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憐撅著嘴,看著葉赫水芯,他的眉眼間散發出攝人心魄的艷麗,唇角邊流露出似有若無的風情。
「好,答應你。」葉赫水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然後把套在馬身上連著馬車的韁繩拆開,「既然你和我一起騎在馬上,馬車就不要了,這樣速度更快一點,我還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快點回京都。」
兩個人都上了馬,葉赫水芯一拉韁繩,那馬飛奔起來,是那種風般狂野的速度,路邊一些碎小的紫籐花的花蕊輕盈地掠過她的額頭。顧影憐坐在後面緊緊地抱著葉赫水芯,恍如在夢中,他幸福的閉上了眼睛,感覺此刻彷彿與風同速,如同飛翔。他真的希望時間可以永久地停留在這一刻,當他第一次見到大皇女時,他在大皇女的瞳孔中找到了他自己的影子,大皇女在他的眼中融化成一潭秋水,從此他就認定大皇女是那個來拯救他出苦海的人,所以他一直把大皇女放在他的心裡最重要的位置,大皇女是他繼續苟活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理由。
葉赫水芯把顧影憐送回了太女府,就直接去了皇宮。
皇宮 上書房 屏風後
葉赫水芯跪在地上,對半躺在軟塌上的女皇說:「母皇,兒臣敢用人頭擔保,挪用賑災銀兩的事是姬妃一人所為,絕對與慧靈沒有任何關係。」
女皇的臉色陰晴不定,捧著帳本的手輕顫一下,撕下帳本的最後一頁紙,揉成一個紙團,對跪在地上的葉赫水芯說:「芯兒不負重托,此次鹿州之行辛苦了。」
葉赫水芯心裡一沉,母皇撕下最後一頁是要包庇姬妃嗎?
葉赫水芯忽然有種莫名的不安,如果連這麼大的罪過,母皇都能原諒他,那麼她還有什麼機會能扳倒姬妃而又不傷害到慧靈呢?
「芯兒,姬妃做了這些事,我自會處置他,但是後宮嬪妃做出這些事,畢竟是有損國體的醜聞,能不聲張還是不要聲張了,朕有點累了,有先退下吧。」
「兒臣明白。」葉赫水芯滿腹心思地退出了上書房,她思付著,母皇剛才看上去很累,看來應該讓父後來關心關心母皇。
女皇半瞇著眼睛躺在軟塌上,眉頭緊蹙,此刻她的內心風起雲湧。
女皇雖有後宮佳麗三千,可姬妃是她最心愛的男人。這麼多年即使她不斷地納新妃,但是她從未冷落過他。就因為太過寵愛他,所以聽到的那些關於他勾結朝臣的傳言也一直不想去證實,可是今天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犯了滔天大罪,不懲罰他是不行了。
「陛下,勞累了半日該進膳了。」一個柔和低沉的聲音響起,女皇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美貌的中年男子進來,穿著大袖的鳳尾金絲滾邊宮服,軒眉朗目,風姿卓越,傾國絕色。
「清水,過來,讓朕瞧瞧。」女皇牽住皇后的手,讓他坐到軟塌邊,拉開他的面紗,輕輕地撫摸他俊美無比的臉龐,對於這個男人她一直有愧疚。
「陛下,臣妾燉了些下火的銀耳羹,待會兒想請陛下到臣妾的清水宮坐坐,嘗一嘗臣妾的手藝。」皇后微笑著說。
「是水芯那個丫頭讓你這麼做的吧。「女皇半瞇著眼問。
「陛下,主意是芯兒出的,可是臣妾的心意是真的。」皇后扶著女皇讓她躺在軟塌上,輕輕為她揉著太陽穴。
「十八年前,陛下還未登基,還是皇太女,到臣妾的父家向臣妾的母親提親。臣妾壯著膽子在簾子後面偷偷地看了陛下一眼,只那一眼臣妾就把自己的心賠了進去,在那一刻臣妾就把陛下當成了臣妾的天。後來臣妾如願以償嫁給了陛下,然後有了芯兒,誰知芯兒卻是疾呆。從此以後十多年陛下都不曾再看臣妾一眼,臣妾日日夜夜都思念陛下,想得痛心徹骨。」
「清水,是朕辜負了你對朕的一片情意,朕以後會好好疼你的。」女皇歎息了一聲。
上書房的門吱的一聲響,似乎是在人進來了,女皇欲要起身,皇后突然伏到女皇身上,吻住女皇,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女皇先是一怔,往日一向溫宛如玉的皇后今日怎敢如此大膽地做出有違《男子律典》的舉動,但是終因心裡愧疚太深,也就隨著他,縱容他一次吧。
屏風外傳來兩個人的對話,女皇驚駭地聽著一切。
「水芯,你不是讓人傳話說是陛下找本宮,陛下人在哪裡?」姬妃疑惑地說。
「姬妃娘娘,很抱歉,母皇她不在這裡,因為找你的人是我。」葉赫水芯從容淡定地說。
「你好大的膽子,敢假傳你母皇的口諭。」姬妃氣憤地說。
「我的膽子的確很大,因為曾經被拍魂掌拍散過七魂六魄然後再還魂的人膽子都很大。」葉赫水芯的聲音陰冷而鬼魅,讓姬妃感到寒徹至骨。
「你也知道你自己中了拍魂掌。」姬妃大驚,隨即又問道,「本宮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的七魂六魄已經被拍散,你是如何還魂的?」
「你這麼問,算是承認你的罪行了嗎?」葉赫水芯冷冷地問。
「承認又怎麼樣?你能奈何本宮如何?整個女尊鳳國都快是本宮的了。」姬妃狂妄地說。
「其實我的姑姑早就知道你想害我,她預先用一隻貓的魂魄換走了我的魂魄,然後帶著我從靈異之門逃到了另一個時空。你派來的人用拍魂掌拍散的只不過是一隻貓的魂魄。」葉赫水芯此刻的語氣平淡得似乎在講別人的事情。
「既然你的魂魄逃走了,為什麼又要回來?」姬妃恨恨地說。
「因為我的父後每日以淚洗面,在這裡苦守著我的肉身等我回來,所以我要回來孝順他。因為像你這樣心腸歹毒的人還沒有得到報應,所以我要回來懲罰你。」葉赫水芯原來平和的面色瞬間陰冷,帶著絲絲的寒意。
「懲罰我?哈哈哈哈……」姬妃放聲大笑,「水芯,就你剛才信口雌黃,講的那些無憑無據的事情,誰會相信呢?恐怕你還沒有權利來懲罰我呢?
「不知道朕有沒有權利來懲罰你呢?」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來。
女皇在皇后的攙扶下從屏風的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