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地暗下來,落日的餘暉還在努力的釋放著它最後一絲光彩。重建後的太女府依舊是以前的風格,精緻而不奢華。葉赫水芯又攜眾夫侍回到了她們自己的府邸。
博雅一身白衣勝雪,悠然出塵,宛如仙嫡,在晚涼的秋風中他衣袂飄飄,靜靜站在石榴樹下抬頭仰望著滿樹的石榴。博雅的眼神清越,明亮純淨的臉上綻放著淺淺的微笑。
「雅兒,外面起風了。我們進去吧。」如媚走了過來,拉起博雅向博雅的房間走去。
這段時間一直是如媚在照顧博雅,博雅的每一件事如媚都要親歷親為。博雅是如媚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如媚一直覺得今生有幸團聚是上天給他們的恩賜。
「媚兒,雅兒今天的表現有沒有好一點?」葉赫水芯剛剛從外面回來,就立即到博雅這邊來。
「回殿下的話,雅兒還是老樣子。」如媚向葉赫水芯福了福身子行了禮。
這麼多天以來如媚與葉赫水芯的夫侍們相處融洽,大家親如一家人,但是他一直稱呼葉赫水芯為殿下,而沒有稱呼她為夫人。葉赫水芯也一直沒有讓他改口,所以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微妙,而如媚就一直處於這種尷尬的境地。再過兩天就是葉赫水芯和溪風大喜的日子了,如媚在羨慕溪風的同時也哀歎自己的命運,雖然現在的生活安逸了,不用再以取悅女人,賣笑為生,而且也與失散的弟弟團聚了,但是他總是感覺還缺了些什麼?
「雅兒,我們去吃晚飯了。」葉赫水芯輕柔地牽起博雅的手,向大廳走去。
博雅溫順的跟著葉赫水芯,他只要一看到葉赫水芯就會變得溫順乖巧,他總喜歡粘著葉赫水芯。這讓葉赫水芯想到當初她沒有恢復心智時,她自己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粘著博雅。
眾夫侍早已經在大廳等候,葉赫水芯拉著博雅坐下來之後眾人也依次坐到桌子邊。男俾們一盤接一盤地把飯菜全部端上了桌子。
「大家吃飯吧。」葉赫水芯先為博雅夾了幾個菜。
眾美男們也相繼開始吃飯,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家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心情都很好。尤其是冷雪一副俊顏,笑意盈盈,美麗動人的大眼睛時不時地深情愷愷地看向他的妻主。冷雪之所以心情這麼好是有原因的,易水寒和顧影憐都懷孕了不能侍寢,碧水在皇后那裡替妻主盡孝道,溪風回到了青城醫館待嫁,博雅現在這種情況也不適合侍寢,因此最近這一個多月裡一直是他和冷風輪流侍候妻主。
「對不起,芯兒,我又回來晚了。」易水寒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坐在葉赫水芯身邊的空位上。
「我不是叫你在家裡養胎嗎?你今天又上哪兒野去了?」葉赫水芯瞪了易水寒一眼,這個男人真的很難管教。
前一陣制定新的風國律法時,易水寒很興奮,在男子學堂和那些書城會館的精英們連續熬了幾個通宵,把關於男子權益的那一部分趕了出來。可是他把一切做好以後,剛剛回到寢宮就感覺肚子疼,弄得所有的人都很緊張。太醫來看過以後說雖然沒有動了胎氣,但是孕夫看上去太勞累了,要多注意休息。自那天以後葉赫水芯就對他實行禁足,不允許他插手任何事情了,要他一定要安份地待在房間裡養胎,平平安安地把小寶寶生下來。可是易水寒根本就不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賢夫,往往是葉赫水芯前腳出去,他後腳就開溜了。因為他是所有夫侍中位份最高的,所以冷風和冷雪也只是規勸幾句,他聽不進去,他們也拿他沒有辦法。
「我今天去絲綢坊了,現在還運營得不錯,雖然都是男兒在做工,可是基本上已經上正軌了。」易水寒似乎餓極了,他先扒了一口飯,然後才回答葉赫水芯的問題。
「水寒,你看看影憐多乖呀,每天都安安份份地待在房間裡看看書,繡繡花,這樣才能給肚子裡小寶寶一個安靜的環境,才能讓小寶寶健康成長。」葉赫水芯一副無奈的表情。
聽了妻主的誇讚,顧影憐甜蜜地低下了頭,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腹部,心裡暖洋洋的。他本來身子虛弱,現在為了孩子他是每天多吃飯少走動。
「芯兒,我小時候沒有學過男工,所以我不會繡花,你不會因為這個嫌棄我吧!」易水寒朝葉赫水芯做了個鬼臉。
葉赫水芯被易水寒給逗樂了,她眉目婉轉,雙眼一轉,如果強制性的命令對易水寒不管用的話,就只有利誘了。
昨天鎮遠侯易如郡婉轉地向葉赫水芯提出希望看在她平亂有功的份上立他的兒子做正夫。葉赫水芯明白自古以來帝王的後宮都和朝堂之上息息相關,鎮遠侯想要她的兒子將來父儀天下。雖然在這件事上鎮遠侯有私心,但是易水寒確實是最佳的正夫人選。易水寒的男子當自強的獨立自主的思想是女尊天下所有男兒學習的榜樣。
「水寒。」葉赫水芯溫情脈脈地為易水寒夾了一塊菜,「如果你肯聽我的話,在孩子出生之前不出府的話,我就立你為正夫。」
易水寒愣了一下,隨即欣喜的問:「芯兒,你此話當真?」
「當然,大女子一言九鼎。」葉赫水芯鄭重其事地說,然後她的聲音又提高了八度,嚴厲地說,「可是如果你還像以前那樣不注意休息,到處亂跑,從而讓我的孩子有任何閃失的話,我就把你貶為侍郎。」
葉赫水芯的後半句話讓易水寒感到背脊一陣發涼,他看了一眼葉赫水芯,她此刻的表情很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於是他竊竊地笑笑:「芯兒,正夫和侍郎我當然是選擇做正夫了。我從明天開始天天待在府裡養胎,我每天看看書,彈彈琴,再跟影憐學學繡花。」
「嗯,這才像個孕夫的樣子。」葉赫水芯滿意的笑笑,果然是正夫這個位份的誘惑力比較大。
「芯兒,神劍山莊的人做大內侍衛能勝任嗎?」易水寒本來打算明天親自去看看她們的,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所以他關切的問問。
「表現不錯,我很滿意,特別是那幾個男兒,真是沒有讓我失望。朝中本來有幾個老頑固對於我用男侍衛有意見,可是幾場比武下來,他們贏得乾淨利落,那幾個老頑固是啞口無言了。」
葉赫水芯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匡啷一聲。
大家的目光全部看向聲音的源頭,博雅打翻了飯碗,飯米粒和湯水灑了他一身。
葉赫水芯立即接過易水寒遞過來的手帕輕輕替博雅擦拭著:「雅兒,有沒有燙著?」
博雅傻傻地看著打翻的飯碗,一副茫然的表情,嘴裡低聲地呢喃著:「我要吃飯。」
葉赫水芯一陣心酸,她拿起勺子,給博雅餵了一口飯。
「殿下,讓奴家來喂雅兒吧!」如媚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博雅和葉赫水芯的身邊。
「媚兒,你吃飯吧,我想親自喂雅兒。」葉赫水芯對如媚微微一笑。
易水寒帶著研究意味的眼光看著葉赫水芯和如媚,他輕聲笑道:「這是什麼稱呼,殿下?」
葉赫水芯一怔,她有點尷尬的看了如媚一眼,她想好好的照顧如媚,但是她沒有想過要強迫如媚。而且最近她一直很忙,她和如媚偶爾說幾句話,也是詢問博雅的情況,她和如媚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不清不白的懸在了那裡。
如媚低眉順目,苦笑了一下:「奴家不明白易夫郎的意思。」
「如媚在府裡是什麼身份呀?」易水寒喝了一口湯,不緊不慢地問道。
葉赫水芯一時語塞,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易水寒,當時她一時衝動,只是想著不能讓雅兒的哥哥繼續流落在青樓,就把他帶了回來。
「奴家是來照顧雅兒的。」如媚看到葉赫水芯不吱聲,他連忙回答了易水寒。此刻如媚的心裡隱隱的痛,葉赫水芯一直不碰他,如果她要了他,那麼他就是她的暖床小廝了,也許她是嫌棄他曾是一個一點朱唇萬客嘗、一雙玉臂千人枕的男妓吧!
「如果小秋一個人照顧博夫郎忙不過來的話,只需三兩銀子從奴婢市場再買一個男俾就可以了。芯兒花了三十萬兩銀子把逢春坊的頭牌買回來照顧博夫郎是不是太奢侈了?」易水寒俊美的臉龐上滿是笑意。
葉赫水芯狠狠地瞪了一眼易水寒,他是存心讓她難堪:「媚兒是雅兒的哥哥。」
「我是想提醒芯兒,不要總是傷男人的心,你既然已經替如媚贖了身,就應該把他收房。難道就讓他一輩子以你的夫郎的哥哥的身份待在你的身邊。」易水寒真誠地對葉赫水芯說。
葉赫水芯疑惑地看了一眼易水寒,這兩天易水寒一直在催著她把碧水從清水宮接回太女府,現在他又要她把如媚收房。就算現在夫侍們之間的感情深厚了,不像以前那樣爭風吃醋了,但是也應該沒有到這個程度吧。而且前幾天冷雪說易水寒要走了他們兄弟的生辰八字。易水寒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