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我從未想過要和任何人爭,想要的不過是最稀鬆平常的生活。我知道我的生活與小說上那些悲慘故事差距甚遠,可我何嘗不痛到麻木,灼傷自己。
我倚在貴妃榻上,喝了滿滿一壺花彫還是喝不醉,我想入眠,可是那麼困難。綠鄂和安青堅決不願意點我睡穴,而如果我自己點自己,又不知道需要用幾成功力。若是點過了頭,指不定會睡上幾天。
安青傳了樂師在暖閣外面彈曲子,我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心中混亂的想著事情。宮女第四次送酒進來的時候,安青終於忍不住了,伸手點了我的睡穴。
夢。我緩緩跌入夢中。
我穿了一襲梨花白衣衫坐在河邊,裙裾滿滿繡上了曼珠沙華。寬且長的裙擺隨意鋪灑在階梯上,還有一截子在水中漂漂蕩蕩。手指撥弄著清涼的河水,心中澄明一片,並無煩惱。
突然見有人撐船過來,笑著朝我招手道「狐狸非要鬧著來見你最後一面。」
我站起身來,那只紅毛狐狸從船頭一躍撲進我懷裡,它一雙眼睛黑且媚,紅得像一團火。我摸了摸它的頭,輕聲道「可是又淘氣了?」
它搖了搖頭,將頭靠在我臂上道「霂凝,我還要再等三百年才能幻化出人型。」
我點了點它嘿嘿的鼻頭道「三百年,三百年眨眼就過去了。我在忘川河邊修行了兩千五百年才得道,你還早得很。」
它哀傷的蹭了蹭我道「霂凝,你就要上天庭聽封。若是被選為王母娘娘的侍婢,恐怕我就永遠見不到你了。」
我搖搖頭道「我又不是溫馴之人,不會被留在天庭的。」
紅毛狐狸依依不捨道「霂凝,我等著你回來喲!」
畫面跳轉,是我和慕白雙雙出現在忘川河邊,那撐船人搔搔頭道「狐狸明明知道你今日回來,剛剛還在這裡的,現在不知道去哪裡了。」
我的手和慕白十指緊扣,輕輕一跺腳道「哼,明知道我要回來也不知道來接我。沒準又是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慕白含笑拍了拍我的手道「不要動氣,以後有得是機會。等今年曼珠沙華凋謝之期,你再來尋它便是了。」
在忘川邊等了幾次狐狸都無果而歸,而司花期的職務並不如想像中輕鬆,我能夠慕白共度的時間少之又少。漸漸的減少了去忘川等狐狸的次數,只要一有時間就在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與慕白約會。
三百年時間眨眼過去,花神有意要將我從天仙晉為神仙。我與慕白在太虛幻境大肆慶祝,喝至人事不省。凡間蓮花十年不開,東窗事發天帝震怒,我被貶下凡間受六道輪迴之苦。
「霂凝,醒醒。」一雙冰涼的手輕輕的推著我「醒醒啊!」
我懵懂的睜開雙眼,一時間頭痛欲裂,見菡萏,雪卉,安青,綠鄂,李喜來都守在床榻前。雪卉將我扶起來,安青拿了軟枕墊在我背後道「娘娘,你睡得極不安穩。」
綠鄂拿了青鹽和水過來,我漱過口之後無力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李喜來吩咐宮女端了專門在床上用膳的小几過來,安青一邊為我布菜一邊道「現在是辰時,娘娘睡了快一天了。」
菡萏嘟著嘴道「昨天夜裡綠鄂來湖裡找我,又讓雪卉偷偷將我送出去,你一直躺在床上睡得死死的。」
我這才發現菡萏臉上並無易容,只是頭髮已經變成了黑色,蹙眉道「雪卉,你沒有給菡萏易容麼?」
菡萏擺擺手急急道「一路上都是易了容的,我怕你醒來不認得我,所以才請雪卉幫我把易容洗掉了。」
我搖頭道「這怎麼使得,若是突然有人進來,看到你的容貌豈不是大事不妙。」
菡萏委屈縮在綠鄂身後,雪卉趕緊去取了工具出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將菡萏的容貌徹底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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