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男人和女人總是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幹得天昏而地暗。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不是感覺最好的時候可以留下最完美的性|愛記憶,而是在某種情緒並不高漲的情況之下,或者複雜的情緒之下。
兩人一起回了家。
他們一起收拾著東西,女人很平靜,雷洛也很平靜。
因為接受了現實,所以他準備離開,去尋找真實的自我。
「跟我走。」
「不走。」
「為什麼?」
「說過了原因。」方雪很認真地幫雷洛打理著行包,然後看著他:「別婆婆媽媽,男子漢一點,知道了自己是誰,還不能接受自己,那就不像你。」
「那上面一點都不像我。我不是這樣的男人。」
方雪笑了:「我就住在這裡。想我的時候就回來,一年的時間,嗯,還算不錯的感覺。這一年,你變化了很多,我想,也許是你人生中需要經歷的磨煉。」
「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
「我也是。」
她抱緊他,聞著雷洛身上淡淡的油味。
「討厭的壞傢伙,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
正自依依不捨間,突然間一個女人跑進了進來。
「張洪殺人了。」她尖叫著,披頭散髮,像一個瘋子。
「什麼事?!」
兩人同時一愣,原來那個張洪發了怒,那和她鬼混的男人殺了。
當時那男人在凌晨五點的時候離開,結果被張洪連捅了二十四刀,直接斷送了性命。張洪也簡單,他就報了警,對一切罪行供認不諱,絲毫不掩蓋自己已然走投無路的事實。
「為什麼會這樣?」施娜哭得不成人形。
她是一個苦命的女人,也是一個自找罪受的女人。兩人安撫著她,慢慢聽完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張洪一怒之下,把和施娜發生關係的那個男人殺了。
他現在在警察局被刑拘。
雷洛立刻趕了過去,卻一無所獲。很明顯,這是大案,他無能為力。連人都看不到。
回到家,施娜的精神幾乎崩潰,兩個人安慰著她,同時心情莫名地很是自責。
一切有因果牽連。事實上,好心未必有好結果。
「為什麼會這樣?」施娜提出這樣的困惑。
「因為……」雷洛卻無法回答。
生命中有著太多的不可預料的東西,人特別是男人是很容易衝動的東西。
而愛情中的男人在受傷的時候就會變成可怕的困獸,他太愛施娜,不忍心傷害她,卻不可能會原諒那個男人,這就是男人,從猴子進化的為了爭奪女人而大打出手,甚至要對手的命的習慣從未曾改變。
他是一個悲劇,同樣也是施娜的悲劇。她突然間意識到,這個一直默默守護著她的張洪,原來這樣的愛她,她其實知道,卻不願意接受他的愛。此是,她願意接受,而悲劇卻已然變成了現實。
在後悔中成長。
又或者是在悔恨中毀滅自己,只是一個選擇。
雷洛暫時就走不了。
他沒有辦法可以走。
兩人非常擔憂施娜的情緒,她已然快瘋掉了。讓方雪一個人來照顧她,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個女人最終還是瘋了。
某一天,她突然間在街上脫光了衣服,然後大笑著奔跑起來。被警察抓住送返之後,她在一個清晨離開,去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雷洛和方雪找了她很久,最後在火車站瞭解到,有一個很像她的女人,最終帶著一個小小的行禮包,上了火車。
「你走吧。」
方雪看著雷洛,「我累了。我想要一個人靜一下。」
「現在的你,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
「你在我反而無法整理我的思緒。」她歎了一口氣,天氣寒冷了,吐出的氣息都是白白的,像霧。
雷洛回到了J大,這是方雪唯一知道他的身份的地方。
此時已然是寒冷的冬天,天空中罕見的下著雨,學生們放假後走了很多。學校裡的人不多。
走在這些路上,雷洛驚訝的發現自己真的來過這裡,一草一木都如此的熟愁。
物是人非。
一年前,他何其有名。
一年後,居然很多學生擦身而過,認不出他來。
當然對於雷洛而言,這樣的情況很正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只是在記憶中感覺這裡很親切。
他一個人孤單地漫布在這裡。
一個包,一個人,尋找著自己失去的記憶,一些零礁的畫面會很突然地出現在自己的眼中。
和暑假不同,寒假這裡的是冷清的,學生們不會在這裡呆,春節始終是學生們最重要的習俗與節日。
他左顧右盼著。
有些人似乎認出了他,不過又不確定。
雷洛的表情很奇怪,充滿了茫然,而且不過才一年的時間,他就長出了鬍鬚,看起來比以前要老成很多。
突然間,一個人影停留在他的前面。
「雷洛?!!」
她呆呆地看著他,一身紅色的風衣,高高的身材,大大的眼眸一瞬間就凝視於他的臉上。
然後這道身影撲入他的懷中。
「雷洛,真的是你,你回來了?!天啊,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嘛,不過你真的回來了太好了。」
女孩身上散發著一種濃濃的牛奶香氣。
很淡雅迷人的牛奶味。
雷洛聞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哇哇哇,壞小子你在幹什麼?」
「我聞過這種味道。」
雷洛流露迷惑的神情。
「你不要嚇我。」林煙後退了三步。
「我失憶了。」
「真的嘛,你不是故意學電影裡的狗血劇情吧!」
「你覺得我像?」
「別人我可能不會相信,不過你,我只能是半信半疑。」
不過林煙還是拉著他去喝咖啡。
「這裡我來過。」雷洛回憶著,「就是這張桌子,我記得很清楚,然後我點的是藍山咖啡。」他突然間覺得頭劇痛,用手按住了頭。
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痛楚。
林煙很是擔憂地握住了他的手,「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