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侍成群 第5卷 大結局1
    清羽木然地任由他的書僮小路和小太監們替他沐浴、更衣,鎖在他手上和腳上三個月有餘的鐵鏈早已解開。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皇位寶座永遠是那麼的有誘惑力,使得一些人喪心病狂。

    當逆臣謀反時,清羽從小到大一直很尊敬、很信任的三皇兄清雲帶著十萬女尊國的精兵來解圍,他曾有那麼一瞬間的感動。

    然而讓清羽沒有想到的是三皇兄的野心很大,他並不滿足於做一個救駕有功的皇子,他想要的是君臨天下。

    於是救駕變成了逼宮,父皇迫於無奈下旨廢了太子清羽,同時自己退位做太上皇。

    三皇兄清雲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包括原本內定為太子妃的臣相的女兒。

    清羽本以為清雲必會斬草除根,殺了他這個前太子。

    可是在地牢裡關了兩個月後,清雲把他放了出來,並且以讓清羽的生母——現在的皇太后平安地度過晚年為條件,要他和親嫁到女尊鳳國。

    清羽也曾想過自殺,士可殺不可辱,他堂堂的一個男人要他嫁給一個女人,不是娶而是嫁。

    可是想到含辛茹苦地把他撫養成人的母后,他忍了。自己現在只不過是隨時可能喪命的階下囚而已,有什麼資格去計較嫁人是不是屈辱呢,也許這是他這一生最後一次盡孝道的機會。

    於是他只有安心地等著出嫁了。

    清雲唯一做得有人性的一件事,就是當小路跪著哭求想要陪主子一起到嫁到女尊鳳國時,他答應了。

    清羽呆坐在鏡子前,任由宮女們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他的心裡冷笑自己堂堂一個男人現在居然也擦香粉了。聽說女尊國的男人們平日裡都擦一點香粉、點一點朱唇來討好女人們。

    宮女把清羽的一頭散亂的青絲盤起,剩下一些任它們地垂落至腰間,髮髻上再插一根翠綠色的碧玉簪子,襯托得他的容顏更加的清麗秀美。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眉,三梳兒孫滿堂……」宮女們一邊梳著清羽的頭髮,一邊哼著平日裡公主出嫁時她們哼的小調。

    清羽諷刺地笑了笑,同公主們一樣,自己今天也是出嫁,是作為一個和親的禮物送給一個自己並不認識、從未見過面的陌生女人。

    終於梳妝完畢,宮女們看著清羽滿意地說:「太子殿下的這副妝容一定會讓你討得女尊鳳國皇太女殿下的歡心的。」

    清羽淒然一笑,從今以後自己生活的重心就是要依靠色相去乞討一個女人的歡心嗎?

    宮女們看著清羽心裡都暗暗地覺得惋惜,男尊天下龍國所有少女心中的夢中情人就要被作為和親的禮物送到女尊鳳國去了。

    昔日的太子爺清羽玉樹臨風、風神俊朗,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京城裡所有少女幾乎暗地裡把心都許給了他,因為太子爺不僅容顏俊美,號稱龍國第一美男,將來更是要一統天下的。如此萬里挑一、風華絕代的男人,試問有那個女人會不為他動心呢?

    宮女們替清羽穿上大紅的喜服,蓋上喜帕。清羽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俊美的臉龐流下,從此刻起男尊龍國的太子清羽已經死了。

    清羽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著喜娘的牽引。陪嫁的小路站在他的身邊,發現太子殿下的手腕上一條血痕,那是被關在地牢時給鎖著的鐵鏈磨出來的。小路俯身拉了拉清羽的袖子蓋住血痕,抬頭時看見喜帕下太子殿下蒼白的臉早已被淚水打濕。

    見此情形小路的鼻子酸酸的,他安慰清羽:「殿下,奴才聽出使過女尊鳳國的官員們說,鳳國的皇太女是個不錯的女人,能文能武,而且她很疼愛自己的幾個夫郎呢!想必殿下嫁過去以後,她也應該會好好地對你吧!殿下本來對先皇替你安排的太子妃就不滿意,一直推遲不肯成親,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命中注定的有緣人不在龍國,而是在鳳國呢!也許鳳國的皇太女就是殿下你一直嚮往的愛情呢!」

    「她是女尊國的女子,我是男尊國的男子,我們同樣尊貴,而現在我嫁給她,便是輸了自尊。更何況她已娶了好幾房,幾個男人共同服侍一個女人,有什麼尊嚴可談。這怎麼可能是我一直嚮往的愛情呢?愛情是平等、自由的,不是建立在踐踏自己的尊嚴之上的。」清羽的聲音哽咽。

    「殿下,殿下,喜娘來了。」一個宮女匆匆跑進房間,身後跟著滿臉皺紋的喜娘。

    「八皇子殿下,老身來接你上轎了。」

    喜帕下的清羽看見一隻蒼老的手伸了過來,這應該是喜娘的手吧。清羽把手放上去,跟著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的花轎。

    因為出嫁的路途遙遠,所以花轎置於一輛馬車之上,前後各有數百名士兵保護著。小路看著這麼多的人送親,心裡想只怕保護太子殿下的安全是假,而是新皇擔心太子殿下在中途逃婚吧?

    「皇上駕到。」一個太監高聲宣嚷。

    昔日的三皇兄,今日的皇上竟然也來送他上轎了。

    「參見皇上。」所有的人跪了下來,清羽也跟著喜娘跪了下來。

    「平身。」皇上趕緊扶起了清羽,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八皇弟,嫁過去以後就不能像在自家的皇宮中這麼任性了。你要恪守女尊鳳國的夫道,遵守女尊鳳國男子應遵守的三從四德、三綱五常,好好侍奉你的妻主,切不可有任何越軌的行為,否則丟的可是男尊龍國的臉啊。」

    「清羽明白,多謝皇上的教誨,清羽定會安分守己,不會做出有辱龍國的事情。只是母后她老人家……」清羽欲言又止。

    「八皇弟請放心,朕一定會讓太后她老人家安度晚年的。」皇上清雲表面上回答得很誠懇,內心卻在很得意地冷笑。既然他很在乎他的母后,說明他一定會安安穩穩地嫁過去不會在中途生出什麼事端。

    清羽上了所謂的花轎,在轎子裡顛簸了一天一夜。他又被送親的使臣和喜娘扶著走下了這頂固定在馬車上的轎子,上了另一頂用人力抬的轎子,這意味著他已經到了鳳國的京都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妻夫對拜。」清羽在喜娘的攙扶下行了禮。

    在喜帕下的清羽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臉,只看到一雙紅色的靴子在喜慶地走動著。

    「送入洞房——房」最後一聲響亮而持久,讓送親的使臣和喜娘都鬆了一口氣。臨出發前皇上交代過,無論使用什麼手段都要讓八皇子和女尊鳳國的皇太女殿下順利行禮,否則便讓他們提著自己的人頭回來。

    已經禮成了,清羽心裡一沉,從這一刻起他就是女尊鳳國皇太女的側夫了,以後站在對面和他拜堂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女主人了。

    真是世事難料,變化無常啊!四個月前他還是男尊龍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爺,萬千龍國少女暗許芳心的對象,而此刻他成了女尊鳳國皇太女的側夫。側夫,換句話說就是個做小的,因為上面還有正夫,身份地位大概也就相當於他們龍國的妾吧!聽說側夫的位份比侍夫和侍郎要高,因此算是個比較高級的妾,不過始終是個妾,始終是個做小的。

    送親的喜娘把清羽交給了鳳國的喜郎,鳳國的喜郎扶著清羽進了洞房,到床邊坐下。

    清羽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待著自己妻主的到來。沒有恐懼,沒有悲傷,他的心早已經死了,若不是為了他的母后他不會苟活到現在,屈辱地被當成一個和親的禮物送給一個女人。

    門吱的一聲開了,從外面進來一個人,應該是他的妻主來了吧!

    「皇太女殿下,你終於來了,清夫郎等你已經等了很久了。」這是喜郎的聲音。

    「你們都出去吧。」他的妻主下了命令。

    「祝皇太女殿下和清夫郎百年好合、早生貴女。殿下別忘了一定要先挑開喜帕,再洞房啊!」喜郎帶著所有的男俾離開了,雖然大家都知道秉承龍脈的龍國男人和秉承鳳脈的鳳國女人在一起是注定沒有後代的,但是喜郎還是說了喜慶吉祥的話。

    喜帕下的清羽看到紅色的靴子走了過來,站在他的對面。清羽突然感到一陣慌亂,他的手緊緊揪住喜服,為什麼?自己明明已經心如死灰了,緣何這個女人會讓他如此心慌意亂呢?

    穿紅色的靴子的人在清羽的旁邊坐了下來,他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似乎在躲著她。她輕笑了一聲抓住了他的右手。清羽的心忽地不再慌亂,平和安靜了下來。她的手很溫暖,那股暖意從清羽的指尖一直暖到他的心裡,讓他感覺到很安心。

    當清羽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另一隻手從他胸前的衣襟探入然後輕輕地在他身上撫摸時,他並沒有反抗。她和他已經拜過堂,他現在是她的夫郎了,無論她想對他怎麼樣他都應該滿足她。

    把這個女人服侍好,讓這個女人滿意,是他這個和親禮物的職責。何況現在送親的喜娘和使臣還沒有離開鳳國,倘若他在新婚之夜沒有把妻主侍候好的消息被帶回龍國,恐怕清雲就要為難他的母后了。

    只是清羽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心急呢?剛才喜郎出去時還囑咐她一定要先挑喜帕再洞房的。難道鳳國的女人真的個個都像傳說中的那樣好色嗎?

    清羽雖是出生在男尊天下的龍國,可是他卻與一般男尊龍國的浪蕩男兒不一樣,他是個極其清傲純潔的皇太子,他還未娶太子妃,也從未與任何宮女有染,因此對於情愛之事他沒有任何經驗。只是在出嫁的前一天皇上安排一老宮女向他傳授嫁過來以後在閨房內應該如何服侍他的妻主。那個老宮女講了一個時辰,最後也就總結成兩句話:第一、女尊國的男人們在這方面是沒有主動的權利的,因此嫁過來以後他只要擺出一副小受的姿勢就能博得妻主的歡心。第二、女尊國的男人們在這方面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因此不管好色的妻主對他有什麼要求他都必須無條件地滿足。

    那隻手溫柔地在清羽的身上來回滑動著,清羽驚奇地發現他自己並不討厭被她撫摸時的這種感覺。過了一會兒他不得不承認其實他喜歡這種感覺,她的手所到之處帶給他一陣酥麻,而後轉變為甜蜜和快樂的感覺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清羽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已經完全被這種感覺所俘獲。他忘了他是男尊龍國皇室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政治鬥爭的失敗者,他忘了他喪失了尊嚴被皇兄當成一件和親的禮物嫁到女尊鳳國,他忘了這個女人其實已經有了很多男人。

    「殿下,殿下……」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俾急切的叫聲。

    穿紅色靴子的女人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動作,開門出去了。清羽隱隱約約地聽到她們在外面的談話,似乎是什麼人要生孩子了。喜帕下的清羽看見那個紅色的靴子又進來了一下,似乎扔了一個什麼東西在床上,然後就關上房門把他一個人扔在房裡跟著那個男俾走了。

    房間裡一下子變得出奇地安靜,清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邊,他的心裡有些許失望,他知道在女尊鳳國是男人生孩子的,也許是她的哪個夫郎要生孩子,所以她走了。此刻清羽的頭腦清醒了許多,他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居然忘記了身份、忘記了屈辱享受起那個女人的撫摸,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

    清羽雙手輕輕地撩起蓋在他頭上的喜帕,燭台上大紅的蠟燭喜慶地燃燒著,燭光刺得他的雙目微痛。以前他的父皇逼他娶太子妃,他一推再推,因為他無法忍受與自己不喜歡、沒有任何感情的人洞房花燭夜。他也曾無數次的遐想過自己的新婚之夜會是什麼樣的情形,不過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是他自己蓋著喜帕被一個女人給娶了。

    大紅的綢緞錦被上放著一件大紅的喜服,這是她剛才脫下來放在這裡的吧!清羽想起在龍國的時候小路對他說過女尊鳳國的皇太女殿下是個好女人,能文能武,也很疼愛自己的幾個夫郎。從今晚的情形來看她確實很疼愛生孩子的那個男人,她脫了喜服是怕那個男人看了會傷心吧!

    清羽輕輕地放下喜帕拿起那件喜服靠在他自己的臉上,心裡有一絲異樣的感覺。他再次確認剛才在那個女人撫摸他時他確實對她有了感覺,朦朧地生了情愫,這可是他活了十八年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從今晚的事情來看皇太女也算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她以後會對我也會像對她別的男人那麼好嗎?難道真的像小路所說的那樣,自己命中注定的有緣人是她嗎?

    清羽忽地想通了,也想透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非成敗不過是過眼雲煙,成時抬頭,敗時低頭。事已至此,他已經不是昔日男尊龍國的太子爺,而是女尊鳳國大皇女的側夫,不如就看開一點坦然接受這個事實,以平靜從容的心態篤定悠然地去走自己新的人生路。

    清羽放下喜服坐正了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妻主回來,他希望她回來看到的第一眼是他規規矩矩的坐在床沿上等待她的情形。因為那個老宮女說過在女尊鳳國男人沒有主動權只有等待,鳳國的女人喜歡安靜等待的男人。也許要讓他的女主人喜歡上他,他就必須遵守鳳國的規矩。

    可是清羽不知道自己枯坐了多久,由於長時間坐著不動他的腿已經發麻沒有知覺了。他感覺很累似乎快要支撐不住了。嫁過來之前在地牢裡關了三個多月,在那三個多月裡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遭受了重創,因此他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再加上在那頂固定在馬車上的花轎裡顛簸了一天一夜,使他非常疲勞。可是她的妻主在離開之前還沒有挑開喜帕,所以他不能躺下,只能坐著等她。清羽的心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沉,也許她今晚就不會再來了,她是打算讓他枯坐到天明嗎?他在心裡嗤笑自己:清羽,你只不過就是一件和親的禮物,難道你還希望你的女主人會在乎你,女主人的心裡能有你嗎?就算從小在男尊龍國長大的你願意不顧自尊、甘受屈辱的把你的真心和身體都交給她,她也未必願意接受啊!可笑啊!你剛才居然想入非非、奢望起幸福了。

    就在蠟燭快要燃盡的時候,房門吱的一聲被打開了,紅色的靴子又進來了。

    想起她剛才離開前帶給他的今生從未有過的那種感覺,清羽的心裡有點緊張,她回來了,她會繼續剛才的事嗎?

    「那個,清夫郎,那個……」穿紅色靴子的人似乎想說什麼又難以啟齒的樣子。

    聽著前面的人欲言又止,清羽的心裡有點著急了,他撩起蓋在他頭上的喜帕。若是一個在女尊國長大的男子此刻是絕對不敢掀起自己的喜帕的,可是清羽是在男尊國長大的,雖然嫁過來之前受了一個時辰的教育,可是一著急他就把老宮女講的那些拋到九霄雲外了。

    當清羽看清眼前女人的那張臉時,如當頭一棒震得他胸口發悶,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女主人嗎?

    眼前的女人因為他擅自掀開喜帕正吃驚地盯著他,那個女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濃眉大眼、方臉厚唇,她的英武神威可與他的父皇堪比,長的真是比他們男尊國的男人還要威武啊!

    不,不會的,剛才帶給自己安心的感覺,撫摸自己身體的是這個女人嗎?清羽真的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是如果她不是他的妻主此刻她怎麼會站在屬於她們的洞房裡。而且眼見為實,她腳上的那雙大紅的靴子證明了她就是那個今天與他拜堂,然後在房裡抓住他的手撫摸他前胸的女人。清雲,你不如直接殺了我,也好過讓我來這裡受這樣的侮辱。想到自己從此以後要服侍這個女人,而且今晚要把自己的身體交給這個女人,原本就很虛弱的清羽急火攻心、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當清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紅色的羅紗帳看上去是那麼的虛無縹緲、恍若夢中。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睡夢中他似乎又感覺到了那種朦朧不清的情愫,好像是他的妻主在吻他。

    「清夫郎,你終於醒了。」一個稚氣的男孩聲音在清羽耳邊響起。

    清羽轉過頭來看到一個男俾打扮的男孩子站在床邊,看到他醒過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你是誰?」清羽有氣無力地問。

    「清夫郎,我叫小石頭。殿下安排我以後服侍夫郎。」男孩子似乎很喜歡這個安排,言語裡透著快樂。

    「那個和我一起——過來的小路呢?」清羽想問一下陪嫁的小路去哪兒了,可是從小在男尊國長大的他真的無法自然地把這個「嫁」字說出口。

    「和你一起嫁過來的小路被殿下安排到洗衣房做事了。」小石頭解釋道,「殿下說清夫郎從小在男尊天下的龍國長大,對於這裡男子應守的規矩肯定不熟悉。所以應該由一個懂規矩知禮教的人來侍候你。殿下讓我跟在你的後面時時刻刻地提醒著你,以免你一不小心犯了錯而被皇后知道要受罰。

    「哦,我明白了。」想到小路不能陪在自己的身邊,清羽的情緒低落。

    「清夫郎,你長得好美啊!」小石頭怔怔地看著清羽羨慕地說,「你一點也不像傳聞中男尊國男人的長相。你這樣的相貌就是在女尊國也算是個美男呢!難怪你一嫁過來皇太女殿下就這麼寵愛你。」

    想到那個濃眉大眼、英武神威的健壯女人,清羽感到背脊發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被她那個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內衣,還好內衣都很整齊,自己應該還沒有遭她吧。

    「小石頭你為什麼說夫人她寵愛我呢?」清羽疑惑地問。

    「清夫郎你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給你餵藥總是喂不進去,殿下她把那麼苦的藥一口一口地喝到嘴裡,嘴對著嘴餵你。別的夫郎都羨慕死你了。」小石頭說起這件事很激動,畢竟自己服侍的夫郎受寵,自己這個奴才也跟著榮耀。

    「你說夫人她嘴對嘴,一口一口地餵我藥?」清羽嚇了一跳,面色死灰。

    「是啊!清夫郎你感動吧!」

    「是的,我真的很感動。」清羽只覺得自己的胃裡翻江倒海、一陣噁心。

    原來他夢到他的妻主吻他是真的,嘴對嘴餵藥與接吻也差不多了。只是為什麼夢裡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而現在他知道這件事後,卻感到一陣噁心呢!

    「殿下要是知道清夫郎醒了一定會很開心的。若不是因為殿下念著易夫郎生孩子辛苦,多陪他幾天,殿下肯定會天天守在清夫郎身邊的。」看到清羽不開心的表情,小石頭理解為他醒來見不到自己的妻主而失望,所以安慰起清羽來。

    幸虧那個易夫郎及時地生了孩子呀,清羽在心裡暗暗地感謝生孩子的那個夫郎,要不然他自己肯定早已經被那個濃眉大眼、英武神威的女人給了。

    「清夫郎,要不然小石頭去稟報殿下你已經醒了,殿下一定會來看你的。畢竟殿下和清夫郎是新婚,按規矩殿下前十天應該在清夫郎的房裡過夜,十天以後清夫郎才像別的夫郎一樣等待殿下的招寢。」小石頭看清羽不吱聲,以為他的心裡覺得委屈了,所以絞盡腦汁地幫他想辦法。

    「還是不要了,小石頭。」清羽對這個小石頭的「忠心和善解人意」哭笑不得,但是又不能對小石頭講出他的真實想法,畢竟小石頭不是小路,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把小石頭安排在他身邊的主要目的到底是監視他還是服侍他。

    「為什麼?」小石頭剛要出去,聽到清羽的叫聲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他。

    「那個易夫郎剛生過孩子,夫人多陪陪他是應該的。如果你去稟報過夫人以後,夫人到我房裡來過夜,感覺好像是我在與他爭寵,這樣似乎不太好。」清羽的反應很快,迅速想出了一個絕對有說服力的理由。

    「清夫郎真是賢惠啊!只是這樣委屈清夫郎了,新婚期間讓你一人獨守空房。」小石頭感歎道。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相信夫人以後一定會補償我的。小石頭,我餓了,你去給我準備點吃的吧!」清羽感覺到他自己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石頭從廚房裡端來了一隻雞、一晚飯、一碟青菜、一碗排骨湯。

    小石頭吃驚地看著吃得狼吞虎嚥的清夫郎,他本想提醒一下清夫郎身為一個男兒吃相應該雅觀一點,若被皇太女殿下看到會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是小石頭還是忍住了沒有說,畢竟清夫郎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也許他是餓壞了才這樣不顧形象的。

    清羽手裡拿著一個雞腿,大口大口地咬著,他必須多吃東西,他必須盡快恢復體力。

    小石頭兩眼發直地看著清羽風捲殘雲似的消滅掉了所有的食物,然後清羽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看著小石頭說:「小石頭,我吃飽喝足了,現在想睡一會兒。你先出去吧。記住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已經醒了好嗎?」

    「可是清夫郎,這樣是不是不好?」小石頭猶豫了一下。

    「如果不是易夫郎生孩子我也不會這麼做的,等過兩天易夫郎的身體恢復了,夫人親自來看我的時候再說吧。」清羽假裝賢惠地說。

    「好吧。」小石頭端著碗筷出了房間。

    清羽舒了口氣,這個小石頭還真是單純好哄。他盤腿坐起,閉著眼睛開始運功調息,他必須盡快恢復功力,他要離開這裡。清羽無法想像和那個濃眉大眼、英武神威的女人同床共枕是什麼樣的感覺。他無法忍受這一輩子服侍這樣一個粗壯威嚴的女人。清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股熱流自丹田溢出迅速地擴散到四肢,他的心裡一喜,衝破了被清雲封住的內脈,他就可以自如地運用內力了。

    吃飯,睡覺,練功,清羽這兩天基本就重複這三件事情,偶爾空閒休息時他就從窗子觀察研究太女府外面的地形。除了吃飯時間清羽基本上不讓小石頭待在他的房間。聽小石頭講他的妻主很忙,白天都不在府裡,晚上回來先是到那個呆傻的側夫博雅的房間裡去看一看她最寵愛的那個呆傻男人,然後就到剛剛生過孩子的正夫易水寒的房間裡過夜。自清羽嫁過來以後,他的妻主除了新婚第二天來看過他,然後好像是忘了他的存在似的根本不到他的房間裡來看他一眼。不過這也是清羽求之不得的,他真的害怕那個女人會突然想起有他這麼一個側夫,要來寵幸他。

    經過連續兩天的運功調息,清羽感覺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於是他又大吃了一頓,在小石頭把碗筷都收拾出去以後,他立即關上了門窗,從床單上撕下一塊布遮住臉,然後從後窗跳了下去,向太女府後面的竹林快速跑去。

    山裡的竹林像往常一樣寂靜,沒有戰爭的喧囂,沒有世人的打擾,有的是鳥兒的吱喳聲,宛如天籟。這樣的環境讓清羽感到神情氣爽,但是他不敢在這裡久留,因為他知道小石頭很快就會發現他逃跑了。

    清羽穿過竹林,走到了大街上,他發現街上的行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他這才想起女尊鳳國的男人在沒有女主人的陪同時是不允許隨便出門的。清羽在那些女人辣辣的目光注視之下,硬著頭皮向前走,他隱隱約約地感到似乎後面有人在跟著他。他猛地一回頭,看到的只是來來往往地的人流,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清羽在一個馬行裡買了一匹馬,他騎著這匹馬出了京都。那馬飛馳起來,如同風速,清羽感覺就像是在空中飛翔一樣。

    「啊……」清羽興奮地大叫一聲,他終於自由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