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瑤俯身靠近了她:「媽,你說什麼?」
病人抬了抬手,而後捏住了女兒的手,將女兒的手送了出來,眼神一直盯著陸川,陸川心中一顫,順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病人將女兒的手親自放到了陸川的手中,用盡了氣力,又擠出幾個字來:
「房……還有……都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瑤瑤!」
陸川望了望病人,鄭重的點了點頭。
病人似乎很放心,臉上衝滿了微笑,突然手一鬆,雙眼微微合上了,同時陸川看見血壓、心率等各項指標漸漸變成了零。這一刻陸川知道眼前的這個病人死了。
陳瑤瑤大叫一聲:「媽……」!接下來就沒有了聲音。不知為何,陸川的心中也有一種傷感。他不知這份傷感來自哪裡。
他帶著陳瑤瑤緩慢的走出了病房,兩個人站在病房的走廊中,蒼白的臉上,兩人對生活的突然無常,感到驚恐無助。
小院的清晨,陸川疲憊的走進了自己的屋。合著濕漉漉的衣裳,躺在了那張破舊的小木床上,他噓了一大口氣,這才走出小院門口,他換了一套休閒的服裝,背著書包走進了無恆大學的音樂系的教室。
剛進校園,早等在一旁的程志軒快速的將早餐遞了過來,陸川無力的接了過來,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大口大口的嚼著,而是捏著沒動。
程志軒滿臉關心的詢問:「老大,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說著還伸出了一隻手在陸川的額頭上摸了摸,見溫度正常,也就放心了。他接著問:「老大,昨天你怎麼沒有去盛全酒吧啊,是不是家裡出事了,對了,韓露露還問我來著?」
陸川疲憊的走著,他邊走邊說:「沒有,昨天送一個朋友的媽媽病了,我幫著送她媽媽去醫院了,所以耽擱了!」
程志軒拍了拍心口說道:「哦,那怎麼樣?你那朋友的媽媽?不要緊吧?」
陸川:「哎,昨天出世了!」
程志軒:「啊,不會吧!那你朋友我認識嗎?」
陸川:「認識!」
程志軒:「誰啊,那麼倒霉啊!」
陸川:「陳瑤瑤!」
程志軒:「啊,就是那個彈鋼琴的哪一個!」
陸川:「嗯!」
陳志軒沒在說話,兩人也就沉默了。一會兒,兩人走進了教室,照例做在以往坐過的那個角落裡。
陸川放下書包,到頭就睡。這時教室的門被打開。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程志軒一見他,立馬就用自己的左手肘撞了撞沉睡的陸川,嘴上小心的說道:「老大,張主任有來了,肯定是來催學費了,要不……?」
陸川還在沉睡,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張主任如平常一樣,從黑色的西裝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名單來,對著講台下面,開始了他的傑作。陳志軒用心的聽著,那張主任直到念完,都沒有才出現過陸川的名字。程志軒大為高興她用手肘再次撞了撞沉睡中的陸川喜悅的說道:「老大,你什麼時候將學費交了,我怎麼不知道啊?現在好了不用退學了!」
陸川從沉睡中抬了起頭來,雙眼朦朧的望了一眼程志軒,而後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的學費我想辦法的,你都幫了我這麼多了,我不想連我的學費都掙不到!」
程志軒一臉驚訝的攤了攤手說道:「我沒有給你教啊,本來我是想給你教的,可你不讓,我也不敢教啊,我還以為是自己交的呢?」
陸川抬著朦朧的雙眼望了程志軒一眼喃喃的說:「那是誰給我交的學費呢?」他再次看了程志軒一會兒,見他不像在說謊話,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