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愛成殤:蝶戀花 此生年華誰與度 誘惑(一)
    苻離猛然轉過頭,瞪視著白紫蘇:「不好!」

    白紫蘇也惱了,「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要監禁我!」

    苻離眸光閃了一閃,片刻便陰狠著一雙眸子,惡狠狠道:「怪只怪你嫁給了孤北臣。」

    白紫蘇冷哼一聲:「那是你們之間的事!」

    苻離慢慢向白紫蘇走過來,道:「除此之外,我想讓這個房間的一切都是你的。」……

    白紫蘇便被囚禁在苻離這裡。一晃眼,又是好多天過去了。

    此刻,藝妓如煙正抱著琵琶,十指連彈,聲漸高亢。苻離的神情隨著音樂的節拍而漸變,眼裡一直湧動著柔波一樣的情愫。

    一曲彈畢,苻離揮揮手,如煙識趣兒地退下。

    白紫蘇心裡也是忐忑不已。她明白他如火一般熠熠的目光後包藏著什麼樣的企圖。他這幾日帶她遛馬,聽曲兒,寫字, 卻不提他的企圖,像老練的獵手一般將他的獵物玩得團團轉,妄想讓她自己乖乖貼上去,鑽入他的陷阱。

    現在所有的花樣都展現完了,用在他其她女人身上,是百試不爽, 恐怕已經乖乖地躺在他的身邊,被他迷惑了,可是現在他還沒收到他想要的效果。

    他又該做什麼了?

    白紫蘇感覺這一刻的智慧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無法再忍受這樣虛無焦灼的等待。可是苻離的征服似乎還沒有完。

    「你很會寫梅花篆?」苻離問道。他一個打打殺殺的江湖人,卻也是從小喜歡書畫的雅淡。白紫蘇很驚訝,但是平心而論,也很佩服。

    聽到他問及梅花篆,白紫蘇心裡一顫,不禁湧上難言的痛苦,她歎了口氣:「不能寫了!」

    「哦?」苻離似乎很好奇:「這又是為何?」

    「寫梅花篆是用心的!我的心不定,就再也寫不好梅花篆了!」

    苻離笑笑,眼神卻深了些,並不勉強白紫蘇,起身倒了一杯酒,遞給白紫蘇,道: 「不寫也罷!前幾日我們說到「最愛」。你最愛的是什麼人,什麼事,我倆都清楚,可是你可知道我最愛的是什麼?」

    白紫蘇並不接他那杯酒,低著頭也不看他。

    苻離不惱 ,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嘴角浮起一絲輕笑,眼睛灼灼地燃燒著慾火,眼神中一晃而逝的是貪婪的神色,昂揚道: 「我苻離視名利為浮雲塵土,只願意跟有情人做快樂事!」果然提到了他那目的,而且竟然把他的企圖包裝得典雅而高尚,妄想在漫不經心中強取豪奪。

    「什麼是有情人,什麼又是快樂事呢?」

    苻離近前一步,微微俯下身子,輕輕道:「難道你看不出麼,你是我的有情人,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快樂事!?」

    白紫蘇沒想到他那麼直白,一時有些怔住了,說話倒沒有剛才利索了:「我,我只知道,我是你求不得——也不該求的人——」她剛抬起頭,不禁又低下去,不看苻離,也不讓苻離看到她的臉。

    「不要說什麼不該求!而且——」苻離的眼裡難得地有了一絲柔和而不是狷厲,低低哄道: 「你現在就在我眼前,所以也不是求不得的人!」

    「白紫蘇被夫家休掉,一殘花敗柳,絕配不上教主了!」白紫蘇搪塞。

    「當然配的上——」苻離直起身子,「跟我來!」向白紫蘇伸出手,見白紫蘇躊躇著不動,一把挽住她的手,拉她到了銅鏡妝台前,鏡裡兩個人一個灰衣雋秀,一個黃衣文雅。

    他看著銅鏡中的兩個人,狂言道:「你看看,我們兩人多麼般配,簡直是天偶佳成,天作之合,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不待見我!」

    白紫蘇不禁覺得他像個孩子一般,只得諄諄向他談著道理:「皮相的般配不一定意味著我們可以無所顧忌的相愛,不一定意味著我們情感的相通,精神的依賴。愛是需要相濡以沫的——」她側過頭,不去看鏡中的人。卻想到當年在閃紅峽谷,和孤北臣同去同歸的那一晚。那…就是相濡以沫。

    「我知道你在京城出名的是梅花篆,便冒著生命危險將疏忘齋裡你寫的所有的梅花篆盜來,他做得到麼……」苻離聲音不禁發急。

    「梅花篆並不是我的人,可是教主喜歡我什麼? 教主只是惱恨我的夫君,愛的只是您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不甘心。」白紫蘇打斷他的話,走向窗口,窗外夜色瀰漫,傾瀉著如銀月色,宛若鈴鐺的玎玲作響。白紫蘇淡淡道:「你看窗外,月有陰晴,風有停歇,天上雲起雲飛,庭前花開花落,人的聚散離合也無非如此,失去了就永遠失去了,您又何必煩惱著樹的稠稀,空虛著花的聚散,甚至因為不甘心而執念於我,自尋煩惱呢!」

    她視線從窗外轉向苻離,眼裡露出一絲憐憫和耐心:「煩惱不過是擾人的魔障,教主應該明白,我本如那樹和花一般,隨意聚散,並無長處,真的不值得讓教主為我花費太多心思!」

    多麼委婉的拒絕說辭啊,簡直讓人無懈可擊。

    苻離神情恍然,眼睛裡儘是失落,眉也不甘心地蹙起來,半晌,眉一挑,卻笑了:「就算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我已經在為你花心思了!」他引著白紫蘇到旁邊的書房,白紫蘇一進書房,就被震了一下。只見素色釉雲紋的紗帳後,滿牆掛的都是她在京城疏忘齋寫的梅花篆,那都是少時跟母親和疏忘齋的師傅們學習的,寫的很見不得人,可是苻離卻把它們都當成了寶。

    古語說得好,士為知己死,女為悅己者容,白紫蘇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感動,看著自己寫的那些字,感覺回到了以前在宮中寫字的光景,不禁又想到了三哥,曾經睥睨天下的煙色身影如隔世了一般迷醉,如今也不過是雲淡風輕地淡然處之。

    拿得起自然放得下,對於苻離她何嘗又不是要淡然處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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