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半，凌菲和於致遠回到了N市。
這裡離省城C市僅三個半小時車程，相對於那裡的快節奏，這裡絕然是一副不同的光景。
公園裡人們悠閒地喝著香茶，曬著太陽，看著報紙，打著麻將，嗑著瓜子，嘮著家常。
「其實也沒什麼變化嘛！」
兩人在市中心逛完了一圈，發出這樣的感歎。
比起C市，N市的市中心範圍，就要小多了。
再加上N市人天生就比較懶，生活得悠閒而愜意，除了廣告牌換了一些，整個城市，幾乎維持著原樣。
「那去一中看看吧？」凌菲熱心地提議。
「算了，還是明天吧！」於致遠搖搖頭。
「晚上要不要叫同學聚聚？」凌菲繼續興致勃勃。
「菲菲……」他牽住她的手：「其實，我只想和你呆著。」
凌菲臉一紅，想抽手，卻被他抓得更緊，於是臉更紅了。
陽光下，兩人牽著手，默默地走了老遠。
上高中時，兩人無數回在下了晚自習後，悄悄地牽手走在無人的大街。
那種心悸，那種甜蜜，直到現在都回味無窮。
初吻，便發生在高三某個依依不捨的夜晚。
也是冬天。
天空飄起了小雪。
九點之後的戶外，幾乎是呵氣成冰。
別的人都急急忙忙奔向家中的溫暖，他們兩個卻不慌不忙，甚至有意地拖延著——那個時候，哪怕是能在一起多呆一分鐘，也覺得是無比的幸福，更何況，裹著厚厚的外套，繞著厚厚的圍巾，很難被熟人認出來。
小街的轉角處很黑，於致遠停下來，指著路燈：「看，我說燈被凍壞了吧！」
「哪有……」凌菲傻乎乎地仰起頭
他羞澀的吻如蜻蜓點水般落下，粗重的喘息聲敲響了凌菲心中的無數面大鼓。
唇與唇的接觸，帶給二人一陣從未體驗的顫抖，
兩個人都不知所措，卻……都不願意從對方的唇上離開。
半晌，凌菲堅決地抬起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在閉上眼睛的前一秒，他們都看見了對方眼裡的火熱與狂喜。
……
今天，兩人終於可以這樣正大光明地牽著手走在大街上了，當初的激動，卻漸漸地遠去了。
不過，這仍然是一件讓人很舒坦很開心的事——至少，時隔這麼久，兩人還能牽住彼此的手。
「致遠！」
「嗯。」
「致遠！」
「嗯。」
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叫，另一個莫名其妙地應。
半晌，兩個相視傻笑。
凌菲突然明白和葉暮之間缺的是什麼了！
那個去海邊游個泳也要找人清場的男人，如果是他，會願意和自己手牽手這樣走在人群中嗎？如果在別人異樣的眼光裡，她自己又會坦然地將手伸向他嗎？
「呃，致遠，要不我們也買份報紙去公園坐坐吧？」
「啊！不要！」
一聽到報紙二字，於致遠臉色難看極了。
「咦？致遠，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呃……是有點不舒服！」
「那就回去休息吧！」
「嗯，好！」
「對了，晚上你住哪兒？」
「當然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