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剪刀落,錦袍緩緩落地,發出輕微的布帛落地的「砰」聲。
軒轅昊焱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滑落的外套,有一瞬間他還差點以為眼前這個女子要刺殺他。不過想想她也沒這麼大的膽子,再說,她手中那把小小的剪刀對他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所以他站著,等著她下一步動作。
沒想到,剪刀繞過他的脖子,剪掉了他的盤扣。黎芊芊這個號稱天下第一繡娘所做的錦袍,還有在他脖子邊上繡的別緻雲紋,頓時支離破碎。
「你……」他終於按耐不住,捏住她拿剪刀的手,「你怎麼敢剪爛本王的衣服?」
「王爺說的,不管有什麼辦法,只要把衣服脫下就行!」季聽雙淡漠的口吻,將他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軒轅昊焱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很無力,在眼前這個女子面前,他總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所以之前逃避,不願意來見她。若不是黎芊芊從中作梗,到現在,他都不會進亦園一步。
只是,當她再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過是個被他拋棄的賤妾,憑什麼就可以過得這般氣定神閒?
他聽到過亦園的下人說,她每天按時睡覺按時起床,既不會多吃一口飯也不會少吃一口飯,神色平靜如水,既不會大笑出聲,亦不會憂愁得相思病。
她的世界如此平靜,平靜到根本沒想過自己嫁人,更沒有想過自己失寵,夫君已經好幾個月不曾見面,也不在意。
不,這根本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她應該和黎芊芊一樣,和夏茹一樣,空虛寂寞,想出很多很多方法來找他,來接近他。她們怕他,但是同時也愛他,思念他。
在沒有他的日子裡,她們度日如年,她們寂寞難耐。
而眼前這個女人,也應該是這樣,而且必須這樣!
即使是她欲擒故縱,他也會讓她露出本來面目來。
「女人!」他捏起她的下巴,「別考驗我的耐心,想要做出格的事情引起我的注意,你還沒有這個資本!」
雖然有時候辯駁是很無力,不過季聽雙卻還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並不想引起你的注意!」如果可以,最好一輩子都注意不到她的存在就好了。
這個男人,經常打亂她的生活秩序,讓她不能按時睡覺按時吃飯,如果可以,她想把他列為拒絕來往戶。
不過以現在的形勢來看,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很難,所以她也就不做無謂的掙扎了。
軒轅昊焱三下兩下脫去衣服,只留下裡衣,然後冷冷地道:「上床!」
這個時間段,能睡覺自然是最好的,所以季聽雙也不多說什麼,順手鋪了一下床,躺了進去,閉上眼睛。
「啪啪!」臉上被狠狠地拍了兩下,不能算是打,但是那力度還是會讓人生疼。剛剛要進入睡眠狀態的季聽雙睜開了眼,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王爺,還有事嗎?」
軒轅昊焱看著眼前這個淡然的女人,已經無法掩飾自己心中的怒意:「女人,本王讓你上床,可有讓你睡著?」
「上床,不就是為了睡覺嗎?」莫不是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想起穿越來的第一晚,就是在他的「折騰」下醒來的,季聽雙有些恍然大悟:「哦,是不是還要先做,然後才能睡?」
她說得那樣自然,好像這個「做」字的意思,不過就是一項任務,就好像在說:是不是要等太陽落山才能睡覺?
軒轅昊淼稍微愣了愣,顯然,他作為一個古代人還不是太明白這個「做」字的意思,不過他是個聰明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冷笑道:「你就那麼期待伺候本王嗎?」
季聽雙搖搖頭:「不期待,不過我是你的王妃,這些事情也是應該的,如果要做就做吧,天色已經不早了!」
她說得那樣隨意,淡漠的語氣,也不期待也不抗拒,就好像是要完成睡前任務,而這件對女人來說很神聖的,或者說對王府的女人算是千載難逢的事情,在她看來,不過是一項簡單的步驟,做這件事情,是為了可以快點睡覺!
軒轅昊焱感覺自己的威信,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可能是眼前這個女人在欲擒故縱,王府中的女人,為了上位,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於是,他將手伸到被窩裡面一摸,冷笑道:「告訴你,本王對一個受傷的女人不敢興趣。讓你先上床,是為了讓你先幫本王暖床,這是伺候本王應該做的事情,難道沒有人交過你嗎?」
「沒有!」季聽雙實話實說,沒有就是沒有,不存在任何挑釁的意思。
「女人,別考驗本王的耐心,也別跟本王玩這種手段!」軒轅昊焱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到時候,你的這些手段,就都沒有意義了!」
「哦!」期望的恐懼害怕並沒有在季聽雙的臉上出現,她只是點點頭,好像並沒有看到自己脖子上那只已經青筋爆裂的手,只是問道,「床上要到多少溫度才算暖好呢,王爺要什麼樣的溫度才能睡,我自己體溫不是很高,可能需要很久被窩才會暖!」
「你……」
「要不王爺你一起到床上,這樣被窩的溫度應該會高得比較快,現在被窩裡面已經不是很冰了!」
「你……」軒轅昊焱臉色鐵青地掀開被子,「莫非,你真的這麼莫不急待地想讓本王和你睡一起嗎?」
季聽雙看他一眼:「王爺說,在你睡之前我不能睡,可是,我想睡了!」已經超過她平時睡覺的時間半個多小時了,雖然說她不會感覺特別困,但是一到固定時間不睡覺,也是有些難受的。
軒轅昊焱顯然對她的回答非常不滿意,但是自己已經躺進去了,又不好出來,頓時有些進退兩難的感覺,氣沒地方發,只得惡狠狠地看著她:「告訴你,別以為有皇上給你撐腰讓你當了王妃就了不得了,告訴你,在本王眼中,你還是個最最下賤的侍妾,你依然還是王府中的賤妾!」
「哦!」她在他心目中是什麼人,那是他的事情,跟她沒有關係吧?她現在所關心的是,「王爺已經上床了,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睡了?」
……
「夏丹亦!!!」平靜的夜裡,傳來一聲怒吼,「以後不准稱『我』,以後在本王面前,要自稱賤妾,聽到沒有?!」
「是,王爺,賤妾可以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