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絕人寰之後宮驚心 花容月貌未可期 第三十四章  風滿樓
    卯時到的時候我已經起床好一會了,輕輕推醒夜軒讓他去上朝。看著他一步一步離開西暖閣,心裡有些淺淺的失落,遂又帶著綠鄂去練功。

    綠鄂在榕樹下蓋著披風打瞌睡,我一邊翻看著《九陰真經》,一邊運轉內功心法。蘇霂凝的身體確實是天賦異稟,看書一目十行,練武也是行雲流水。不過短短三日的時間已經突破了第一重,綠鄂突然驚叫著走過來「小姐,今天是你的生辰。我險些忘記了!」

    被她一嚇,體內的真氣瞬間混亂起來。胸口爆裂似的疼痛,我急急調息,過了一盞茶才把氣息理順。那疼痛依然充斥在體內,久久無法平息。我低聲呵斥綠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練功,如果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綠鄂這才反映過來,委屈的回道「奴婢以後不會這樣了,一定會好好守護著小姐練功。」

    我擺擺手,讓她退下去繼續打瞌睡。自己閉上眼睛運氣,心裡有些哀傷的想,生辰又有什麼慶祝的必要?我現在不過是一縷遊魂,雖然蘇霂凝和我同日出生,可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突然就魂飛魄散了。

    練功到午時,趕在夜軒下朝之前就回了西暖閣。服了一顆紫芝丸用以增進內功,順便彌補今晨亂行的真氣造成的內傷。又讓李喜來去把小小請去景洪殿,自己換了一身尋常的宮裝就過去了。

    到了景洪殿,見小小已經坐在堂內等我。我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在袖子的掩蓋下摸了她的脈。她體內還是有砒霜的毒,我一皺眉輕聲問道「昨天你吃了些什麼,經了什麼人的手?」

    她沉聲道「難道又中毒了?我昨天聽下面的人說了些閒言碎語,心裡憋悶,只吃了一碗玫瑰湯圓而已。」

    我轉身讓綠鄂去我屋裡取解讀的藥,然後低聲說「好,那我們就從玫瑰湯圓查起。」然後問李喜來「月貴人宮裡的膳食是從哪裡來的?」

    李喜來回道「都是從凝裳宮的小膳房裡做出來的。」

    我摸著手腕上的鐲子又問「皇上下朝沒有,今天中午過來用膳不?」

    李喜來輕聲道「皇上下朝之後就被太后娘娘請去慈寧宮了,應該不會過來用膳。」

    正合我意,於是叫李喜來把凝裳宮所有的太監宮女都集中到景洪殿來。我倒要看看是誰下的毒。

    不一會兒屋子裡就跪了一群人。小小特地叫李喜來把凝裳宮的宮門和景洪殿的大門都統統敞開。就算查不出來,也要叫那下毒的人知道厲害。

    我靠在貴妃椅上看著一屋子的人,小小坐在我旁邊,若無其事的開口道「我中毒了。砒霜!」

    屋子裡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彼此張望著,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敢謀害月貴人。

    李喜來一臉鐵青的問道「昨日月貴人的吃食由哪些人負責的?就算是碰了下鍋邊的都給我站出來!」

    三兩個宮女太監出列,個個瑟瑟發抖,口裡念叨著「娘娘饒命,奴婢(奴才)沒有下毒!」

    李喜來又說「你們誰做了些什麼?可有人見證?」

    他們又各自報上自己負責的環節,誰負責燒水,誰包的湯圓,誰煮的,誰送的。聽起來個個都沒有可疑之處。我也有些頭疼,這古代又沒有監視器,空口白話誰不會說?

    這時候安青回來了,走到我身後輕聲說「娘娘,奴婢剛才去檢查了月貴人用過的餐具,統統被抹上了一層砒霜。雖然量不大,但是只要每天吃進去一點,就會中毒身亡。至於廚房裡面的廚具倒是沒有毒的,而且月貴人用膳之前綠鄂姑娘也檢查過食物沒有毒。」

    我想了想,問道「可是餐具會每天清洗,這砒霜不是會被洗掉麼?」

    安青點頭道「是的,所以餐具定是每天被抹上新鮮的毒藥送到東殿去的。」

    我歎了一口氣,問道「是誰負責月貴人的餐具?」

    一個宮女顫顫微微的回道「是奴婢。奴婢負責每天去取月貴人的餐具,然後送到東殿去。奴婢絕沒有對月貴人下毒啊!請娘娘明察!」

    小小怒極反笑,走過去對著那個宮女說「已經明察了,毒是在餐具上,又是你負責餐具。難不成是我自己服下砒霜的?到底是誰在操控你?」

    那宮女嚇得跪在地上一個勁磕頭,「砰砰砰」的磕頭聲音弄得我心煩意亂。不知她這是苦肉計還是確是冤枉。「不是她下的毒。」一個女子聲音在殿門口想起,我抬眼一看。竟是雪卉,連忙從貴妃椅上起來去迎她,她向我行了禮,走到我身前極小聲的說「事情已經辦好了,老爺差人讓我連夜回京。信上說: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心中一驚,丞相爹爹居然讓雪卉連夜從西北趕回來,想來是要出大事了。心裡卻想不到要出什麼事了,有些茫然。

    雪卉引著我回道殿內,對我說「讓他們散了吧,人我已經抓到了,就關在偏殿裡。」我於是讓宮人都散去了,讓李喜來去側殿把人帶過來。

    那女子被雪卉五花大綁的捆起來,口裡塞了一團絹子。李喜來提著她頭髮迫她抬起頭來,我一看便明白了。這女子不就是跟在蘭妃旁邊的覓兒,我走過去取出她嘴裡的布,淡淡道「武功不錯。」

    她瞪大了雙眼看著我,沒想到我已經知道她會武功。其實她這樣粗淺的武功,又不懂得掩飾氣韻,簡直滿身都是破綻。

    小小走過去連連扇了她幾巴掌,雪卉拉住她,柔聲道「月貴人,這種人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氣壞了身體不值得。」小小這才恨恨的走回來坐下。

    雪卉轉身對我說道「我趕回宮的路上就已經知道月貴人中毒的事情,卯時就到了宮裡守在小膳房附近。她鬼鬼祟祟的從房頂跳下來潛入小膳房,用沾了融了毒藥的絹子擦拭月美人的餐具。我就把她綁了扔在側殿裡,略微一審,她已經全招了。是蘭妃指使她下毒的。」

    對安青說道「把覓兒送到蘭妃娘娘那裡去罷。當是我還她一個人情,從此兩不相欠。」

    雪卉連忙走過去對那覓兒說了句話,她頓時滿臉恐懼,連連求雪卉放過她。可是雪卉也不搭理她,走到她背後運功用力拍了一掌。覓兒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倒在地上哀哀痛哭。我知道她傷的倒是不重,躺個兩三天就恢復了,不過她這一生休想習武了。小小見她吐血,啐了一口大聲道「活該!」

    安青叫了兩名宮女上來拖著覓兒下去了,我側身對小小說「放心,那蘭妃暫時不敢再對我們動手了。」心中卻還是不解,不明白蘭妃為什麼對連皇帝都沒有見過一面的小小下手,而且還用這樣迂迴的辦法。

    我又讓雪卉趕緊回房,她這樣日夜兼程的趕路,不知道已經多少個時辰沒有休息過了,真讓我過意不去。心想等到她睡飽了再注些真氣給她,助她恢復元氣。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抬頭一看,是孫富海滿臉堆笑的走進殿來。

    我有些不解的問道「不知道孫總管恭喜我什麼?」

    他連忙跪下行禮,笑著說道「奴才恭祝娘娘生辰,祝娘娘福壽綿長。」我連忙扶他起來,又讓綠鄂給了打賞。他笑著受了,對著外面喊道,還不快點進來。

    一群宮女和太監又捧著那種半平米大小的托盤進來了,我頓時有些暈。坐下道「孫總管,你坐下慢慢唱名吧。」他謝了恩便坐下來唱名,除了夜軒送給我的一些東西之外,還有丞相爹爹送的,丞相府裡的美女娘親和二姨太三姨太也送了東西。還有遠在關外的兩個素未謀面的哥哥。當然還有宮裡的那些嬪妃也送了不少珍玩。

    等他唱完名我已經是飢腸轆轆了,留他下來用膳,他本應承下來。李喜來都命人抬來了宦臣吃飯用的小案進來。可外面來人傳喚孫富海,說是皇上命他速去慈寧宮。

    我笑著說「辛苦孫總管了,吃個飯都不安生。」

    他打了千說道「應該的,應該的。那奴才先去了。娘娘慢用。」便急急退了出去。

    和小小坐在景洪殿用膳,心裡掛念著丞相爹爹那一句「山雨欲來風滿樓」。總覺得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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