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青,你怎麼啦?」沈梅清感到愧疚無比,她剛才與冷大哥親熱,居然忘了曉青還在屋中,剛才曉青「啊」的一聲,叫得如此淒慘,現在又在喘氣,她究竟發生什麼事?沈梅清跳下床,奔到莊曉青的身邊,在明滅不定的霓虹燈下,她看到莊曉青蹲在地上……
「我……肚子……好……痛!」
沈梅清迅速去開燈,當她看到面前的情景時,驚呆了:
莊曉青摀住肚子,額間的頭髮已經濕透,臉色慘白如紙,汗珠大顆大顆地滾下來。
地上竟然還有一灘殷紅的血跡與極小的血塊,是從莊曉青的大腿根流下來……
沈梅清腦中「轟」的一聲,曉青妹妹流產了。
雖說沈梅清至今不知性為何物,但她是個醫生,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何況周玉華媽媽曾說過,曉青離家出走時有一個月的身孕。
「大哥,幫幫我,曉青流產了,快點抱她去醫院。」
她回頭呼喚冷雲飛,燈光下,她驚呆了,床上空無一人,冷雲飛不見了。
剛剛他還在床上和她深情相擁,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忽然不見了?
莊曉青流產,現在正在大出血,情況十分危急,沈梅清不及多想,馬上抱起莊曉青朝門外奔去。
好在沈梅清在「家鄉」曾練過兩年武功,莊曉青又一點都不重,她抱著她並不吃力。
她抱著莊曉青搭電梯下樓,狂奔到門外,招手想找輛計程車,但沒車停下來。
沈梅清是古代來的女孩,根本不知道可以打112進行緊急求援,見懷中的莊曉青在流血,止也止不住,臉色慘白如紙,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痛楚的呻吟聲越來越弱,她心急如焚。
忽然莊曉青頭一歪,沈梅清嚇得全身發抖,以為她死了,連忙去摸她的鼻孔,幸好還有呼吸,她只是昏迷了。
天啊,怎麼沒人停車啊,再這樣下去,曉青妹妹會死掉的。沈梅清幾乎發狂般地朝計程車招手。
很快就有一輛車主動停在她的身邊。
車門打開,沈梅清抱著莊曉青鑽了進去。
前面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是剛才突然不見的冷雲飛。
沈梅清感到一陣欣慰,原來冷大哥並沒有走,他先去開車了。
「大哥,我知道你不會走的。」沈梅清在後座開心地說。
「我不是你的冷大哥。」他在前座直直地開著車,聲音有點沙啞。
沈梅清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你為什麼不認我了?清兒是不是做錯事了,讓你不高興?」
「你沒做錯事。」他低沉的喉音帶著可怕的壓抑感:「是我錯了,我不該自做多情。」
「大哥,你究竟怎麼啦?」 聽到這句話,沈梅清驚得呆了,他為何說他自做多情?
冷大哥剛才還與她深情相擁,瘋狂與她接吻,怎麼突然會變成這樣子?
他沒有回答,繼續開車,車內一時靜得可怕。
前面是紅燈,車子停下來。他依舊直直地坐在前座,沒有回頭,他為什麼不回頭看她一眼呢?
沈梅清鼓起勇氣,又問道:「大哥,你……剛才為什麼會這樣?」
「你想知道原因嗎?」他痛楚地說。
「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麼事?」沈梅清滿腹疑問,迫不及待地問道。
「因為我不是冷雲飛。」他突然回頭。
「你……你是霧島先生?」
沈梅清驀然看到一張銀灰色的面具與一雙痛楚的眼睛,她不相信地眨眨水瞳,顫聲問道。
「是的,我就是霧島龍一。」
「今晚,今晚在明仁酒店908房的那個男人是你?」沈梅清嘴唇抖得更厲害了。
明知道是什麼答案,她還是要確認一下。
也許,也許霧島龍一剛才開車在她面前,只是湊巧出現而已,與酒店的那個酷似冷雲飛的男人無關,她試著說服自己。
「是我。」他的嘴角露出無以名狀的憂傷。
剎那間,沈梅清如同如雷轟頂,驚得目瞪口呆。
今晚擊退淫賊黑木久洹,和她深情相擁,激情接吻的男人竟不是冷雲飛,而是霧島龍一。
怪不得霧島龍一會說今夜是他的初吻,怪不得他剛才會突然推開她,原來他也知道他是冷雲飛的替身。
只是,這……這怎麼可能?
「我……我們認識的時間好像並不長!你……你怎麼會……」她說不下去了。
那晚她與他接觸才一個多小時,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就愛上她?還愛得那麼深?
「你想說我們相識的時間不長,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對嗎?」他的眼神充滿著深深的痛楚,之後說出一句沈梅清終生都難忘的話:
「對於有些人來說,愛上一個人只需一分鐘,而忘記一個人卻需要一輩子。」
沈梅清顫慄了,做夢也沒想到霧島龍一會說出這話,不知不覺中她美麗的大眼睛閃著點點淚光。
她不敢再說話,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兩人又都沉默,綠燈亮了,霧島龍一繼續開車,沈梅清則照顧已經昏迷的莊曉青。
可她的眼神還是不由自主地瞟向霧島龍一那熟悉的背影。
太熟悉了,真的太熟悉了!
這就是冷雲飛的背影呵,如果不是他,世上怎麼可能有如此相似的背影呢?
還有她今晚抱的男人明明就是冷雲飛啊,他的健美身材,他的深情雙眸,他的獨特味道,她一點都不陌生,因為前兩次她與他相見、相擁,相吻,都是在晚上。何況,自和冷雲飛分開後,她每夜都在想念他,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星眸,想念他充滿磁性的嗓音,想念他的一切一切。她的鼻子又很靈,相信就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她都可以憑著他的獨特氣味認出他來,今晚外面還有燈光射進來,屋中並非漆黑一片,她怎麼可能會認錯人?
還有,以前冷大哥就算工作再忙,每晚都會給她打電話,為何偏偏今晚,一直到現在他都沒來電話呢?
若不是不可抗拒的原因,那麼只有一種解釋最為合乎情理:冷雲飛就在她的身邊,無須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