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麝香的味道沒有全部散去,還夾雜著血/腥的味兒,很是刺鼻。
明皓把懷中癱軟的身體安放於錦床上,輕輕地撫著她的劉海,為她蓋好棉被。
「皇后,你先回去吧!」明皓瞄了一眼原夢,轉過身來,並沒有再看她一眼,那雙眸子內的溫柔全留給安睡於錦床上的人兒,可惜,她永遠也沒法知曉。
「但是!」原夢像一個受屈的小婦人般地停在那兒,也沒有走,就不甘心地站在那兒。
過了一陣,明皓不悅地轉過身來,冰冷地瞄了她一眼。
「你沒聽到我說的話嗎?」聲音中沒有一絲的溫度,緊顰著眉眼。
原夢望了他一眼,低下頭,行了個禮,轉身就走了。
夜!更深,更靜!
讓人感到無限的孤獨。
「皇上,你也休息一下吧!明天還要上早朝。」李公公低下頭,恭敬地向著面前的帝皇說。
明皓緊緊地握著她玉手,輕輕地搖了搖頭。
「退下吧!」用少有的和煦語氣對著李宮人說,沒有一點的架子。
「是!」李公公也沒有說什麼,識趣地走了出去。
昏黃的燈光恍恍地照耀著,看著那不太真實的臉,明皓的心更加莫名地慌。
昏迷前那雙死寂的眸子,讓他的心充滿寒意,是自己錯了嗎?
他緩緩地閉上雙眸,他不知,他不知,如果,她懷中的是自己的親骨肉,那麼,他就成了殺害自己子胴的兇手,那!她就永遠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不敢往下想,只要一想起,她懷著的可能是自己的骨肉,他的心就悚然後怕。
不知坐了多久,李宮人前來為他更衣,才知許已到上朝的時間。
依依不捨地望了一眼床上虛弱的人兒,轉身踏上了通向大鑾金殿天朝的錦轎上。
皇帝才剛剛走,皇后原夢踏進來,小丫環低頭見過皇后,依然寸步不離地守在床沿。
皇后沒有理會那小丫環,玉手正輕輕地撫著她的俏臉,她的肌膚光滑得令她妒忌,最後那尖銳的鐵指甲深深地在她的俏臉上劃上一道血痕。
血頓時傾囊而出,很快沾滿整張白滑的俏臉。
小丫環愣在那裡,渾身顫抖,懼怕襲遍全身,雙手捂著嘴,淚,正洶湧而出,她的王妃,她可憐的王妃已毀容了。
雖然很怕,可是,她還是強壓著自己不讓哭出聲來。
原夢的心很是興奮,她終於變成醜八怪,想用這張臉來迷惑她心愛的皓,沒門。看你還怎麼樣去迷惑。
「來人!將她抬出皇宮後,殺!」字字鏗鏘地從她的牙逢中刻出,有著令人聞風的恨意。
「是!」從黑夜中跳出兩個身手敏捷的殺手,用錦被抬起,動作很快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下,皇上上完早朝過來,你就說,王妃跟了安樂王走了,懂了嗎?」原夢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還在慌亂中的小丫環,提醒著。
見她乖巧地點了點頭,原夢滿意地走了出去,徒留下小丫環一人。
這個夜晚很安靜,讓人害怕,畏懼!小丫環心中一片的迷茫。
天還沒亮,風!更寒沁地狂舞著,徹骨的冷。
噠噠噠的馬兒之聲正加速迴響在空曠原野之上,如鷹的眸子散發出一股讓人寒心的靈光,正向東天國的城門靠近,玄色的長袍隨風狂擺,臉上表情凝重,長髮飄飄。
還沒去到城門,遠遠就看到城門已開,一錦轎正匆忙地向著他來的方向走去。
神冥加快了馬鞭,企圖衝過去,以免侍衛問長問短。
錦轎與他相互經過,神冥的心突然一動,緊顰著眸,慢了馬鞭,空氣中夾著的香氣是他所熟悉的,為何她會在那轎子中。
神冥一提韁繩,將馬兒調頭,向著那轎子的方向追。
他一下子越過那轎子,停在他們的前方。
轎因受到神冥的阻繞無法前進而停下,那幾個侍衛被突如其來的人阻繞,有點慌亂無濟,抬頭望著馬上那位如修羅般的男子,決決的狂風吹擺著他的長髮,全身散發出讓人畏懼寒意。
「轎內藏著的是何人?」神冥很平靜地問,那雙眸子因為長時間在黑夜中行走,所閃爍出一股讓人寒心的陰冷。
「多管閒事!」一個不知死活的暗衛欲衝上去,與其爭鬥。
長劍一閃,那人頓時熱血揮灑而出,頭與身體利索分成兩半,沒有任何機會發出最後的慘叫聲,另外的三個全頓在那,還沒回過神來,只覺得腳腿生軟。對望了幾眼,放下轎子,匆忙地逃離了。
神冥跳下了馬背,頭探進轎子內,只一眼!他的心就死死凝住,那日夜思念的人兒就在那裡用棉襖被包裹著,臉上的長長紅印還汩汩地滲著血水,觸目驚心,正潺弱地閉著目,一動也不動地睡躺著。
神冥感到那弱弱的氣息,拂起散亂在臉上的劉海上,她面色驚白,神冥的心像脫落般的心碎,在她耳邊緊張地喊叫著:「薇兒,薇兒!」沒有任何的猶豫,連棉被一同將她帶上馬背,往迷霧山進發。
風更寒冷地拂著,此夜,對神冥來說無疑是一個震憾。
她已經沒有一絲生存的念頭,正向著死亡之線步近。
人!最害怕就是失去生存的念頭,那怕是神醫再世也沒法讓其起死回生。
「薇兒,我回來了,薇兒,你睜開雙眸看一下我,神冥,一個愛你愛了千年的男子。」他一手緊抓韁繩,一手撫著她的俏臉,用心音語傳達自己內心的最想讓她知的信息。
望著她那受傷的臉,他的心緊緊地揪在一塊,攥著,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她究竟受著如何的折磨。
他不該留下她一人獨自在這裡,他一回到自己的國家,他就知道,他中計了,根本父皇沒有病危。
納蘭明皓比我想像中要強,沒有自己的相助也能坐上帝位,這叫自己真是吃驚。
「薇兒,你放心,你在那裡受的一點一滴的痛與屈,我神冥一定會讓其十倍償還。」
夜裡的寒風更加勁地吹拂著,神冥面容凝重得像修羅般地向著那座出沒不定的山前進,進入後,那山又消失於天際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