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掉當皇妃 情不堪斷意難忘 164
    蕭可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自然也不知道公主是否已經歸天,也不知道太后和陸然傑現在怎麼樣了,她也不想問。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他們,越來越恨她,越來越巴不得她死了。

    用晚膳的時候,陸然凱一直沒有說話,大殿裡靜悄悄的,只有只有丁點的咀嚼聲。

    周圍候著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今天的皇上,脾氣有點怪,還是小心為妙。

    蕭可君也有些納悶,如果是因為自己擅自去看皇后了,他此刻,應該是有些慌張的吧,怎麼會是這麼冷漠?

    好不容易,在這樣凝滯的氣氛中用完了晚膳。

    陸然凱卻只是坐在那兒,也不說話,冷冷的看著宮女將桌上收拾乾淨。

    蕭可君暗自歎息,看著桌上,已乾乾淨淨,說道:「都退下吧。」

    「奴才(奴婢)告退。」他們的聲音裡,有些雀躍,終於可以出去了,就算皇上發怒,也與他們無關。

    她卻沒看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陸然凱一下子繃緊了身體,臉上失去了些血色,眼睛盯著前方,目光炯炯,卻無可避免的洩露了他的悲涼之意,搭在膝蓋上的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膝蓋。

    蕭可君起身,走到陸然凱身旁,跪下。

    陸然凱的心,狂烈的跳動著,身子也微微顫抖著,下唇,抿的緊緊的,他只能用最後一絲僅存的理智克制著自己,去聽她要說的話。

    蕭可君低垂著頭,並沒有看到陸然凱的反應,「皇上,臣妾知道不該擅自去看皇后,可是,法外還有人情;皇后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懲罰,瀕臨垂死,可是她腹中的小孩,是無辜的,他是皇上的子嗣,相信皇上也不希望失去他吧。皇上要怪要罰,就罰臣妾好了,不要再去責難皇后和未出世的小皇子了。」

    陸然凱怔怔的看著前方,好像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樣,眼神,變得有些茫然。

    沉默了許久,見陸然凱還不說話,甚至都聽不到他發出的任何聲響,蕭可君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了眼他,才發現他正定定的看著自己,眼睛裡跳動的,是她看不懂的。陸然凱不確定的問了句,「你說完了?」

    蕭可君愣了一下,說:「說完了。」

    她意外的,看到陸然凱好像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軟了下來,神情有絲高興,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最喜歡的糖果一樣,只不過,他表現得沒有那麼明顯。

    陸然凱緩緩的站起來,雙手扶起了蕭可君,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裡,下顎抵著她的頭頂,輕輕的揉著她的髮絲,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貴瓷器般溫柔。聲音,帶著些許鼻音,「朕不會怪你,不會罰你,朕知道你很善良,一直都知道。只要你永遠都在朕身邊,永遠不離開朕,朕,……我永遠都不會再罰你怪你。」

    蕭可君靠在他懷裡,閉著眼,卻仍然止不住淚水的滑落。雖然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但是她卻知道,他的雙眸,一定有著晶瑩,他的語調,透著不安與無助,他的話,觸動了她內心的最柔軟處。

    一直以來,她對他的感動,越來越濃。

    他,真的很愛她!他愛她如此之深,可是,她卻要不起他的愛,也回應不了他的愛。

    *

    接著幾天,蕭可君沒有再去鳳儀宮,倒是譴了御醫每天都去鳳儀宮給皇后請脈,每天都要跟她匯報情況。

    她有些放心了,皇后的身體越來越好,偶爾,陸然凱也會關心皇后腹中的骨肉,這已經很好了。

    這天,用完晚膳,蕭可君壓下了心中所有的緊張與忐忑,說:「皇上,這些天,皇后恢復的不錯,我想去趟萬佛寺祈福。」

    錯愕的看著陸然凱愣的鬆掉了手中的茶杯,落起一地的碎片,濕了一片地毯,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裡,尤其的突兀,嚇得一群太監宮女全都跪下。

    「皇上,怎麼了?」蕭可君走到他跟前,問道。夕陽的餘暉照射在她身上,拖起長長的影子,清秀的面龐上,被灑下一片紅光,異常的嬌美。

    「真的要去?」他希望,她不去。此刻,他是多麼的眷戀她的容顏,留戀她的笑容,留戀她的氣息。他,不捨!

    蕭可君點點頭。心裡頭卻詫異的很,她不過是去祈福而已,他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

    陸然凱沒有說話,保持著緘默,走到了外面,看著天邊被落日染紅的雲彩,紅的那般耀眼,也那般的刺眼。

    每一天,潮起潮落,日出日落。

    再美麗的朝陽,也會在天黑時落下;再美麗的夕陽,也會在天明時升起。

    它們日復一日的輪迴著,卻永遠,都不會永恆的存在,不會永遠的不消失。

    「什麼時候去?」感覺到身後的人兒已經走到了身側,歎了口氣,問道。

    「後天吧。」蕭可君答道。

    「好。」陸然凱只說了一個字,便不再說話。一直,扶手站在大殿之外,看著落日,直到它,完全從地平線上消失,直到暮色降臨,天黑。

    「早些休息吧,朕還有事要處理。」陸然凱忽然轉過頭看著她,眼裡是不捨,還有矛盾與掙扎。

    蕭可君點點頭,「你也早些休息,別忙的太晚。」不再看他,不想再看他如此溫柔的眼神。

    第三天,用早膳的時候,陸然凱囑咐了許多,讓銀鈴好生照顧她,親眼看著她用完了一碗蓮子羹,才有些放心。

    臨出發的時候,他只囑咐了一句,最多在外面玩兩天,就該回來了。

    陸然凱站在御書房外,看著宮門的方向,久久的,都不眨一下眼睛;似要看穿宮外的生活。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捏在手中,看了許久,喃喃的說道:「可君,朕,只給你兩天的時間。」

    *

    坐在馬車裡,蕭可君哄著小妍妍,臉上,眼裡,全是笑意,內心裡,還有很多的緊張。她已經吩咐過了,先去江南酒樓用些吃的,休息會兒,再去萬佛寺。

    到了江南酒樓時,蕭可君將小妍妍遞給了銀鈴抱著,看了眼四周,問:「皇上沒叫人跟著?」

    聞言,銀鈴也環顧了四週一眼,說:「好像是吧。」

    這倒讓蕭可君有些納悶了,但是也沒說什麼,這不是正和她意嘛!

    這一次,她沒有選雅間,而是坐在大堂中最顯眼的一個位置,方便她看進出的人,也方便進出的人看到她。

    如果在這兒遇不到林旭風,就只有去萬佛寺問了空大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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