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與竹一拍面前的小几:「我怎樣?月影,若不是你故意要放墨家的千機閣進勝京,我才不會到這裡來!我就不信,墨家主事沒有來找過你麼?為什麼不跟我說?一個月的時間啊……等一個月過去了之後,千機閣在勝京站穩了腳跟,以墨家的財勢,就算我們聯手都未必可以壓得住他們了!白可能在墨家手裡,你知不知道?」
月影霍然色變:「師父在墨家手裡?你怎麼知道的?」
程與竹咬牙:「你!你對他還有一點關心嗎?如果白不在他們手裡,墨千機怎麼會如此篤定,只要我可以牽制住你一個月,他就可以把白的行蹤給我?如果白不在他們手裡,誰有那種本事得到他確切的行蹤?月影,我最後說一遍,把月影軒交給我,我先替你打理,也算是全了那拖住你一個月的約定。」
「如果我不肯呢?」
「你當真不給?」
「這是我自己創下來的產業,我不能給。」
「那,就怨不得我對你出手了,師兄。」話音未落而長劍已出,程與竹一柄軟劍從腰間閃出,白練一般滑上了月影的脖子。「師兄,五年之後,我實在不想和你再打一場。」
月影暴退,頸間還是現出了一抹血痕——已經劃破了一層皮。他抬手抹去。
一擊無功,程與竹已經坐回椅子上,而劍身無處可尋。
「流光。果然是師父的流光。名不虛傳啊。師父竟然把這個傳了給你,而程師弟你居然可以駕馭它,當真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五年前你要離開的時候,還沒有用到它,而今天這一劍,你還是手下留情了吧?」
「師兄,我不管你是不是也接了墨家主事的委託,同樣說要拖住我一個月,總而言之,我不想要師兄的性命,也不想再和師兄交手。師兄把生意先交到我手上一個月,一月之後,我必定奉還,如何?」正說著,程與竹忽然一皺眉,「師兄,你下了迷藥?墨千機究竟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月影唇角微勾:「竹子,好好睡一覺吧。師兄會替你先接下茶樓的營生,順道解決千機閣的事。勝京可是我們的地盤,什麼時候輪得到他墨家做主?」
程與竹在椅子上垂著頭,只聽得月影說道:「至於他給出的條件麼,真的讓我非常動心啊……雖然不能說給竹子你聽,卻著實和你有關啊……竹子,若是你今天不來找我,我就考慮是不是真的接受了算了。」
走到他的身前,將他打橫抱起,月影只覺得臂彎中的身體輕若鴻毛,不由笑道:「師弟這身子未免單薄了些,難道平日裡修沒有照顧好你麼?這也沒有關係,以後,自然有師兄來養你。」密室之中另有暗門,後面連接的,是一間臥房。
將程與竹放到床上,月影俯身說道:「接下來就要好好招待修了,師弟乖乖在這裡等,一覺醒來,事情就成定局了。」說完,他飄然出去,門,在他的身後關上了。
「是麼?」床上,程與竹懶懶翻了個身,輕笑低語,「師兄,你以為,本來就是天縱之才,又被我教導過的駱,真的還像五年前那般好對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