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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劉萱而言,兩個男人她一個女人,她心底是糾結的。
雷洛她愛。
劉文她愛恨交織。
一個愛人一個親人,卻突然間是死對頭,她明白的,自己,不得善終。不過這無關緊要,對於她而言,她覺得活夠,不虛此生。
她是一個紅顏薄命。
可是紅顏若花,能於盛放之時飄零大地,是一種宿命。
所以她更執著,變得更美,把自己徹底盛開。
死人了。
一個郵包,給納蘭夜的。一個保鏢很謹慎地處理,打開,轟,爆炸,他死了。如果不是納蘭夜的謹慎,一次只讓一個人處理,只怕,死的人更多。
來了警察,調查,不得而終。
送郵包的那個小人物被帶走,他不明所以然,苦苦哀求,哭泣,卻還是被收押。
事情正在變壞,而雷洛的笑容卻在變多。
這是殺戮前的微笑。
終於來了。他看著納蘭夜,笑著說。
「不要殺人了。」
「必須的事情,命中的事情,逃不開,走不掉。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王八蛋在哪?!」
不錯,沒有對手,找不到敵人,這才是最大的恐懼。對手知道他在哪,而他卻不知道他在哪。
這才是最可怕的事。
保安增加,更增加了X光檢察儀,其實這不用做的,因為雷洛明白,那個郵包炸彈,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像一封信,告訴他,他們來了。
一群隱藏於黑暗中的人,一群像狼象蛇一樣厲害的人。
雷洛決定等,耐心,是美德,可以讓對手不明所以然,然後出現,然後他就能夠宰殺,就像豬養肥之後。
「他很鎮定。」
一個年青人對曾安先輕輕道:「對手根本就不著急,死個人,他們壓根就不在乎。」
「不在乎?」曾安先微笑,「真能如此淡定,就是太在乎。這是削了納蘭夜的面子,你知道這個女人,在過去殺了多少人,只是為了面子。」
他含著笑,看著窗外,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海。
能住在這裡的人,都是上海的權貴之人。
可是因為他是錢利權的手下,哪怕是才來,這樣的酒店也會白白給他住,還是貴賓套房。
生活很愜意,於是,整雷洛的心又多了一點點的歡喜,「我們對他太客氣,這人一客氣,就辦不成正事。」他點點頭,若有所思:「馬克到了沒有?」
「不知道,他幹事,一向獨來獨往。」
「那不管他,我們先處理我們的事。」
他說得相當的鎮定,這樣的事情,對於他曾先安而言,不是事。
不就是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嘛,這樣的小角色需要他親自動手,已然是很失面子。
張友行,曾先安帶來的三個人之一。
他是馬仔,最重要的是,他不怕事,在曾先安的眼中,他最好的地方,在於應該出手的時候,從來不含糊。有一次,要他去收買一個領導,他很直接的開了一輛車,然後帶了兩個蛇皮袋子的錢,直接扔在了K歌房的檯面上。
事情很成功。
這件事,讓錢利權一口氣貸到了七億。
從此,很多事,他會讓張友行來辦。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納蘭夜從醫院裡搬出來,然後無院可住。
對於玩人,曾先安很有一套。
看著窗外,他豪情滿滿,這一次,如果辦得利落,回去,少爺是不是會有點打賞?
想到這,他微笑。
張友行正和一個醫生說話。趙敏麗,是納蘭夜的主負責醫生,是一個四十歲有著小孩的母親。
她很鎮定。
雖然她的心中害怕得要死。
她知道住院的女人可怕,不過現在,眼前這個很寬很厚的男人讓她更怕。
她是上海女人。
上海女人多有見識,知道見亂不亂,方是活命之道。
「我要她流產。」張友行簡單說。
「我有你的資料,你住在西行門華貴園的四十二號六座十七樓。你的兒子在玉蘭高中讀書。」
趙敏麗的心一痛,她知道,自己碰上了真正的壞人。
這壞人,看起來,對她瞭如指掌。更讓她害怕的是,如果自己做了,那麼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也會一樣的這樣做。那些穿西裝的傢伙,一看不是好人。
「你說個辦法給我聽。」張友行很簡單地說。
「這是沒有醫德,我不會這樣做。」
「那你看來今天要失去一隻手。」張友行摸出一把刀,抓住趙敏麗的手,就要砍。
「我可以讓她流產。」她的臉慘白。
「很好。」張友行滿意的點了點頭。
遠方,有一個相機一直在拍攝著。
有一個人,就在門外的一輛車內。
麻煩道:「雷洛哥,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找趙醫生?」
「事實上,我請了十二個偵探,專門盯著這些醫生。一個都沒有放過。」雷洛簡單道。他從來就是一個很謹慎的人,更不用提,這一次,他擔保的可是他的女人,一個有著他孩子的女人。
錢不是問題。
問題是他要納蘭夜絕對平安。
兩個男人押送著趙敏麗走了出來,他們拉著她上車。然後他們就被捅了。
四個人,四把刀,刀長四十厘米,捅得非常的專業,這讓雷洛很滿意,他親自過去接了趙敏麗道:「麻煩您了,以後的事就交給我們了。」
十二個人跟在他的身後。
張良行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摸出了槍。
不過一顆子彈打斷了他的手,槍落在地上。
然後他看到,跟著雷洛的人,把他的手上,用刀劈開了頭,他明白,眼前的年青人,不是一般人,是真的會殺人的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勇敢,可是空氣裡的血腥氣讓他顫抖起來。
痛,從手一直傳到心裡。
「你,你想做什麼?!」
「朋友,問這樣的話很蠢。」雷洛很簡單地一刀捅進他的腹部,然後看表,「你有十二個小時。」
「如果我回不去……」
「你說了就有機會看到你家的親人,不說,放心,你的人沒有一個活得下去。」雷洛打了打他的臉,顯得很親熱。
被曾先安認為最靠得住的人第一個招了。
他在一分鐘之內,就把雷洛要的資料全部說了。
富安大酒店。
臨海。
五星。
普通房是一千二一天。
這一天,來了十幾個很奇怪的人。他們明顯不是住客,可是,連保安也不敢管。
他們像一陣風,走進,上電梯,然後踢開了一間房,然後進去。四個人守在外面。
他們很快就帶走了三個被蒙著頭的人。
保安攔住。
「你們做什麼?」三十個保安很緊張。
「國家事務。」雷洛亮了一下證件,很快,然後拔槍:「滾,不然就要你們死。這可是阻攔公務。」
曾先安欲哭無淚,這句話他也曾經說過很多次。可是沒想到,居然也有自己淪落此境的時候,他後悔,他害怕,他有個小女兒,很漂亮,很乖,他還想要看到她可愛的臉。
他看到張良行的時候,罵道:「叛徒,你是一個可恥的叛徒。」
「好多血。」張良行無助地看著他:「三分鐘,所有人都斷了手,斷了腳,頭也被砍開。過一會,你就會招的,相信我,不然……」
他舉起了自己的斷手:「你就會像我,一點點地失去你的手和腳。」
曾先安哭了。
他磕頭,求雷洛饒他。
「誰?!」
「一個叫劉文和一個叫楊雪的女人。」
「你的老闆!!!」
「這……」
雷洛拿起了他的一隻手,用剪枝葉的剪刀要剪掉他的一隻手指。
十指連心,曾先安突然間意識到,一百座房子抵不過自己的一根手指。他也招了,他明白,從他嘴中說出錢利權這三個字的時候,自己就不可能再在北城混下去。
小太歲,錢利權,人生中第一次打臉,就是被雷洛。
很多年後,他評價雷洛:江湖人士,江湖行事。
雷洛很簡單地去了北城,只帶了一個人,麻煩。
麻煩跟著他,很滿意。因為老闆看重他,才會帶他。對於雷洛,現在他是敬畏。雷洛的行事,簡單,粗暴,明瞭,深得他心。這才是他最夢想的快意江湖。
他們坐的是動車。
對於飛機,雷洛一直不太喜歡。動車上不管什麼事,他都自信可以應付,可是飛機,卻可以說是毫無機會。
「老闆,你看,這兩個妞不錯。」
軟臥車廂內,兩個曼妙的女子,正和三個年青人道別。顯然,這三人是送行的。有一個,明顯是其中一人的馬子,他們旁若無人的親嘴,親得砸吧直響。
更讓雷洛歎氣的是,這男人居然還在摸。
太亂搞了,奶奶的。
雷洛不禁無語,這年頭,還有道德觀嘛?
「看什麼看?」其中一個光頭穿著一件很拉風的皮夾克,裡邊毛都沒有穿,光著一個有著一把水手錨的胸脯,瞪了那麻煩一眼。
麻煩不是怕事的主。
不然他不會叫麻煩,他沒有帶刀,不過,打這樣的人不需要。
他騰地站起,雷洛:「得了,別看,親個嘴有個屁的好看。閉眼,我們睡覺。」
正自親嘴的年青人慢慢地忒有派頭的轉過胗,看著雷洛道:「你他媽再說一次?屁的好看?」他話音剛落,就被雷洛一腳踢在了襠|部,把他踢得軟下身體,然後捏著他的臉道:「老子叫雷洛,記清了,不服氣立刻叫上你的人去北城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