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可君沉沉的睡過去了,陸然凱走到她身邊,打橫抱起她,輕輕的,放在床榻上,給她蓋上了被子。沉睡中的她,依舊鎖著眉頭。
陸然凱輕聲歎息著,大手輕柔的撫平了她緊皺的眉,似是自言自語:「朕知道朕的做法有些卑劣,但,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朕做的這一切。」
一直守在外面的蕭振剛看到陸然凱出來,有些意外,「皇上,怎麼不……」
「朕要的是她的心。」陸然凱冷漠的瞟斜睨著他,難怪可君不喜歡你這個爹!「好好照顧可君,明天下朝之後朕再來。思思那丫頭,看在她伺候可君這麼多年的份上,給她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下官遵旨。」蕭振剛連忙恭敬的說道。
陸然凱轉過身再看了眼緊閉的屋子,裡面燭火跳躍,似乎能透過這扇門看到屋內沉睡的容顏。嘴角揚起淡淡的弧度,心中道:「只要你在朕身邊,你朕一定會讓你愛上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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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蕭可君有早起的習慣,林旭風早早的便來到了蕭府。但是,當他推開那扇門的時候,有些震驚!他看到蕭可君筆挺的躺在床上,有種——死寂的感覺,心中又湧動著莫名的空洞的感覺;同時,他也看到陸然凱悠閒自得的坐在一旁,眼底浮現出一絲憤怒。
陸然凱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笑著說:「林旭風,你果然來的很早,但,朕比你更早一步。」
林旭風面色一沉,低沉的聲音顯示著他的怒意,「你把君兒怎麼樣了?」
停止了玩轉手中的酒杯,陸然凱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依舊在昏睡中的蕭可君,漫不經心的說:「沒怎麼樣,只不過給她喝了點東西讓她睡著了而已。」
林旭風怒視著他,走過去,坐在床沿上,掀了被角,手搭在蕭可君的脈搏上,心裡一陣慌張,脈搏平穩卻緩慢,緩慢的像是就快消失。
「解藥。」
陸然凱笑了,「朕喜歡可君,自然不會讓她這樣沉睡下去,但總是要有條件的。」說的很隨意,一直看著手中的酒杯。
「說。」林旭風冷冷道。
陸然凱依舊笑著,拿起身旁的酒壺斟滿了手中的酒杯,又在鼻前聞了聞,悠哉的說:「這杯酒聞起來很香,卻是毒藥,你放心,它不會要了你的命,只是讓你武功盡廢而已。當然,你也可以讓藍喬昕配藥救醒可君,但現在她遠在千里之外,沒朕的旨意,她回不來。就算回來了,她十有八九也解不出來。朕既然選擇了這個做,自然得有十足的把握不是?如果你要喝,是不是應該先取下你的項鏈?」
林旭風冷眼看著他,從脖頸處取下那條他戴了二十多年的有著眼淚型掛墜的項鏈,拿在手上,說:「我信你喜歡她,信你不會捨得傷害她。」接著拿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又道:「解藥。」
「著什麼急,朕話還沒說完呢。」陸然凱笑的有些邪惡,「朕要那條項鏈。」
「不過是條可解百毒的項鏈,何必大費周章。」
陸然凱斂了神色,同樣冷漠的語氣,「別人不知,難道你我不知?它是始皇帝給的信物,可以隨時奪去朕的江山,你們的存在是朕的心頭刺,朕時時刻刻都要小心防著你,防著你想要取而代之。」
林旭風冷哼一聲,「不過只要你自信不是昏君,又何必擔心我會奪取你的皇位。況且已經開國百餘年,誰還會相信一條項鏈可以換來江山?再者,我對你的皇位毫無興趣,你要,拿去便是。」說話的同時,將手中的項鏈扔給了陸然凱。
陸然凱穩穩的接在手中,說:「人心難測,還是小心為妙。只要沒有它,就算你狼子野心,也師出無名,朕也不用時刻擔憂,可以做穩這江山。」
「還有什麼條件,說!說完了就拿解藥。」
陸然凱笑了,「就這兩個條件。」
林旭風看著他,忽然覺得頭有些沉,晃了幾下,只見陸然凱東搖西晃,腦袋越來越沉,「你……」同樣倒了下去。
陸然凱收了笑臉,將項鏈戴好,才讓蕭振剛進來,隨著蕭振剛一起的,是一個模樣清秀但眼神深沉的女子。
「派個人送他回江南酒樓。」陸然凱吩咐道。
「皇上,為何不?」蕭振剛的手在脖子處劃了一下。
陸然凱斜眼看著他,蕭振剛立刻低下了頭,「朕已經拿到了朕想要的東西,況且先帝爺遺旨,不得難為林家後人。如今,他和可君都服了忘情水,都不會再記得彼此,不會再有碰面的機會,朕已經沒什麼好憂心的了。祖宗的話,朕還是要記住,怎麼說我們都同出一脈。」
「是,下官明白。」
「銀鈴。」陸然凱叫道。
「奴婢在。」蕭振剛身旁的女子上前一步,恭敬的跪下。
「從現在起,你就是可君的貼身丫鬟,是服侍了她十年的貼身丫鬟。」
「奴婢知道。」
「好了,朕也該回宮了,你們好生照顧可君。三日後,朕再來。」
「下官(奴婢)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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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江南酒樓中的某間天字號房,躺在床上的那個俊朗如神祇的男子睜開了眼,坐了起來,靠著床,手觸這額頭,他不記得自己有喝酒,怎麼還暈乎乎的?想想,來了京城已有好長一段時間,該回江南了。只是昕兒那丫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好好的江南不待著,偏要去邊境那種荒涼之地。罷了,她自有保護自己的本事,玩的膩了,就知道回去了。
來到樓下,付了帳,也懶得理會那掌櫃的一臉詫異的神色,逕自走了。只是,當他踏出江南酒樓的大門時,心裡陡然升起湧滿身心的失落感。搖搖頭,依舊是冷漠的神色,離開了,回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