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層不為人知的秘密,使她震驚,在看到韓絕憤然離去的背影時,才回過神來,緊隨其後追了出去,站在門口,卻看到韓絕絕然而去的背影跨入車內,對她的呼喚置之不理,車裡飛速飆馳出去,頃刻消失在茫茫車海。
這次是他遠離了她,沒有留下一句話,在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時候,他棄她而去,而且,一連數日音訊全無。
而他並沒有放下天龍,一直和蕭亞明保持著單線聯繫,暗中操縱著天龍的一切,龐大的企業,並沒因為群龍無首而拖沓不前,而是很有條理性的按部就班的運作著。
使楚妍傷心的是他竟然對自己不聞不問,猶如把她忘了一般,之前的婚約就如同是個美麗的夢,和那個許諾的浪漫求婚,她是那麼期待。她不是不能理解,他現在的痛苦,可是也不該一句話都沒有的消失呀,也太沒責任心了。
他也曾追問過蕭亞明,他總是以不知搪塞過去,分明一副誓死效忠的狗奴才樣,還一再的安慰,弄得楚妍急不得惱不得,也就作罷。
日子再沒有了轟轟烈烈,平淡中把一顆火熱的心沉澱,清冷。
玫瑰莊園在眾人的期盼下如期竣工,當滿園飄著玫瑰的芬芳時時,焦安俊偉岸的身影出現在莊園門口,抬頭仰望著那高高的牌匾,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終於瞭解了自己的夙願,願母親在天之靈能夠安心。
在他身邊還有一個男人,年齡在五十歲左右,鬢髮斑白,卻精神爍爍,體態挺拔,一看便知年輕時一定個很健壯的男人,目光炯炯的看向那所留有他沉甸甸回憶的宅子,心裡輕輕歎息一聲,這件事情也許到了瞭解的時候了。
「義父,怎麼樣?和原貌一般無二吧。」
焦安俊很自豪的說著,似乎對自己的作為很有成就感。
「不錯,不錯,進去看看,只聞著這玫瑰的香氣撲鼻,就想去看看。」
「義父,小心點。」
看著腳下的台階,焦安俊欲上前攙扶,卻被黑鷹制止住,「沒關係,你義父還沒老到那種地步。」
「是,義父一向身體極好,能活上百歲。」焦安俊溫和的笑著,似調侃,又似認真的說著。
在他心裡黑鷹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一般,自小把他捧在手心裡呵護著,在他身上傾盡了所有精力,終生未娶,更別說孩子,所以二人的感情一向很好,就像親生父子一般。
「這可說不定,沒準明天就去見閻王了。」黑鷹笑笑說著,心裡不是滋味,他知,如若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第一個要他命的就是這個自己一直疼愛的孩子。
「不許這樣說,您就等著抱孫子吧。」
「怎麼?有目標了?那天帶來給義父看看。」黑鷹面露喜色,他是早就盼著抱孫子了,只是這小子一直不合作,根本就不近女色,這一點倒隨了他的喜好,這可不是他期望的,終於盼到了他說這句話,當然心裡高興。
「沒有,只說說而已。」焦安俊有些不好意思的敷衍過去,腦海裡卻不受控制的浮現出那抹倩麗的身影,心中歎息一聲,「如果定下來,我保證馬上帶回去,給您看。」
「好,我翹首以盼了。」黑鷹暗自好笑,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羞澀了,臉從腦門紅到脖根,又不好取笑他,怕他會更難為情,便轉了話題。走在狹長的走廊上,看著漸進的臥房,也就是焦安俊母親生前住過的地方,心一沉,聲音也低了幾分,「去那裡看看。」
這房裡的擺著是多方造訪當年在次做過工,熟知這裡的一草一物的人,而添置的傢俱擺著,盡可能的還原為本來面貌,雖有些差異,可大致沒什麼兩樣,不仔細揣摩就是原來的樣子。
黑鷹呆立在門口,面前的一切讓他不得不回想起二十年前的一幕,那個溫和恬靜的女人就坐在床邊,看著甜睡中的嬰兒。在他進門時,她回眸一笑,百媚千嬌,如是另一個人看著這般無害的女人和孩子,空頂也不忍下手,可他當時是個殺人不見血的筷子手,根本就不為之所動,就在那時毫不猶豫的拿了一根細繩,緊緊的勒住了她,一轉眼一個鮮活的生命沒了氣息。
「義父,你怎麼了?那不舒服嗎?」看見黑影恍恍惚惚的模樣,焦安俊不免擔憂,雙手攙扶著他微微顫動的身體,關切的問著。
「沒事,沒事,義父是老了,有時會突然覺得累,休息片刻就沒事了。」黑鷹勉強一笑,在籐制的椅子上坐下,後仰靠緊椅背,閉上眼睛,那一幕又神出鬼沒的出現,曼尼就那樣恬靜的站在他面前笑著,笑著,一會兒面目全非,變成猙獰的厲鬼,向他索命,睜開眼,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掃視四周,已經沒了焦安俊的身影,心中更加恐慌,「安俊,安俊……」
「義父,我在這裡。」話音落地,焦安俊出現在門口,快步走了進來,「看見您睡的很香,不忍心打擾,就自己出去轉了轉,你可好些了?」
剛剛原來是自己睡著了,還做了那個令他心驚膽顫的夢,驚嚇的現在心神還沒定下來。
「好多了,來我們走吧。」在焦安俊的攙扶下站起身,走至門口,又停下腳步,回頭張望一眼,這裡也會是他的生命的終點吧?
「你那邊打算怎麼辦?」黑鷹在焦安俊的攙扶下坐進車裡,在焦安俊坐在旁邊的時候,慢慢的問道。
「在玫瑰園竣工之時,已經開始了行動,我要我母親看著,一個個收拾韓家的人,讓罪魁禍首向她跪地求饒,以慰她在天之靈。」焦安俊眸光冷峻的盯視著窗外,一股陰冷之氣散發出來,看得出他意已決。
「可,曲艷嬌也得到了報應,而且你父親並沒有對不起你母親,而是多年來在深深的思念中度過,也沒有間斷對你的尋找,我想你母親泉下有知,也不願再自相殘殺。」黑鷹輕輕歎息一聲,「也許真正該死的是那個殺手,他生命的結束,也許才能瞭解這二十年的恩恩怨怨。」
「還有,曲艷嬌,她這點小小的懲罰算得了什麼,我本來是要她的命的,沒成想卻讓她逃過一劫,就讓她多活幾日。」焦安俊狠虐的說著,眸光收回,看著義父,今天總覺得他有些不妥,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您這是怎麼了?在這件事情上總是猶豫不決,婦人之仁。」
黑鷹察覺出他的疑惑,不自然的輕咳一聲,「沒什麼,就是覺得不該牽連無辜,冤冤相報何時了?那曲艷嬌確實該死,做了那些畜生不如的事,這次你設計謀害,卻讓她寶住了性命,是不是說明她命不當絕?」
「我是閻王,我要她死,她必須死。」焦安俊聲音陰冷的說著,整個人馬上染上了一層陰鬱的氣息。
其實那次車禍並不是意外,而是一次有預謀的謀殺。
焦安俊買通了曲艷嬌的專人司機,稱家中有事,請了一個月的假,臨走之前介紹了自己一個親戚替他,實則這人是就焦安俊身邊的人。
很快就有了機會,在送曲艷嬌進入醫院時,他在剎車上動了手腳,沒成想率先出來的是韓天澤,他搶去了剎車失靈的車,就那樣在他認為自己多年不開車,因為慌亂而出了那場車禍外,實則是車子本身的原因。也給曲艷嬌造成的誤解,認定是韓天澤故意謀殺,從而心裡的恨意又加了一層,要報復的心理,吐露了事情,把多年來苦苦埋藏在心裡的秘密公佈於世,從而也間接傷到了韓絕,這就是那啟車禍所引發的效應,一連串的不可思議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展現在人面面前。
焦安俊在很久以前,就在暗地收購天龍的股份,就想著在時機成熟之際給韓絕來著致命一擊,在今天玫瑰花園落成之際,天龍旗下的好幾個大重要項目接連出事,都是焦安俊暗地操縱了。
湊巧的是今天也是天龍集團三十載大慶,就在人們沉靜在歡喜的氣氛中時,接連的不幸降臨,韓絕不在,全部的負擔全部壓在韓天澤的肩頭,終於不堪重創的倒了下去,歡慶的氛圍嘎然停止,人們陷入混亂中。
當一個挺拔的身影如期而至時,眾人如看到了救星,那份憂慮迎風而散。
韓絕,天龍的核心人物閃亮登場。
曲艷嬌一心的憂慮不安也被驅散,欣慰的笑著,只要他回來就好,什麼難題都不再重要。
韓絕從楚妍身邊走過,甚至都沒看他一眼,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就那樣目不斜視的直直走向他的父母。
「不錯,不錯,真是隆重。」
就在眾人以為哈虐的回歸,一切將迎刃而解時,一個聲音大煞風景的響起。
這個聲音,楚妍再熟悉不過了,向人群外望去,焦安俊和一個老年男人在人流閃開的縫隙中慢慢走來。
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