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藍喬昕又纏著司徒勇陪著她到處逛,司徒勇有些忌憚她的毒藥,也是不想看著蕭可君和林旭風在他面前幸福甜蜜的模樣,就由著藍喬昕鬧了。
蕭可君和林旭風在街上隨意的晃著,不知不覺,出了城門,卻來到初遇陸溪蕊的地方,那個種滿了菊花的地方。
只是,人在,花卻不在了,那晚的大雨,沖刷了這裡,菊花早已凋零,只剩下一些殘存的花瓣掛在枝頭,搖搖欲墜。
不過,地上一片金黃,一片純白,沒有經過收拾的花瓣層層密密的鋪灑在地面上,是另一種美景,只是有些悲的感覺。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此情此景,蕭可君情不自禁的念了出來。
林旭風苦澀一笑,無奈的語氣說:「怎奈落紅有情,新花未必有意。」
蕭可君疑惑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林旭風看著蕭可君,眼神中有著矛盾與掙扎,他不知道現在該不該說些什麼。面對她,他所有的自信都沒有了,心中只剩惶恐,害怕她會離去,害怕他連守護的資格都沒有。
可是,如果不去爭取,他連害怕與擔憂的機會都沒有。
林旭風往前走了一步,從未有過的緊張與忐忑,輕輕拉著蕭可君的手,認真而輕柔的說:「君兒,我願做那春泥守護你,你可願意?」
蕭可君被他突然的舉動驚到了,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林旭風見她不說話,眼中是茫然一片,接著說:「我知道,我們相識不久,但是,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子,第一個讓我願意用生命去守護的女子。我願意用一生去愛你,疼你,寵你,呵護你,體貼你,照顧你。」
蕭可君仍是愣愣的看著他,心跳,不知是太快了,還是太慢了,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畫面,從她靈魂脫離身體,到現在。
她低下頭,抽出了自己的手,看著前方的小溪,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不過是不同其他女子一樣迷戀你,你才注意到我,你對我,也不像你所說的愛,只是一時好奇,一時新鮮,或者我只是激發了你的征服慾望。」
其實,在她抽手的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心,也完完全全的沉下去了,竟是苦澀與心痛。她說這些話,不過是拒絕的借口。就算他解釋,他對她是真愛,不是一時新鮮,也不過是給自己增添煩惱,讓她覺得自己死纏爛打。
林旭風苦笑著,言語間,竟是無奈與憂傷,「我也許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可是你,卻填滿了我的心。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喜歡糾纏的人,既然你不愛我,甚至於不願意愛我,那麼我也不會再出現讓你心煩。」
看著他如此悲哀的模樣,聽著他如此無奈的話語,蕭可君心有不忍,但,總好過繼續糾纏。
蕭可君也是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開,看到寧蘿正好站在前方,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她心想,她離開了,他的身邊仍然有許多的女子,他也不會難過多久的吧?
經過寧蘿身邊時,她只是微微一笑,算作是打招呼,然後離開。背影前,飄蕩著隨風而逝的落葉,那背影,一如往日的瀟灑與輕鬆。
只是他們都不知,同寧蘿擦身而過時,蕭可君的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來,劃過臉頰,滴進泥土。林旭風不知道,在她抽手那一瞬間,她用了多少的勇氣,用了多少的力氣才說完那些拒絕的話,又是用了多少心力忍著心痛聽他說他不會再出現,用了多少決心才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那時,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中,全都是他,他兩次三番的救自己,總是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在身邊,陪著她,幫她解決了所有;每一次,都是因為他在,心中有著莫名的信任與依賴,讓她可以毫不忌憚的指責陸然傑;因為在意他,才會在藍喬昕第一次出現時莫名的吃醋,才會介意他對自己的不在意……
她知道,短暫的相處,她就已經喜歡他了,他是她要等的那個人,可是,這一幕幕,同樣提醒著她,她會離開,如果了了他們之間的情意,她很快就會離開了。這一次,她自私了,她不想這麼快就走,她還想多看看他,多陪陪他。拒絕他,她才不會離開!可是,當他說他不會再出現的時候,她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是否,真的不再相見?不會的,昕兒還在,他不會走,她就可以再見他!
寧蘿眼神凝重的看著蕭可君的離去,雙腿在顫抖,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陰狠。她聽陸溪蕊說,林旭風喜歡這個女子,甚至不惜殺害她,起初她都不信,現在眼見為實,她親耳聽到林旭風說了這些他從未對任何女子說過的話,那蕭可君,竟然拒絕公子,她以為,她去當了皇妃就能過好日子嗎?
轉過頭,看著林旭風不太好的臉色,走過去,輕聲喚道:「公子。」
林旭風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不要動什麼心思,我會怎樣對溪蕊,也會怎樣對你。」
寧蘿瞬間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說:「寧蘿不敢。」
「不敢最好。」林旭風看著眼前落英繽紛,有些疲倦的說:「你走吧。」
「是,寧蘿知道了。」寧蘿柔聲說道,有些委屈的走了。那個蕭可君有什麼好的,姿色一般,還如此張狂的玩弄別人的感情。
剩下林旭風一個人,呆呆的看著凋落的菊花,久久佇立,不肯離去。
*
十日之期很快就到了,看著鏡前穿著鳳冠霞帔的蕭夢妍,嘴角扯著笑容,但眼裡卻沒有一絲喜悅。蕭可君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哪兒不對。
「君君,你怎麼了?唉聲歎氣的?」蕭夢妍見蕭可君神色恍惚,關切的問道。
蕭可君看著她,猶豫了會兒,說:「妍妍啊,如果你不想嫁,現在還可以後悔,我不想你嫁過去過的不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