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每個週五下午,她照例回到於家,兩代人一起渡週末。當然,除了睡覺,其中的大部份時間被於阿姨佔據了。
每個週三下午,於致遠照例早早下班,回來和她小聚。
至於週一週二週四的晚上,她都在一家形體訓練中心代課。
除此之外,她還在網站上發佈廣告,爭取一些適合的家教工作。
於致遠總的來說,算得上是一個顧家的男人。除了必要的生活開支,他每個月大部份收入,都交給凌菲掌管,這在國外,是很難得的。
該見面的時候,他總是早早地下班回來;不回家有應酬的時候,他也會提前打個電話告知——早晚各一個電話,中午一條短信,這是一年來兩人之間雷打不動的習慣。
每當兩人一起在電腦前向凌爸爸問好,凌爸爸笑得都合不攏嘴的時候,凌菲就想:也許,爸爸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畢竟,你能想像葉暮晚上一下班就回家的樣子嗎?你能想像葉暮一領工資就樂顛顛地上交的樣子嗎?你能想像和葉家人共享天倫之樂的情景嗎?
葉暮這個名字,終於被凌菲強制性遺忘了。
當然,這也許只是一個片面的說法,或者說,是被她小心地藏起來了更為準確。
因為就算她老得都走不動了,也還是會在某個起風的午後想起:在她花一般的年紀裡,他的確存在過。
時間一晃,又是半年過去了。
凌菲來澳,已經一年半了。
碩士學分已修完,雖然不夠移民的標準,但對已經全家移民的於家來說,這完全是小事一樁。
於開泰的小貿易公司近兩年發展得很好,於致遠在堪培拉的工作也很出色,於是兩家人一商量,決定盡快為凌菲於致遠兩人舉行婚禮。
領個證,倒是個小事。
但婚禮在哪舉行,這的確是個問題。
畢竟中國人嘛,思想上還是有一些傳統的:沒有擺酒席的婚禮,總覺得不夠正式。而且兩家人又都只有這麼根獨苗,不擺酒好好慶賀一下,怎麼也說不過去!
就在國外辦吧,可凌菲的家人都在國內,於家也有一半親戚在國內
去國內辦吧,於致遠的工作很忙,近期內很有升職的可能,而於開泰的公司也很忙,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
「凌菲,你覺得呢?」於開泰問。
「我覺得,既然忙,就再等兩個月吧!」凌菲微笑著說。
「你不會怪叔叔只忙著賺錢吧?」
「怎麼會呢?不過,我還是想回國看看我爸,上次叫爸爸過來,他又不肯……」
「呵呵,想爸爸了呀?嗯,正常!要不趁這個時間回去看看吧?」
「嗯,我也這樣想的!」
說行動就行動。
凌菲第二天就訂好了回國的機票。
於致遠一邊幫她收拾著行李,一邊依依不捨地說:
「只許半個月!」
「機票這麼貴,再怎麼也要呆一個月吧!」
「二十天!二十天必須回來!」
「不,至少一個月!」
「好吧,一個月必須回來!等辦好了移民凌叔叔隨時都可以過來!」
於是,在離開家一年零七個月後,凌菲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