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雷一陣驚詫,其實是我握住了徐念雷的手刀。
不過我的手現在無影無形,徐念雷看不到罷了。
我已經鬆開了對於貓妖的束縛,對徐念雷說:「給它留一條命吧?」
徐念雷這才緩緩地放下手刀。
我繼續說:「不能全怪他,不知道他怎麼會自己修煉這『山澤雲雨功』搞得孤陽獨長,到處吸取元陰,以滅陽火。
這功法需要雌雄同修,才能相互增長。
通過男女之事,雲雨間更可增強功力。
相傳是當年女媧和伏羲兩位仙人的修仙之法。
不過現在看來教他功法的也沒安什麼好心,恐怕是想要了這貓妖的命。
只可惜那些無辜被貓妖害死的女子。
哎,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已經還了八條命,算了吧。」
這時候,那貓妖已經醒了。
站在原地,可憐的看著我們,看樣子在等候我們的發落。
我對貓妖說:「你為禍人間,禍害民女,當誅。
可是你已經還了八條命。
也算兩清了。
不過我要問問你,你這『山澤雲雨功』是誰教給你的?」
此時的貓妖已經不能人言了,只是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對著我向防空洞的另一邊努了努嘴。
我知道,那邊一定有問題。
我又對貓妖說:「你晚上要和那幾個鬼合作,今天我雖饒了你的性命,可是不能放你走。
我要把你困在這裡兩天,以免你去通風報信。」
貓妖再沒動作,乖乖的趴在地上。
我在徐念雷的口袋裡拿出一張符紙,畫了一張「困」符,燒了以後,灑在貓妖周圍。
這樣貓妖在兩天之內就被困在這裡了。
我一抬眼,那些嘍囉貓都早已不知去向。
我搖了搖頭,暗想:真是樹倒猢猻散阿。
我對徐念雷說:「你背著這個女子先出去吧。」
徐念雷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我們還是一起,這女子也不是很重。
而且一直昏迷,我也不知道把他送到哪裡去。
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吧。」
說著,拿出隨身帶的一條繩子,把那女子縛在了身上。
又動了動,感覺很緊,不會掉下來。
對我說:「行了,走吧。」
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向貓妖所指的方向走去。
打開一扇厚重的大門,來到一條通道。
這裡一樣的黑暗,潮濕。
不時有陣陣的陰風在通道裡迴盪。
週遭極是安靜,我的徐念雷都是腳步輕盈,一點聲音都沒有。
而且我們現在都控制著呼吸,所以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可是我們走的速度並不慢。
在通道的盡頭,又出現了兩個混凝土的大門。
門上都是那種像方向盤一樣的開關。
我和徐念雷對視了一眼,一人打開一個門。
徐念雷打開的門後面還是通道,而我打開的是一個倉庫。
裡面是一些三防用品,還有消防用品。
徐念雷也走到我這邊。
這個倉庫很大,裡面的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並不像有什麼在裡面的樣子。
可是我們還是仔細的勘察一番。
掛在東面那面牆的一大排防護服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些防護服,都是朝一個方向掛著的,只是中間有一件卻掛反了。
我向徐念雷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那裡有古怪。
我兩人慢慢向那裡靠近。
眼看就要觸到那防護服了,突然,一排的防護服都好像一下子活了起來。
好像裡面有了人一樣。
竟向我和徐念雷撲來。
我一腳踢倒了前面的兩個防護服。
可是那兩個防護服飛了出去以後,在牆上一彈,又和其他防護服一齊撲了回來。
但是我注意到,那件掛反的防護服卻沒有動。
我暗哼一聲,果然有古怪。
我屈指一彈,一道強烈的氣勁打向那件掛反的防護服。
那件防護服中了我的氣勁一陣搖動,原本撲向我們的那些防護服,一下子癱軟下來。
我和徐念雷快速的撲向那件還掛著的防護服。
一道黑影從防護服裡彈射而去,我早有準備,腳下踩著八卦步。
飛快的在這倉庫裡面轉了起來。
當然,把那個黑影團團圍住了。
黑影幾次想衝出來,可是根本不可能。
終於那黑影似乎被激怒了,我和徐念雷眼前一晃,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我們面前。
那黑影大大的腦袋,上面長著兩隻長長的耳朵。
再一細看,竟長著三瓣嘴,還有兩個巨大的門牙。
這讓我想起進通道時看到的牙印。
我心中暗笑,這是個兔妖阿。
兔妖真的被我激怒了,晃了晃大耳朵,竟一頭向我撞來。
可是我並不和它接觸,依舊繞著它轉。
那兔妖左一下,右一下。
沖了半天,終於沒了力氣。
最後又變成原來的樣子,氣餒的坐在中間,不動了。
我也停了下來,徐念雷則警惕地站在他的身後。
我停下來,才看清楚那個黑影的樣子,個子不高,兩個長滿毛的耳朵,豎立在頭頂。
可笑的還是那個三瓣嘴。
好像年畫裡面的兔爺一樣,應該說是一個長著兔子腦袋的人。
這個兔妖怎麼修煉的,他的功力遠不如那個貓妖啊。
現在還是這付半人半兔的樣子,功力就更差了。
怎麼可能指點貓妖修煉那「山澤雲雨功」?
我看著氣喘如牛地兔妖,問道:「你是誰?」
兔妖聳了聳肩幫:「不知道,你說我是誰就是誰吧。
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笑了笑:「那貓妖是你的徒弟?」
兔妖咬著牙說:「他不是我徒弟,他是我祖宗。」
我能聽出來兔妖的話中帶著憤懣的情緒。
我搖了搖頭:「你還是別帶情緒,好好的說吧。」
兔妖看了看我們:「你們又是誰?功力不凡啊。是不是把那個為禍人間孽障給滅了?」
我對兔妖說:「我是茅山道派第39代門我叫笑問天。
那位是金護法徐念雷。
我們確實打敗了那個貓妖,既然你和他有些瓜葛,就請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兔妖咧了咧三瓣嘴歎了一口氣:「我生在這秦嶺的深山中,無意間得到了當年開闢洪荒時封存在巨石山的兩粒樹種。
我吃了一粒,於是我便有了修道的機會,幾百年來一直恪守苦修。
可是在一百多年前,我救了一隻小貓。
看他可憐,就帶著它一起修煉。
沒想到,這傢伙很有仙緣,又偷吃了我剩下的一粒樹種,修為竟然和我並駕齊驅。
後來有一天,我在十萬大山裡的一個修道人的墓裡得到一本書,乃是傳說中。
女媧和伏羲兩個人修煉的山澤雲雨功法。
我知道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修煉不了的,孤陽和獨陰修煉都是十分的危險。
我只是帶了回來卻並沒有修煉,想等到有機會碰到一個同樣修煉的陰體再說。
可是卻被那傢伙給偷去了,他不管不顧的修煉起來,而且功力大增。
竟然修出『九尾歸身』,搞出了九條命。
等我發現那本書沒有了,質問於他,於是我們兩個人翻臉了。
他打斷了我的仙根,我的功力不可能再增長了。
還把我當成奴隸一樣,讓我幫他到處打洞。」
說到這裡,那兔妖竟然自顧自得哭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我對他說:「我已經把那貓妖打回原形,也沒有九條命了。
不過我希望你還是原諒他吧。
也許你的仙緣也就到此為止了。
一切冥冥中都已注定,哎,隨緣吧。」
聽了我的話,兔妖看著我:「真的?
你們把他打回原形了?
哎,可是他已經禍害不少的女子了。
我也有責任。
我不會再怪他了,我要帶著他繼續修煉,修正道。」
我倒是沒想到,這兔妖竟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妖。
心中暗自讚賞,我把手搭在他的腕子上,一下子我的腦子裡出現了兔妖的身體結構。
每一處都清清楚楚,我更清清楚楚地看到兔妖的被打傷的地方。
而且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給他治好。
我運動功力,我的功力衝進兔妖的身體,一下子就把兔妖所說的仙根修復了。
我鬆開手,兔妖竟愣在當場。
好久,突然跪在我的面前,如搗蒜般的磕頭。
嘴裡說道:「謝謝大仙,謝謝大仙。謝謝大仙幫我修復了仙根。」
我笑了笑:「不算什麼,舉手之勞,現在你的仙根恢復了,可要修正道。
記住人間正道是滄桑。」
兔妖還是在不停的磕頭:「我一定牢記大仙的教誨,多做善事,修正道。」
我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說完對徐念雷使了個眼神,兩個人飄然而去,那兔妖卻還在兀自的磕頭不止。
我們原路返回,又回到貓妖那裡。
貓妖被我的「困」符,困在那裡不能動彈。
我想了想,走到貓妖面前,伸手在貓妖的身上拔下一撮貓毛。
小心的用符紙包好,放到口袋裡。
又對貓妖說:「那本『山澤雲雨功』呢?」
貓妖對著那張大桌子下面努了努嘴。
我一揮手,掀翻桌子。
又伸手對著那裡虛空一抓,一捆竹卷從桌子下面的地裡飛到我的手裡。
我展開竹圈看了看,確實是那山澤雲雨功的修煉之法。
我把這竹卷也揣在懷裡。
和徐念雷帶著那個女子走出了這個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