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愛成殤:蝶戀花 侯門似海 迷亂驚魂(二)
    白紫蘇悲憤欲死,抬起頭,額頭猛地向苻離的臉上撞去,恰撞上他的鼻子,苻離悶哼一聲,本能地將紫蘇一把推開,鼻血頓時流了下來。

    苻離抬手將稀稀拉拉的鼻血抹掉,盯著紫蘇的眼神愈發幽深狠厲起來。

    紫蘇趁機不顧一切地往旁邊一滾,爬起來就往遠處跑,苻離低喝一聲,立刻追上來,將她撲倒在地,大手一扯,已經將她身上衣服撕下大半。衣服已經不能蔽體,能看到蒼翠色的兜衣下白皙的肌膚。苻離眼睛越發深沉,粗魯地將兜衣拉下,埋下頭,便粗暴地吻住了女人胸前的美好細嫩的肌膚。

    啊……

    白紫蘇滿臉驚痛羞憤,翻過身來,不讓他得逞,他便順勢附身上來,貪婪地親吻噬咬著她白玉般光滑的肩頭和脊背。白紫蘇咬了咬牙,不顧身後人對她的侵犯,只依舊用胳膊肘撐著身子,不顧一切地往遠處爬。胳膊肘被磨得鮮血淋淋,然而冰雪又冰凍了她這份痛楚,她只知道,一定要向前爬,麻木地向前爬,一直向前爬,彷彿前面有無窮的希望,或者是……深淵般的絕望。

    苻離倏然停止侵犯,只閒閒地看著白紫蘇慢慢地在他眼前蠕動,冷笑道:「你這個模樣,能往哪裡跑?不是落入賊人之手,就是落在我手裡。在我這裡,我還能溫柔待你。落到賊人手裡,你就慘了!你開口求救啊,你求我,或者,呵呵,你求你夫君來救你。可是孤北臣怎麼還不來救你?他那麼多女人,丟你一個不少。他要做齊王了,他反了朝廷,還能讓你這個朝廷的人繼續做他的王妃?他現在說不定正寫休書,要不怎麼不來救你……」

    每一句話惡毒至極,命中要害,都如刀子一般凌遲著紫蘇的心。在木蘭山的農舍等待一天無果後,她已經分外失望,而這一瞬間,紫蘇覺得心裡已經萬念俱灰。

    只聽白紫蘇發出一聲冷笑,眼睛也冒出一絲明亮淒厲的光。前面竟然是個陡峭斜坡,白紫蘇雙眼一閉便就勢滾了下去。即使是個懸崖,紫蘇恐怕也要往下跳。

    驚變陡發。

    苻離大吼一聲,撲過去,只來得及抓住她的頭髮。白紫蘇疼得直冒冷汗,滾下的勢頭一阻,苻離已經抓住了她的手。

    苻離目眥盡裂,而白紫蘇雙目含淚,依舊倔強地冷笑道:「鬆開你的髒手!否則我把你拉下去陪葬!」

    「想死倒還沒那麼容易。」

    苻離真想狠狠地扇她兩巴掌。可是那股憤怒立刻又被驚惶代替,他竟然不希望她死,沒想到她竟然尋死,方才自己果真是做錯了麼!

    苻離本想將白紫蘇拉上去,怎奈自己也受了傷,竟然拉不動她。

    眼見她的手慢慢地從自己手心裡滑下去,快要拉不住了,苻離一把將藍離劍往斜坡下一扔,自己也跳下去,抱住了白紫蘇,兩人一同向斜坡下滾去,斜坡頗為陡峭,平整的大雪下都是怪石嶙峋,紫蘇在半坡上腦袋磕到了石頭,已經暈了過去。兩人終於滾到坡底,埋進了厚厚的雪裡。

    停了好半晌,苻離才艱難地從雪地裡坐起來,只感覺渾身骨頭要散架了,幸好積雪深厚,否則他們必定是摔死了。

    懷中的女子摔暈了。額頭跟人對碰了兩次,滾下山坡時又磕到了石頭,已經磕出一道極深的傷疤,恐怕這張姣好的臉要毀容了。苻離替她檢查了一下,身上其他地方倒沒有大的傷,怕就怕腦子別給摔壞了。

    自己身上的傷倒是很嚴重,苻離便坐在雪地裡運功打坐。一邊打坐一邊看著白紫蘇那引人犯罪的身體,實在靜不下心來。

    最後苻離將自己外袍脫下來扔在白紫蘇身上,便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苻離吐出一口氣,覺得渾身舒暢很多,可是一睜開眼睛,就傻眼了。

    熹微的雪光下,白紫蘇穿著他的灰衣,披頭散髮,正舉著藍離劍指著他,眼睛裡都是悲憤而痛恨的神光。長髮飛舞,在臘月的寒風中,獵獵作響。

    藍離劍離他喉頭不過一寸,再往前一刺,他必然血濺當場。苻離悔不當初,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悄無聲息地醒了,而且這麼想殺他。早知如此就應該點了她的睡穴。

    苻離面上沒有絲毫懼色,慢慢地站起來,那劍鋒一直逼著他的喉嚨逐漸上移。可是白紫蘇就這麼舉著劍,既不刺,也不撤走。苻離試探著伸出手,捏住劍尖,正要推開。白紫蘇突然回過神來,手猛然往前一送。苻離心道不好,手指一用力將劍鋒捏偏,卻刺中了自己的左肩,鮮紅的血從傷口撲地噴了出來,噴了白紫蘇一臉。

    匡啷一聲,白紫蘇扔掉藍離劍。苻離將劍撿起來,手指摩挲著劍鋒,輕笑著看紫蘇:「這麼想讓我死?」

    「看來你還是殺不了我!」苻離嗤笑,眼中幾不可見地閃過一絲驚傷。

    白紫蘇微微後退了一步,臉上帶著宛若在睡夢中剛醒未醒時的怔伀神態,指著苻離,驚惶喊道:「你……你……北臣,你怎麼了?誰傷了你?」

    「北臣?」苻離一手捂著自己的肩頭,一手點了自己心脈附近穴道,免得因震驚太大而血崩,血液流盡,當場陣亡。看著白紫蘇那驚惶中微微發抖的樣子,眼神變得奇怪無比,失笑道:「你……你竟然不知道誰傷了我?」

    誰知白紫蘇兩眼一閉,竟然軟倒在地,伏在地上像是睡著的樣子,口中還一直喃喃喊:「惡狼,我殺了你……冷……」那單薄蒼白柔弱的睡顏沾染上了血痕和淚痕,卻依舊如晨露初降般地聖潔,額頭上的傷疤已經結痂,整個人渾身發著抖,倒像個摔破的瓷娃娃一般招人憐惜。

    敢情剛才她是在夢遊?

    再次失笑,苻離伏在她耳邊,輕輕道:「不管你是真夢遊,還是假夢遊,你終究是不捨得殺我,是不是?」

    昏睡的人兒肩頭一抖。他伸手在她身上一點,她便真的昏睡過去。

    苻離視線放在紫蘇身上蔽體的灰衣上,笑道:「或許你不是捨不得,而是想殺卻沒有成功……哪有夢遊的人自己會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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