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墨撇撇唇,長指一斂,從矮几上拿過一顆葡萄精準的扔進嘴裡,有些幸災樂禍:
「呵呵……小子,我的小丫頭還是和從前一樣!呵呵……不錯!不錯!」
狄傲天挑眉,斜著眼剜著他:
「哦?墨子!你這話說得未免太怎麼點了吧?什麼叫你的小丫頭?什麼叫還和從前一樣?別忘了,現在她是我狄傲天的老婆,而且……一不一樣,那不是明擺著的嗎?說不定……等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升級被人叫做師叔……」
「屁!」陳子墨野蠻打斷他的話,「狄傲天!你丫的少在那裡危言悚聽!我說小丫頭和以前一樣,那就是和以前一樣!這點,誰也改變不了!哪怕是你,也一樣!」
你說一樣就一樣了?事實不明擺在那裡麼?
「切!」
狄傲天輕斥一聲,起身,不再看他一眼,逕直向樓上走去。
看著某狄那挺拔囂張而又對他不屑一顧的背影,墨子氣極敗壞,扔了N顆葡萄進嘴後還是忍不住罵罵咧咧——
「丫丫的!臭小子!要不是看在小丫頭的面子上,老子一拳頭滅了你!哼!竟然給老子顯擺,小心哪天老子把小丫頭拐走!讓你丫的一輩子找不著……@#$%*^……」
嘰哩呱啦罵了N久,直到口乾舌燥,以至於一口氣乾了一瓶某狄千辛萬苦從法國空運回來的夠年份紅酒,這才勉強罷休!
不過,這可把屋子裡侍候著的某某某嚇著了,那可是他們主人留著在不久大婚那天和親愛的老婆製造浪漫而準備的呀,可現在就這麼沒了,那可怎辦?
看到家僕那瞪大眼,一臉的死灰樣,陳子墨就特有成就,對於酒,雖說平時在山上就喝燒刀子二鍋頭,但不等於對酒不瞭解,沒有研究,男人,特別是一個成功而又霸氣的男人,哪有對酒不瞭解的?
對於剛剛牛飲的那瓶酒,光觀其色,再聞其香,不用入口,那也知道絕對是珍品!絕對夠年份!至MONEY,那也絕對是天價!
於是,將極品紅酒當燒刀子喝的墨子將神秘灰眸一瞇,薄唇輕輕一勾,嘲諷的看著那死媽樣的家僕道:
「丫的!你死娘還是怎的?不就是一瓶破紅酒嗎?不過,味道還成!告訴那臭小子,給老子準備個十瓶八瓶的,不然的話,小丫頭就不是他的了!」
聽完這話,家僕更是一臉死灰,不由得暗叫一聲——媽呀!娘呀!老爸、老天呀!這話他怎敢在他偉大霸氣的主人面前說?放眼天下,敢和他家主人囂張的就只有他家少夫人和眼前這被稱作墨子的人了!
當然,對於陳子墨辱罵黑道頭子、黑道教父這一事,狄家人全充耳不聞,一如當初聽到他們當家主母柳菲菲那般,全左耳進,右耳冒,對此現象,狄家人背地裡稱作『依氏現象』——誰叫他們主人或是頭頭那麼寵他老婆?
不過,狄傲天和陳子墨這次可是合作得相當成功,將安氏連鍋端起,就連國外涉及到的產業也沒能逃脫兩人的毒手。
第二天,有關安氏即將喧告破產的消息經各大媒體透露,成為翡城街頭巷尾人們的談資;
第三天,公、檢、法三方入住安氏,對安氏展開一系列調查取證工作;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安氏正式宣告破產,翡城人民見證了這一大家族從雲端跌入谷底的迅速沒落,直到此時,安家掌舵者才在安寧那無意間的一句話間找到事情的癥結所在……
一直過著奢華生活的安寧看著眼前這幢小小的兩層洋樓,雖說已在裡面生活有兩三天,但卻怎麼也無法接受,轉過著,看著一臉苦悶的安世傑不由得忿忿開口:
「爹地!你為什麼要去幹那樣的事?我們安家的生意以前不是做的好好的嗎?為什麼你要去碰那些東西?看看,好好的一個家,就被你弄成這個樣子!要是爺爺在的話,他一定會被你活氣死!你……」
「寧兒!」一個清洌嚴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名中年美婦擰著菜籃子站在大門口,臉上有著與平日溫柔不同的嚴肅。
安寧撇撇唇,一臉的不贊同:
「本來就是嘛,我有哪裡說錯了?媽咪……你看,如果不是他幹哪些事情,我們怎麼會住這麼爛的房子?你又怎麼會淪落到自己買菜做飯的地步?我又……」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打在她的臉上,捂著臉,頭,微微抬起,淚,從眼眶流出:
「你打我……從來你都沒有打過我……可是……你……」
「你不能這麼說你爹地!他已經夠難受了!」中年美婦傷痛的目光從她臉上轉向閉著眼,皺著眉的安世傑臉上,「寧兒……不是媽咪想打你,只是,你不該這麼說,別人不相信他,難道你還不相信嗎?」
「可……媽咪,到現在你還幫他說話,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嗎?外面的女人一個接著一個,我……」
「寧兒……」中年美婦出聲打斷她,纖白的手輕輕擦拭著安寧臉上的淚花,柔聲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雖然他對不起我,但你不能否認他對你的好!你忘了他是怎麼疼你愛你的嗎?你忘了你生病毒的時候他是多麼焦急嗎?你忘了你失蹤時他是怎麼憤怒嗎?寧兒……這些你不能忘!」
轉頭,看向安世傑,父女兩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之後一齊轉向那名中年美婦——
「淑琴……」
「媽咪……」
兩個聲音均帶著一絲哽咽,一瞬間,一個恍然大悟,一個感動萬分。
在這七天時間裡,他們知道什麼叫人情冷暖,什麼叫世態炎涼,特別是安世傑,更覺著對不起眼前的髮妻,在他被扣留其間,那些平日裡甜言蜜語的情婦們一個個全消失得一乾二淨,為他奔波的只有眼前的女人,他現在能夠坐在這裡,那也是她跑前跑後的結果,不然,現在的他一定已被判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