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麼在現場?」商羽走前一步,看著一眼女死者,足夠令他美貌的臉變形,就非常不友善地同我這個「嚇壞」的大人說話。
我簡直嚇死了。
女死者的眼睛亮白,還是直直地睜著。我看著她的時候,她剛好也看著我,起碼那一刻,她還活著。
我在她的眼中無法辨清是天堂還是地獄。
但是我已經嚇得落入地獄。
「大人,你在這裡幹什麼?」
「散步。」
「散步?」
「飯後散步有益身心健康,是不是,蔣大狀?」
商羽俊俏的臉孔比夜色還要黑,他不說話,但是也不相信。
沒有人三更半夜在一個暗巷子裡面散步,而且蔣隨風當時還是綁著手腳。
「散步?子文兄不是這樣吧!拉人家來這裡漆黑漆黑,剛才還不是這樣的說的,一下子被人看見就說大家散步!」蔣隨風手腳能動,陰損的嘴巴也活過來了,而這個混蛋故意說得我同他曖昧非常。
我家的小捕快更加單純。
最可怕的是,頭腦非常好的商羽也開始有點相信。
而此時,他是我甄子文的人證,甄子文又是他的人證,我們兩個確實是無辜的。我也不想牽扯太過,所以也等於默認了蔣隨風的曖昧論調。
「她還能活嗎?」
商羽搖頭。
甄子文好倒霉,居然這樣就遇上死人,而且綁在蔣隨風手腳的帶子是女死者的腰帶。那條腰帶是兇手行暴的時候扯下來的,他解下來,恰好放在我的手上——我怎麼想那個情形,都覺得毛骨悚然。
「難道你們在——的時候,就一點聲音也聽不見。」商羽說話中間有著一個不自然的停頓。
聽見才有鬼!
而且我根本就沒有——
那個真的是鬼,我在精神虐待蔣隨風的時候,有歹徒在我的身邊身體虐待一名無辜的女子。
女死者衣衫不整,下體裸露,被人殘忍殺害,在我發現的時候剛死去。
想到這裡,我突然產生一種很奇怪的輕飄飄錯覺,其實我同兇手沒有什麼區別。
捕快們都在周圍搜查兇手的線索。
商羽站在我的旁邊,若有所思。
我故意咳嗽了一聲,很認真地給現場的工作人員鼓氣,領導腔調:「兇手太過沒有人性,必須將其繩之以法,為死難者雪冤。今晚辛苦大家了。」
我看到衙門「何畢生飛」四大名捕有點熱情高漲。
但是我威風凜凜的領導的樣子終於被以下所說的話所毀滅無存:「這樣的,本大人在這裡也沒有幫助,不早了,商羽,記得明天叫本大人起床,本大人不妨礙大家努力工作,先走人。」
我轉過身時候,就聽見四面八方如同遠方雷打的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