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間的苦澀的味道一隻不散，如月覺得自己呼出來的氣息都是苦的。肩膀被人一攬，如月陷入一個堅實的臂彎，一張俊臉壓下，絲毫不給如月反抗的機會。唇間濡（河蟹）濕的觸感，齒關被霸道的撬開，一顆蜜餞被渡到如月口中。百里長歌依舊不肯放開如月，動作卻溫柔起來，以唇舌勾引著如月的。如月閉了眼，開始回應百里長歌，唇舌間的交流不斷，像是一對久別重逢的夫妻。
在兩人胸腔內的空氣都耗盡之前，百里長歌終於放開如月。如月跌回軟枕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百里長歌也不比如月好多少，劇烈的喘息著。兩人的臉色皆是潮紅，眸間卻是一片清明，不染一絲情（河蟹）欲。
如月第一次正視百里長歌，頭戴雕龍玉冠，明黃的龍袍上繡了一條浮雲而上鱗甲生輝的紫色巨龍，竟是極難得的紫金線繡制。白玉般的臉龐，直挺的鼻子，一雙桃花眼，眼梢微微上挑，朱唇邊噙著一抹不達皮肉的笑意。坐姿優雅慵懶，若是退下那身袍子，生在尋常的富貴人家，這份邪魅風姿也能為他在歷史上爭得一席之地。他是一國之君，即使是他的皇后也未必會像自己這般失禮的盯著他吧。
百里長歌對如月的目光絲毫不以為意，帶著壞笑再次欺近，對著如月的耳朵輕輕的呵了口氣。如月嫁作人婦七載，自然通曉情事，紅暈沿著耳垂爬滿整張臉。
百里長歌臉上的笑意更甚，輕輕咬了下如月的耳垂：「你說，我美麼？」
如月終於忍不住咯咯咯笑出聲：「陛下這般戲耍我一個棄婦好玩麼？」
百里長歌終於收了逗弄的心，將頭輕輕靠在如月的肩頭，整個人顯得疲憊至極：「你是第一個能讓我的心暫時卸下負累的女人。」
百里長歌將鼻子湊在如月的脖頸處使勁嗅了嗅。「你身上帶著讓我覺得安心的香味。」
「陛下……」饒是如月面上再鎮定，內心還是有些不可置信。這是那個精明賢德，以天下為棋的皇帝？
「叫我長歌。」百里長歌的語調及其溫柔。
「長歌。」如月聲音平淡親切。
百里長歌閉上眼睛，全身放鬆開來。不多時，百里長歌便又張開雙眼，抓了一縷如月散在耳邊的發，一圈圈繞在指頭上把玩。
「月兒。」
如月身子一震，心底最不願響起的事情又被翻攪起。同他的最後一點羈絆也消失了，終是緣盡。
「你為何不問我戰事如何？」拓跋翦對如月的才智讚不絕口，百里長歌想試探下如月。
「長歌用金州為餌，釣到了好大一條魚啊。」如月從百里長歌手中抽回自己的發。「天下圍棋，拓跋為先鋒，長歌這局棋才剛剛開局而已。」
百里長歌一驚，自覺將野心抱負掩飾的極好。此次金州一役，也是計劃周詳得當，世人皆知是燕軍來犯金州，晉軍馳援反擊。梅如月，自己確是小瞧了你。
拿金州城內六十萬城民和五萬駐軍做餌，那給燕軍透露消息的奸細究竟姓燕還是姓晉還真說不准了。燕軍著四十萬鐵騎必然要埋骨他鄉，四十萬條人命，上位者果真都是心硬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