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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人非聖賢,誰可堪破紅塵,洞察人心?
因此要人於茫茫人海中尋覓一個知心愛人極難極難。
多數時,我們認命;更多數時我們會怨命。這便是人於悲愴無奈之時的所做所為。正因為改變不了現實,因此而沮喪、消極、懊悔。
施娜依然在哭泣。
她只想尋找到聽眾。
雷洛便敬酒與她吃,借酒銷愁。借酒銷愁愁更愁,那濃濃的少女傷愁,一經回憶,那過往雲煙相親相抱相吻事便於心底翻滾沸騰,痛得狠,傷得厲害,不多時就昏沉醉得倒下。
「你故意把她灌醉?」
「不錯。」
「可惜醉了的人於夢中也會有著傷痕。」
「我明白。」
「那你為何還要灌醉她?」
「至少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寧。」
方雪歎了一口氣。
這是治標而不治本之法。門又響起,一個黑臉大耳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叫張洪,算是雷洛的工友。此人身高一米七二,身體強壯,不過家庭條件卻不錯。初中時就輟學,開始學車,先是幫人拉貨,後來借了錢自己買了輛二車貨車,到現在已然手下有重型集裝箱車三輛,收入不菲。
對於他,雷洛和方雪都很熟悉。
雷洛是裝卸間的工人,這張洪經常幫著一起幹活,很會做人,無怪有生意都願意找他。
而張洪喜歡施娜之事,不是秘密。
他經常會到方雪所開的花店中休息,其實就是為了看施娜。
他來的目標,兩個人都知道。
「嫂子,我能和雷洛外面走走嘛?」他一臉笑容。
方雪能說什麼,同意。
兩人找了個海鮮大排檔,點了一件啤酒,一些下酒菜,繼續吃。
「我喜歡娜娜。」張洪是個直白人,沒什麼文化,很簡單說出來意。在工廠裡混的時間不短,雷洛很習慣這樣的說話方式,他點了點頭:「看來事情你已經知道。」
「是。娜娜今天給我打了個電話。」
張洪施娜兩人,自小一起上過小學,初中,準確則言,張洪初中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只不過高中以後,兩人就分開,但在張洪的心中,施娜一直是一抹揮之不去的靚影。他愛著這個女人。
「可是你應該知道,她心中有人。」
「分了。」
「她還愛著他,這樣的話,你會痛苦。」
「愛,從來就很痛苦,我失去過她一次,我不想失去第二次。」
張洪的話,很簡單純白,普通的話語裡流露著他深情的愛。
「你想我幫你?!」
「是。」
雷洛想了想,點了點頭,「我可以幫你,你得明白,作為你和她的朋友,我只希望一件事。」
「你想我和她都好。」
「是。所以我才會再問你一次,如果她愛不上你,你還會對她好嗎?」
「她從來就沒有愛上過我,我有對她不好過嗎?」
晚上方雪和施娜一起睡。
第二天晚上,雷洛才有機會和方雪談這事。
「你這樣有點草率。」方雪認真道,「女人的愛情不是失去了一段就可以用另外一段來彌補。」
「我知道。不過未嘗不是一個辦法。」
「張洪是個好人,家境也不錯。可這不一定就是能夠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產生愛情的條件。愛情這東西,很複雜,你現在也不一定弄得明白,就算我們天天做*,你敢說你真的愛我嗎?你又敢說我是全心全意的愛你嗎?」
「你自私知道我沒有?!」雷洛奇怪道。
「得了,一個被窩裡打滾的女人能摸不清你心裡想什麼。」方雪歎了一口氣,「你一直在做著夢,夢中的人才是你想要的女人。說實話,其實我應該放你走,不過我不樂意。」
「誰說我要走?」雷洛很痞地去摸她。
她笑了。
「討厭,你會走的。只不過你走了後會想著我,因為,我懂你的心,不會讓你受傷,所以你才會留下一抹身影在你的心間。那樣,我的這些心血不算白費。我想想,要不我幫你生個孩子吧,其實我覺得,我可能也不會再幫別的男人生了。」她很是認真,看著雷洛。
「那快點,生了娃俺也就不會離開你,那不成了禽獸,你放心,我雷洛不是當得了禽獸的人,我沒那樣的資格。」
方雪吻他,「好可愛的嘴,就想親。」不過她搖頭:「今天不要,今天我有心事,你說的這事讓我考慮一下,不是不想幫張洪,這小伙子好,實誠,是個靠譜的男主,只可惜,事情不一定會像我們想像的那樣發展。」
「哦?」
「從我們而言,當然是他們都好最好。可是這事一幫,你想想,如果娜娜不愛他,而他想要娜娜的愛,那時候,這矛盾化解不了,連帶著我們失去兩個朋友。有時候,你得考慮清楚,哪一點才是對他們最好的打算。」
次日。
雷洛和工友說起這事。
「這不簡單。對於張洪而言,我個人覺得,他肯定是想要的。哪個男人不會想要娜娜那樣的女人啊,身材一流棒,白膚白,那一對奶|子,我的個媽,真的可以捏得出水來。別說是男人,女人看著她也會心生愛慕之心。」小劉厚顏無恥,他認真道:「都說女人在失戀的時候最容易有結果,我看,這事準成。」
「什麼愛不愛的。結婚過日子,男人賺錢,女人暖炕,古往今來幾千年一直就是這樣。你們這些人啦,美國電影看得太多,小說看得太多,現實中哪有什麼賈寶玉和林黛玉。拉一起,喝杯酒,領個證,鬧個洞房,女做家務男賺錢,定了。」老李的觀點直接明白。
工友們蠱惑著雷洛,讓他助這張洪一臂之力。
張洪也來得勤快,老是遞好煙給雷洛還有他的工友,大傢伙大約都知道這件事。這地方就這麼大,有什麼事,其實大傢伙都知道。
雷洛和方雪最終決定幫這施娜和張洪一次。
「施娜,說實話,你天天這樣以淚洗面不是辦法。」雷洛很直接,「說實話,你哭壞了身體不是你自己的事,你姐,你哥我,你爸你媽,這麼多關心你愛你的人都會很傷心很難過。」
施娜只是哭,眼睛都已然腫得不能再腫,有時候兩人會很擔心,這丫頭的眼睛都會出問題。
她無法接受自己被拋棄這個事實。
當年那麼多暗戀她的男生她沒有要,而是選了後來的那個,就是她相信愛情,相信愛情是一種同甘同苦。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與她當初那樣甜美的愛情觀相差甚遠,天差地遠。
她覺得自己虧了。
虧得不聽見。
虧得寧去死。
「為什麼他會這樣?我有哪點對不起他配不上他?我連房子都不要,把所有的錢去供他讀MBA,為什麼?我天天在店裡上班,天天只吃白菜,就是想讓他可以生活得好一點他憑什麼可以這樣對我。」
方雪不禁柳眉一豎:「你哭哭哭,哭得回來嘛?」
雷洛勸道:「別這樣。
方雪怒:「別管我,你就聽我說。」
「你這丫頭,男人就是這德性,你當年選他的時候就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如果你不服氣,你不應該天天哭,要知道那王八蛋正抱著另一個女人正在卿卿我我,舌頭舔著舌頭,臉蛋蛋貼著臉蛋蛋,白天手挽著手,晚上睡一被窩裡。」
施娜卻突然間停止了哭泣,用絕望的目光看著方雪。
「你要是真當自己是個女人不是一個賤人,你就應該讓那個王八蛋看看,你過得比他舒服,你現在的生活會比他還要好。」
「我要怎麼做?」
雷洛心中歎息。
世間有一種可怕的感情力量,叫做*。
可以與之匹敵的感情力量叫做恨。
除了愛,就只有恨能夠讓一個人忘卻生死。
「他和別的女人好你就不知道找個男人好?」方雪的話像一道閃電,讓施娜清醒,她竟然笑了:「姐,是啊,這麼多人喜歡我,我為什麼不能夠讓我過得更好些。」
「也別去糟蹋自己。挑個愛自己的男人,不要挑個只愛你身體的男人。」
過了幾天,張洪請雷洛喝酒。
「成了?」
「成了。」
兩人乾杯,都感覺很滿意。事實上雷洛看到了張洪和施娜一起在街上走過,兩個人看起來還算是挺開心,都在笑。
「我和她睡覺了,昨天。」張洪黑色的臉帶著一種純純的笑,顯得很開心,然後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盒子,打開裡邊是一個鑽石白金戒指,「我想娶她。」
「你真的想娶?」
「是真的,這不戒指都買了嘛,這丫頭愛浪漫,我想幫她處個轟轟熱熱的婚禮。」
雷洛心中歎息:「你別著急這事不是睡一覺就能解決的,你別把她給嚇得不敢見你,至少你也得小心翼翼的瞭解她的心才行。」
張洪憨實一笑:「我最近和她一起看那個韓國電影,她特別愛看,我這個人粗,不懂。就只好跟著裡邊的劇情學。」
雷洛一愣,這位爺,還真的是個純真的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