了那半個圓一樣。
龍漓在人潮裡漫無目的地走著,感受著四處的興奮,今夜是熱鬧的,洛卻一直沒有來找他,那就是現在為止還沒有彌雪的消息,在這裡,成雙成對的人牽著手,彌雪今夜會來看花燈嗎?想到這,他兩眼在人海中巡視著,期盼能看到一抹絢麗的笑。
他的心在跳,急烈地跳,是彌雪在附近嗎?他感受到了,不由地他加快腳步往前走,走在後面的彌雪,一下就追不上他了。
緣份往往很多是錯過的,哪怕一個回頭,龍漓都看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但是偏偏他就是沒有回頭。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越來的越冷清,彌雪才放棄地踏上一座橋,在橋上石階上坐下,來來往往的人都是不認識的,有種隔世獨立的感覺,她想哭了,無妨公子去那裡了,這又是那裡啊,原來她的依賴性還是那麼強。雙腳又腫又痛的,美是要付出代價的,瞧她穿這鞋好看是好看,卻不能走太久了,她脫下鞋,讓雙腳透透氣,舒服一下,一隻鞋沒有放好,掉到了下面,她欲伸手去撿,卻給人撿了起來,一雙修長而有力的大手出現在她的面前:「小姐,是你的鞋吧。」
她抬起眼,淚就流了下來,幸好戴著面具,他不會瞧見吧,怎麼會有那麼熟的人,似乎認識天長地久一樣。
龍漓的手有些顫抖,捉住那只白色的鞋子,深深地疑視著她,雖然戴著面具,可那身形,那份氣息,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她,老天終究待他不薄。
可是無論她怎麼想,她就是記不起了,她貪戀地看著他極好看的五官,深刻而又有些傷感一樣,她真是的,怎麼對著一個陌生人哭啊,彌雪伸手去接鞋子:「謝謝。」
真的不記得他了,失落襲上他的心頭,他沒有把鞋子還給她,而是蹲在地上,執起她的一隻腳溫柔地套上那只鞋子,觸手的溫暖真讓他幸福,他甚至不敢出聲,怕把她驚走了,更怕是夢一場。
彌雪取下那馬面具,臉上的淚痕在微弱燈籠的照射下,有些可憐楚楚。
龍漓的手輕拭她的淚。冰冷的觸感讓彌雪一驚,這個的手怎麼會那麼冰啊,像是個冷血的人一樣。必定是心裡很多難過的事吧,彌雪不由地一笑:「謝謝,你真是個好心人。」而且還是個很俊的人。
龍漓坐在她的身邊,跟她一樣抬著看著滿天的星光。
彌雪好奇地打量他,問道:「你怎麼也是一個人?跟朋友走散了嗎?」
龍漓捨不得多睜一下眼,用力地看著她的容艷,他是傻瓜,才會把她讓給墨他發誓,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不是,我在尋找一個人,尋找了很久了。」
「哦,那你尋到了嗎?」她好奇地問:「我猜你尋的必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是吧。」要不那麼好玩的地方他不去,卻跑來這人靜的地方。
他淡淡地笑了:「是的。很重要很重要。」天可憐見,他尋到了。
天啊,怎麼有人可以笑得那麼好看的,冰雪都可以融化了。
「是男的還是女的啊,是你的心上人嗎?」女人的八卦讓她也忍不住問,如此天人之姿實在是不應是凡夫俗子。
「是的。」就是他心心唸唸要走的人:「你呢?」
彌雪一怔,原來他有心上人了,失望,不過也可以理解,美男留不久啊:「我啊,和朋以走散了,按他的性子,現在肯定是急死了。」她有抹不忍,不想讓無妨公子焦急。
「我要回去了,再見。」不知有沒有機會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