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飄雪樓差不多是蔣隨風的第二個家,我本該猜到在這裡會遇上這個社會敗類。
甄子文的老臉可是讓我保住了。
當晚並沒有收穫。
第二天、第三天,我還是在春花樓度過漫漫長夜,甚至連衙門四大名捕也開始懷疑,兇徒已經休假回家鄉耕田。
我們就打算下網多一個晚上。
「沒有想到那麼辛苦!」四大名捕也罷、其他小捕快也罷,他們都累垮了,白天維持太平鎮的安定,晚上縱情聲色,不死才怪。
我白天上公堂都打瞌睡。
另一方面,州府對這個案件也非常著急,如果今晚再無斬獲,縣府衙門就要向上頭提交報告了。
商羽甚至連報告的稿子都寫好了。
突然有人從後面懷抱著我的腰。
「如絲!人家想死你了!」
我回頭就看到一張麻子的長臉。他是京中販賣藥材的商人,張公子,每年都會來太平縣前面的山頭低價收購山民的藥材,販運到京中就升價幾十倍。我早已經從「小美」他們那裡拿到春花樓外地常客的名單籍貫,因為這些人才是最有可能的兇手。
「公子,人家不叫如絲,如絲是那一位!」我隨手指著樓下喝酒的一個紅衣姑娘。
「那麼你就是如夢!」
「不對。」
「一定是如雪,如雪一樣白。」他的嘴巴靠近我的臉,呼吸在我的耳邊。
甄子文,可憐!
你怎麼就只會勾引男人呢?
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了,恨不得一拳打過去,不過還是要掛著迷死人的笑容,隨手推開他說:「公子既然那麼思念如雪,就找如雪好了。」
「那你告訴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好爛的追女橋段。
本小姐多得出賣。
「如水。」
「如水?」張公子傻了眼。
我和他正說著話,狹窄樓廊上的老龜奴突然一不小心撞到他的身上。
老奴的茶壺倒在張公子的衣服上,這個張公子跳了起來,發怒悶氣:「沒完沒了,你又發什麼瘋!」,順手一推開老奴,老奴腿腳不好,又撞上另外一個小女孩。
前幾天看到的那個倨傲的粉嫩小女孩。
小女孩的裙子都是茶葉。
「對不起,對不起!」老奴哈腰,就只拿著抹布弄小女孩的裙子。
「髒死了,走開,不要抹!」小女孩中性的低嗓音,冷然地說了一句,那種驕傲的湛冷眼神非常不屑地看著老奴。
老奴一直彎著腰向著小女孩道歉,只是他抬眉看著小女孩的背影居然發出了一陣顫慄的寒光。
老奴正要走開,我兩步向前扯著他的茶壺,說:「大叔你過來一下,我這邊的客人喝醉酒了,要醒醒茶。」
幾個遇害者的身上的衣裙都或多或少有著染上去的茶跡,而且還沾著一片幾片細細的葉子。
我推開房門,才發現自己有多愚蠢。
房間空無一人。
他們,俺家的捕快,兇猛有力的男人,居然一個也不在!
那些混蛋,平常煩得要死,重要關頭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姑娘,你的客人呢?」陰惻惻的老奴顯然產生了懷疑,他的樹皮一樣的皮肉遮蓋凶相,一雙混黃的眼睛,非常可怕地盯著我。
我只能親自披掛上場,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不用再偽裝了,本大人已經包圍住這裡了,連環兇殺案的兇手!」
老奴抬眉,陰鬱非常,說:「姑娘,老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