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搞不搞啊?要是不搞乘早滾蛋,省得在這兒浪費大家的時間!」楊園終於沒有忍住,他很想忍一下,但不知為何他一看見陸川那傲慢的樣子,他就來氣。自從他們選擇在這個古老的木房裡練習,陸川就一直遲到,從沒有看見他準時到過。而每次大家都為了他等上一個或半個小時。而他從來不解釋一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陸川,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就休息一下好了,今天你也早點回家吧!」那個年輕的女孩剛說完,其他的四位包括程志軒也都點了點頭。這時一旁的程志軒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要說,但他的眼光馬上看到了陸川眼裡的倔強,他馬上緊閉住了自己的嘴巴。
陸川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女孩。女孩看到了陸川眼裡的倦意,但清澈乾淨。女孩似乎從未見過如此乾淨清澈的眼神。她一時被這個乾淨的男孩所吸引。他們七個年輕人都是一群熱愛音樂之人,所以在一個晴朗的午後,他們相約在一起組成了這個樂隊。並且將這個樂隊命名為「鸞顏」這個名字是根據錢惟演《木蘭花》裡的一句『鸞鏡朱顏驚暗換』而來的。對於這個男孩她並不是很瞭解,他每天總和程志軒一起來,每天都坐在一旁安靜的拉著自己的小提琴,沒有過多的話語,小提琴拉完,他準時的帶著程志軒離開。從不做過多的逗留。
「好了沒有?不要拖拖拉拉的,天都快黑了,要是真的身子不舒服就休息一下,不要勉強!」也許是真的看見陸川的身子不舒服,所以楊園說話的語氣也明顯的緩和了不少。作為「鸞顏」樂隊的隊長,他說出的話自然有些許權威。所以一旁的四個也緊跟著點了點頭。陸川側過自己的有臉來望了一眼站在自己右側的楊園,而後靜靜的穿過人群,麻利的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琴聲悠揚的響起,緩慢而又憂傷的音符彷彿從天而降,如同聽見一湍清澈的小溪在不停的向前奔流。琴聲之中透漏出一種奔流不息的氣息在裡面,優雅而乾淨。屋裡的人都抬頭細心聆聽,包括楊園。
優雅而乾淨又有一絲苦澀的淒涼的琴聲終於停了下來。登時掌聲一片。「拉的真好!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啊!」女孩充滿嚮往的讚美道。「嗯,拉的真好!」其他同伴也隨聲附和道。尤其程志軒最為興奮。他在剛才鼓掌的時候,拍的最為響亮。但陸川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高興,他面無表情的拉過一旁程志軒手腕上的金色手錶看了看。對著程志軒說道:「時間到了,我們走吧!」說完,他麻利的收起了自己的小提琴,他收的異樣的小心翼翼。收好自己的小提琴後,他和程志軒轉身就走出了房門,剩下這幾個還在發愣的男孩女孩。女孩把頭探出門外,朝陸川的背影看了一眼。隨即一陣轟隆隆的下樓聲,男孩們此起彼伏地說著「瑤瑤再見!」之類告辭的話,也有一兩聲「大家再見」,表達著潦草的禮貌。片刻整棟小樓有恢復了往日的安靜。
夕陽的餘輝安靜的照射在無恆市的每一條街道。而此刻的一條街道裡,兩個年輕人正安靜的走著自己的路。這時右邊的一個年輕人笑著說道:「老大,你今天拉的太好了,你是怎麼拉的,你教教我嘛?」年輕人加緊了自己的步法,顯然他的步法沒有自己左邊那個年輕人快。「你還是吹好自己的蕭吧。專心點,你一定也能吹好!」「真的嗎?我也能吹好?」年輕人似乎對自己的能力還有點懷疑。此刻聽到老大說他能吹好,他異常的高興。他最次加快了一點腳步才勉強跟得上左邊的那個年輕人的腳步。「老大,你有沒有注意啊?」右邊的年輕人此刻詭秘的說道。「注意什麼?「左邊的年輕人微微的側過了一張臉來看了看右邊的年輕人。夕陽的餘輝下,年輕人的那張臉異樣的清秀。此刻我們方才知道,他就是陸川,旁邊自然就是程志軒了。
「你沒有注意到」程志軒笑嘻嘻的說道。
「注意到什麼了,別神神秘秘的!」陸川大聲的說道。
「那個叫陳瑤瑤的女孩啊?」程志軒回到道。
「陳瑤瑤?誰啊?」陸川略作思索狀。
「哎呀,就是今天那個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的那個女孩啊!」程志軒略顯氣憤的說道。
「哦!她就叫陳瑤瑤啊?」陸川將陳瑤瑤這三個字小聲的念了一邊。
陸川:「我注意她幹嗎?」
程志軒:「注意她幹嗎?你沒看見她今天對你有多好了,尤其是你拉琴的時候,我看她真的很興奮樣子。」他再次加快了腳步。
陸川:「是嗎?」陸川放慢了腳步,一旁的程志軒趁機敢上了。
程志軒:「是啊。我看她對你還挺有意思的!」他邊笑邊看一旁的陸川。希望能看出一點倪端來,但很快他就失望了,一旁的陸川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一張清秀的方字臉,略微紅了紅,但只是一剎那的時間,程志軒並沒有看到。
陸川;「行了,別瞎說了,你沒事老觀察這些幹什麼!」邊說邊皺了眉。樣子依然那麼優雅,似乎他幹什麼都給人一種美的享受。
程志軒笑嘻嘻的說道:「嗯,知道了!」
在春夏相交的傍晚,無恆市忽然冷得反常。晚行的汽車在坡地的街衢無聲駛過,驅霧的車燈迴避著沉睡未醒的小巷。小巷連綿起伏的台階和這座小城同樣古老, 沿著霧中的危牆逶迤向上。台階殘損的一端被一幢三層的磚樓攔住,磚樓陳舊的灰色類似一天最初的光芒頂的小窗半開半掩,俯視著坡地上散漫的古城,也面對著太陽即將西下的方向。陸川和程志軒走到一個高大的興起建築面前停下了來。高大的建築在夕陽的餘輝之中顯得異樣的壯觀。陸川停在門前抬起脖子看了看這座高大的建築。「盛全娛樂」四個金黃大字橫掛在這座高大的建築中央。陸川扭過臉來對著程志軒「我們進去吧!」「恩」程志軒回答得很是乾脆。程志軒跟在陸川的身後走進了這家娛樂中心,盛全娛樂中心裡面的規模完全超出了盛全娛樂的門外。程志軒和陸川一起走進屋內。喧鬧激烈的舞曲便震撼人心。喧嘩的人聲連混亂不堪的氣息,全都無可躲避地撲面而來。台上幾個充滿活力的年輕男女在全情的表演他們的舞蹈。台下的眾人不停鼓掌助興,室內的空氣已經快要沸騰。
酒吧裡,桌椅狼藉,人頭湧雜,幾個年輕人還在全身心的表演著自己鍾愛的舞曲。陸川帶著程志軒穿過一條狹小的長廊,來到一片狹小的更衣室裡,打開了屬於自己的衣櫃,迅速的拿起櫃櫥裡的白色的工作制服利索的換上了。緊接著他們穿過一撥一撥的人群,來到了酒吧檯前,馬上就要開始他們的表演了。
一個著裝時尚的女孩快索的穿過一波一波的人流來到了台吧前。她渾身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她老遠就迫不及待的朝陸川程志軒喊道:「陸川、志軒你們來了?」她微笑的看了看陸川的臉。「嗨,我和陸川早就到了,剛才看你跳舞,跳的真好,看的我都想上去跳一跳!」程志軒依然笑嘻嘻的和女孩打著招呼。「那好啊,改天你要是有時間,我教你跳,憑你的條件一定很快就學會」!女孩笑嘻嘻拍了拍程志軒,眼角的餘光有意無意間瞟了瞟一旁的陸川。
室內的人群越湧越多,台上的節目一個換上了一個。在人潮鼎沸的時候,陸川和程志軒走上了這間不太大的舞台。台下早已掌聲鼎沸。陸川撫摸了一下手中的這把老舊的小提琴,而後抬眼看了看燈紅酒綠屋內沸騰的人群。他輕輕的套上了弦。溫柔的琴聲,緩慢而又憂傷的音符從台上緩慢的傳了下來。琴聲之中透著清純乾淨、不時的掛著一絲憂傷。吧檯前的一個女孩充滿深情的眼光注視著台上陸川的每一個動作。在她的眼中,這個男孩和同齡的男孩有著許多如此不同的地方。至於那裡不同,她卻說不上來。一種直覺告訴她。這個男孩是一個有故事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