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驚鴻捧著手中的白絹,看著上面的字沉思。
這白絹是那日程與竹藉著從他手中接過聖女信物的時候放到他手中的,只是他當時被那一句話亂了心神,所以竟然沒有及時發現。
白絹上的字體,卻是悅華的親筆,應該是玉竹從那傘柄中拿出來就直接轉交給了他。之前他對那所謂的「天羅」沒興趣,所以根本就沒有看過,如今看著這些數字……白驚鴻實在是不曉得它們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青冥去勝京之後把那件事處理的怎麼樣了。」白驚鴻自語,仰頭,在低下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墨千機也在出神。
「千機,怎麼了?」白驚鴻收起那方白絹,問道。
墨千機搖搖頭,說道:「我只是還沒有想明白大哥為什麼要那麼做。如果沒有天羅,這些數字想要表明的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大哥一定要把這東西交給你保管?」
「你是說……」白驚鴻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開口。
墨千機皺眉:「如果真的和悅華有關,也不是不可理解。只是我們不知道這些數字代表了什麼,倒是有些難辦。」
「前面的數字倒也罷了,主要的是最後那兩個字。『雁行』,說表達的是雁行門卻又沒有道理。若說不是,還能是什麼呢?雁回山?大雁塔?還是別的什麼?」白驚鴻接口。
墨千機從他的手中把那白絹結果,放在指尖捻了捻,搖頭:「這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白絹,上面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玄機。程與竹把這東西給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白驚鴻想了想,說道:「因為台上的時間太緊,有關天羅的事情,我並沒有來得及告訴玉竹,想必子歸也不會給她說。因此玉竹並不知道這天羅原本就不存在。她既然答應過你要找到天羅,就不會放棄的。估計她把這東西放到我手上卻不是要給我,而是想借我的手將它交給你。這是她手上的線索,此刻子歸看她很緊,她沒有辦法離開天羅教太遠,便把線索給你,讓你一道去找,也不算她食言。」
「這樣說來倒也沒錯。但是她既然已經把這東西傳出來了,想必天羅教裡面的典籍也讓她摸得差不多,為什麼不謀求脫身?難道……」墨千機沉吟。
白驚鴻搖頭:「只怕不是她不想脫身,而是走不了。那日接任典禮上我看武長老雖然在台下管理,可是眼光卻從來都沒有離開過玉竹,想必是子歸事先囑咐過了,要盯住玉竹的。論起心計,玉竹雖然算是心思靈巧,卻未必及得上子歸;若論武功……她年紀尚輕,只怕是斷斷及不上武長老的。」
墨千機恨道:「都是這不安分的小丫頭,非要惹到天羅教頭上去,這下,真的是把自己陷進去了。」
白驚鴻卻笑:「呵,她也不過是想從天羅教裡面找到些什麼,就算口頭上不承認我是她師父,總算也是為了我才會去的。落到如今這地步,我總不能不管。」
墨千機歎息:「莫說是為了你,就算是為了冥兒,我又怎麼能置身事外?這惹禍的丫頭,倒不知道冥兒究竟是看上她什麼。」
「我倒希望青冥能夠早日從勝京中回來,多跟咱們說說那幾日玉竹的情況,說不定還能推出什麼線索來。前一陣子他跟你有心結,我跟他講了些玉竹的事情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再問什麼就要去天羅教,回來的時候,他急急忙忙的卻又走了,真是……若是能再多一點線索,說不定這上面的東西推斷起來也容易些。」說到這裡,白驚鴻微微笑了笑,「我們現在還推不出來的話,就一邊去找線索,一邊等著線索來找我們吧。」
「冥兒去勝京之前,還從我這裡要去了『忘塵』和一粒『蠶夢』,驚鴻,是不是你跟他說了什麼?」墨千機皺眉道。
「是麼?」白驚鴻玩味的笑了笑,「忘塵?難道他是想為玉竹報仇?讓那個人把曾經對玉竹做過的,一點點親身都嘗過?千機,從這點來看,青冥很像你啊。」
墨千機抿了抿唇,卻沒有說話。若非像我,我又怎麼會在他父母意外喪生之後一意將他過繼到自己名下?若非……我那時又怎麼會讓他一直跟在我身邊?驚鴻,這些事情,或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也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