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禾的冬季漫長而又寒冷,在安靜的夜裡,我偶爾會聽到冰雪壓斷樹枝所發出的破裂聲,辟里啪啦的響上一晚,第二天早晨起來一看,整片的樹林裡都是斷裂的樹幹。在這個漫長的冬季裡,我們除了每天做在小木屋裡燒火取暖以外,基本上就是每天夜裡聽這種大學壓樹的聲響,第二天早晨,再早早的起來,出來看這些粗大的楓樹是如何的禁不住這個冬季的寒冷。
就這樣,我和志遠在個小木屋裡整整呆了五個月,五個月後,木禾的春天慢慢的來臨,溫暖的陽光通過一層層的樹林溫暖的照射在我們的小木屋外,在這個漫長的冬季裡,老人變得越來越蒼老,他似乎忍受不住這嚴寒而又漫長的冬季。但誰能想到這個冬季竟然是她最後的冬季呢?
想往日一樣, 我們每天早早的起床相約一起去看小木屋外面昨夜被大雪壓斷的大樹。那天早晨,我們都早早的起床,準備朝著樹林裡出發,卻發現老人還沒有起來,老人的覺少,以往總是她第一個起床,在我們的門外用她嘶啞的聲音叫喊著我們起床,可今日卻半點聲音也沒有,憶情和志遠走進了老人的房間,發現床上的老人兀自朝裡睡著,沒有鼾聲,幾乎是連呼吸聲,也沒有,身上的被子早已滑落在地,志遠和憶情有些奇怪,志遠輕輕的走了過去,小聲的喊著老人,但老人沒有絲毫的反應,志遠輕輕的推了推老人,然後看清楚老人的臉,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但表情很安詳,身上散發著重重的寒意,懷中緊緊的抱著那只我看過的紅色小木箱。老人就這樣走了,沒有留下一句話,唯一留下那把小胡琴,此刻早已掛在了她的床前。
老人離開的幾天後,憶情幾乎傷心欲絕,每天只是放聲大哭,大叫。偶爾停下來的時候,她總是緊緊的抱著老人,我和志遠看著這一切心中痛如刀割。
老人的葬禮是在七天以後舉行的,按照當地的葬禮的習俗,老人死後是要有子孫披麻戴孝的,我和志遠毫不猶豫的穿上了那兩件白色的孝義,跪在老人的遺體的面前,老人的葬禮是村裡幫忙舉行的,在大量屠宰了牛羊後,才開祭奠儀式,整個祭奠儀式悲壯繁瑣,我和志遠除了不停的叩頭以外,幾乎就不幹別的,憶情則是一直跪在老人的床前大聲的嚎哭,聲音中帶著嘶啞。志遠除了披麻戴孝以外,就是在憶情的一旁投勞的安慰和用力的擁抱。
七天後,老人的遺體被架在了一片柴堆之中,村裡隊長燃起了篝火,接著充滿傷感點燃了老人身下的柴堆,飛揚的黑色灰燼迅速的被木禾的寒風吹起,飄向蔚藍純淨的天空,牛角的奏鳴低沉而又悲壯。
送走了老人後,木禾的春天很快的就來臨,溫暖的陽光通過一層層的楓樹林照到了小木屋,登時讓小木屋溫暖不少,憶情在悲痛的一段時間後,情緒慢慢的恢復了過來,漸漸的走上了正常的生活軌道。她開始忙著砍柴、餵羊、放馬,似乎想讓勞動暫時讓她忘記心中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