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般等著,和小小的思渺,兩個人。住在懸崖處不遠的集鎮上,聽著關於這座縹緲峰的很多傳說。
傳說,這裡出過一個仙人,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上萬年前,有個仙人從這裡飛昇,當時,這裡還不過是座小山,只是難爬了一些,人跡罕至一些,並非像如今這般宏偉。
滄海桑田世事變遷,這裡的一切,都變得神秘而不可琢磨起來。
不過有人說,神仙最近似乎歸來舊地重遊了,曾經有人看到過在空中飛行的仙人。不過傳說了許久,也從未有人說是自己親眼看到的,於是傳說總只是傳說,只不過就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三天後,季聽雙拉起思渺,索性找了工人在山崖下造了個簡易的茅草屋,他們母子兩個就住在那裡,靜靜等待柳玉寒。
她不信柳玉寒不在上面,即使之前不知道,現在也該知道。
因為,思渺說,柳玉寒出門,最多七天就會回來一此,要坐到玄玉床上打坐片刻。而如果心思浮躁,更是日日回來。
季聽雙不信他在聽完自己的要求以後不會心浮氣躁,無處可躲的他,就一定會回到自己的修煉靜思之地,讓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但是,即使如此,她依然可以山崖之下,感覺到一絲焦躁的氣息。
柳玉寒,無法讓自己平心靜氣。
季聽雙和軒轅思渺在山下待了七天,這七天裡,他們儲備了足夠的乾糧,於是並未與其他任何人接觸過。季聽雙忽然能感覺到一絲柳玉寒的寂寞,當只能面對一個人的時候,除卻把他變成自己聊天的夥伴,還有其他最想幹的事情嗎?
季聽雙是性子清淡,在皇陵旁一待便是三年倒不覺得,可是如果換了柳玉寒,恐怕就有些困難了吧?
可是柳玉寒,硬是不下山,這讓心靜如季聽雙,都不免有些焦躁起來。
到了第八天清晨,剛起床的季聽雙,居然在門口看到了一個青衣童子,正疑惑,思渺在一旁叫起來:「青衣,你終於肯現身了?」
「他就是青衣?」季聽雙指著眼前的童子,皺一下眉頭,然後問,「我……是不是認識你?」
「旁觀者,你不是連我都不認識了吧?」青衣大呼小叫起來,「虧我還想看在我們是老熟人的份上帶你們上去見那個執拗的傢伙呢。」
執拗的傢伙?
柳玉寒嗎?
「你肯帶我們上去?」季聽雙大喜,「太好了,不管我以前是不是認識了,總之謝謝你!」
青衣上下打量著她,狀似有些傷心:「算了算了,其實你們等得焦急,他在上面也傷心,只是拉不下這個臉,這和事老還是我來做吧。」
「青衣,謝謝你了,乾爹會不會生你的氣啊?」思渺有些別的擔心。
「他敢!」青衣瞪一下眼睛,「小心我抓他回天庭受罰去!」
「受罰?」季聽雙細細咀嚼這個詞。
青衣忙攔下:「這話你就當沒聽見,上去了不許問,不然我就不帶你們上去了。」
「好吧!」只要能讓他們上去見到柳玉寒,季聽雙不管什麼條件都是能答應的。
飛毯被招來,三人穩穩坐定,便往懸崖上飛去。
飛過層層雲霧,果然看到有一處山洞,正往外冒著白霧,將整座山崖都饒起來,顯得神秘無比。
「他就在裡面,你們進去吧!」青衣站在洞口,「不過旁觀者,關於救活軒轅昊焱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別提了,畢竟,一個人,特別是一個神仙,連半個靈魂都比不過,是件很傷心的事情。」
青衣聳聳肩,他一直覺得這件事情其實很好解決,只是不知道兩個人到底在彆扭著什麼。
只是,他的話,季聽雙併沒有聽懂,所以也就沒有答應他的請求。她到這裡來,本來只是為了這件事情,如今希望就在眼前,她如何能不提呢?
「你來了?」坐在玄玉床上的柳玉寒氣息微弱,臉色也不好看,只是微微睜眼看著季聽雙,感覺還有餘怒未消。
「我來,求你!」季聽雙開門見山,也不拐彎抹角,「你要什麼條件,開出來,我盡力滿足你,只要你能救活他!」
「他對你來說,竟如此重要嗎?」柳玉寒終於將眼睛全部睜開,「你真的為了他做什麼都願意?」
「是!」季聽雙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我為了他,連人都殺了,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柳玉寒從玄玉床上起身,忽地伸出手來托起她的下巴,眼中陰霾閃過:「你為什麼要選他?」
「我為什麼不能選他?」季聽雙平靜地反問。
「他比我好嗎?」柳玉寒皺皺眉頭,眼中居然有些不確定。
「你會飛天遁地,會法術會創造整個世界,他不會,但是他愛我,也愛孩子,思渺需要一個家!」理由竟是如此簡單。
柳玉寒,居然輸給了一個「家」字。
有種悲憤,就這般從心底傳至全身,忽然很不甘很不甘,柳玉寒的手,緊緊箍住季聽雙的下顎,冷笑一聲:「如果我說,用你的身體來救回他,你……願意嗎?」
季聽雙被捏得有些生疼,皺一下眉頭:「你們神仙,不是不可以和凡人有染的嗎?那是犯了天規的,剛才青衣說要抓你回天庭受罰,莫非是這個事情?」
「別岔開話題,你現在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柳玉寒冷冷地打斷她的話,瞪著她看,「回答我!」
「我……」若是放在以前,季聽雙恐怕會毫不猶豫答應,可是,現在有思渺在側,又是為了救自己的丈夫。如果用身體去換,以後她要用什麼面目去面對他們呢?
見她不說話,柳玉寒不由譏諷道:「怎麼了,剛才說得不是很好聽嗎,事到臨頭,猶豫了?看來,你們的感情,脆弱得很嘛,難怪你身上的詛咒一直都破不了,原來,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愛軒轅昊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