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琪還想要第二瓶,被妍依攔住了。
「辛琪,女孩兒喝醉酒不好,我們走吧。」說著站起來,把辛琪也拉起來,倆人挽著胳膊走出酒店,分別坐上車回家。
妍依一進門就感覺到不對勁,家裡好像有人進來過,她趕緊地先進書房看了看,還好,筆記本好好地在桌子上,再看看周圍,不像是小偷,那是……
妍依想到了逸夫,一定是他來過了,心裡一陣失落。
他既然來,為什麼不打個電話呢,自己不就回來了嗎?
在書房呆站了一會兒,就進了臥室,枕頭上放著一張紙條,妍依趕緊奔過去,拿起來:【妍依,我愛你】
淚水瞬間流下來:逸夫,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妍依呢喃地爬到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此時躺在床上的逸夫沒有一點睡意,他的心裡除了痛苦就是痛苦,再也沒有別的什麼了。
看著身邊睡去的舒雅,想著那邊默默等待他的妍依,他的心被撕裂著。
他到底該怎麼辦?是和舒雅離婚和妍依結婚?還是守著舒雅,讓妍依離開?
因為此時他才真正體會到了這兩邊奔忙的生活是自己做不到的,無論是從情感上,還是從生活上。
就像馬軍所說,一邊和妻子上著床,另一邊又和情人上著床,這樣的事情他逸夫也是做不來的。
可是,讓他對其中一個人說出離開的話,他更是做不到。
今天在醫院裡看見被痛經折磨的舒雅,他的心好疼,儘管心裡牽掛著妍依,可還是一直陪著舒雅在家裡,直到舒雅睡著了,才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妍依住處,卻沒想到,妍依不在。
他趕緊拿出電話撥打妍依的手機,撥到一半兒他停了下來,他知道妍依一旦回來,會意味著什麼。一旦那樣做了,今晚上自己還能回到舒雅身邊嗎?舒雅又該怎麼辦?
可是自己卻又時時刻刻渴望著和妍依在一起,就像昨夜裡,在夢中,他和妍依擁抱在一起,彼此纏綿著,自己的激情,妍依的柔情,倆人是那樣的幸福與和諧,差點讓睡在身邊的舒雅感覺出來。
手機在手裡拿著,思想在鬥爭著,到底是打?還是不打,是要留在妍依這裡?還是要回到舒雅那裡?
就這樣在屋子裡走過來走過去的,最後還是放棄了,他不敢想像妍依回來後自己最終的選擇。
於是,在床上,妍依睡過的地方,他躺了上去。
默默地躺了一會兒,離開了。
可一進家門,卻又後悔的要命,心不在焉地一直到現在。
妍依睡的迷迷糊糊地聽到手機響著,睜開眼睛,找到手機,接起來。
「妍依。」是逸夫的聲音。
妍依一下子清醒了,趕緊坐起來,「逸夫。」只叫了一聲,眼淚就流了下來。
聽見妍依壓抑著的哭聲,逸夫心如刀絞,「對不起,妍依,我……」
妍依趕緊說,「不,別說對不起,我沒事的,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逸夫哽咽著,「妍依,我也想你。」
妍依忍了忍還是說了,「逸夫,明天,明天下午你有時間嗎?我想見你,哪怕就幾分鐘也行,就在小區門口也行,行嗎?」
逸夫無法不答應,「好的,妍依,明天,明天不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都會去見你的。你等著我。」
妍依高興地說,「好,我等你。」
「我愛你。」
「我愛你。」
妍依的一句我愛你讓逸夫血脈賁張,激情昂揚,他情不自禁地說了一句,「妍依,我想要你,好想好想。」
妍依趕緊說,「別,別這樣,你在家裡的。好啦,我掛掉了。明天見。」
逸夫的手機還在耳邊放著,好一會兒才拿下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就去了衛生間,用冷水沖洗了一下,才把自己那滿身的情慾壓下去,回到臥室。
逸夫的話同樣讓妍依躁動著,躺在床上,想著那天和逸夫在一起的情景,臉上有著幸福,也有著羞澀。就這樣躺著,想著,直到天亮,才又迷迷糊糊睡了。
再醒來已是中午了。
她趕緊收拾了一下就往幼兒園趕去,昨天和王梅梅說好的,今天去和她一起帶孩子的。到了幼兒園,王梅梅抱著孩子一邊唱著歌,一邊搖晃著,一臉的幸福。
「梅梅,怎麼樣,孩子鬧了嗎?」
「沒有。這孩子真是乖,不哭也不鬧,睡醒就吃,吃飽了就睡,真是讓人喜歡。」
妍依湊到跟前看著,還真是討人親,甜甜地笑擠滿了小臉,不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不過,她又哪裡知道自己被遺棄了,有的吃,有著溫暖,有著像媽媽一樣的梅梅抱著她,親著她,她的笑容怎麼會不甜呢?
「梅梅,別太過頭了,不然,你會受不了的。」妍依擔心著說。
梅梅俯下嘴唇親了一口,說,「就算是難過我也認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親她,想愛她。」說著說著就哭了。
妍依一把摟住王梅梅,黯然傷神。
天開始陰沉,淺淺地烏雲慢慢地聚集著,朝著頭頂的上空堆移過來,還不到五點,天色就已經暗下來了。
站在幼兒園門口仰望了一下,心在念叨,逸夫,你一定會來的,對吧?不管天空上怎麼變換,你的心是不會變的,是不是?為了盡快趕到小區門口,就打了車回來。
小區門口沒有他,就又趕緊回家去看,家裡也沒有,就又跑出來站在小區門口等著,手機在手裡握著,她不敢打過去,生怕因為她的電話影響了他。
經過考察,樹必須要留下來,所以,前面所作的一切就都重來,整個公司因為這個事情全部上班忙起來,逸夫和馬偉健通了電話,馬偉健讓他把新的合同,尤其是報價單那一份重新擬好,在今晚上八點之前發過去,他要先審核一下。
可是忙到現在還有一小部分沒有做出來,和妍依約好見面的時間已經到了,他若是去見妍依,在八點的時候文件根本發不過去。
眼見著外面的天在變化,似乎是要下雪的樣子,這樣的天氣裡讓妍依站在外面一直等著他,他是又著急,又心煩地,竟然出錯了好幾次,這是他工作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氣的他差點要把電腦摔在地上。
秘書不知道他們的劉總今天這是怎麼了,老是發脾氣了。
都是因為那棵樹。
當時還挺願意為那棵樹說話的,可此時卻又在罵著那個傢伙,不就是一棵樹嗎?鋸掉就鋸掉吧,幹嘛這麼麻煩地要留下來,浪費別人的時間。
逸夫抽出一支煙來點上,抽起來。
不一會兒,辦公室裡滿是煙霧繚繞的。
幾次拿起電話幾次放下,他不知道該和妍依說什麼。
可就在這時候,舒雅又來了。
「老公,還忙呢?」舒雅甜甜地說。
逸夫一屁股坐下來,徹底焉兒。
「老公,你怎麼了?是餓了還是感冒了?」舒雅一邊說一邊過來摸他的頭。
逸夫突然一伸手把舒雅擋了回去,「你煩不煩呀?」
舒雅愣怔了,結婚這麼多年,逸夫從來沒有給她發過脾氣,今天這是怎麼了?舒雅小心翼翼地問道,「逸夫,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很為難的事情?」
逸夫瞬間清醒過來,他趕緊對舒雅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是有點為難的事情。不過,沒事的,我能處理好的。」
妍依仍然等在小區門口,她不時地探著頭看著近處、遠處的行人與車輛。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還是不見逸夫過來。
再看時間已經是七點半兒了。
妍依心裡慢慢地安靜下來,看來逸夫是不會過來了。這樣想著,心生生地又疼了那麼一下,感覺到心臟跳動的厲害: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這樣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嗎?看著那一對對一雙雙,年輕的、老年的,甚至少年的,那樣手挽著手,那樣神情自得的幸福,妍依的心更加地痛楚著。
剛開始就這樣,難道是上天在警示自己,錯誤的事情不能繼續延續了,應該懸崖勒馬是不是?
是這樣的嗎?
假如現在出現一個算卦的人,她會毫不猶豫地讓他給自己算一算,自己以後該怎麼走?
此刻的妍依終於懂得了那些在困惑時候尋求算卦的心理了,原來這也是一種精神寄托。
妍依又苦笑了一下,若是讓她的老師知道了,定會罵死她的,她的那個老師對這些在中國被稱之為迷信的東西是深惡痛絕的。
腳步已經來到樓房的單元門口,妍依停下來,臉上似乎有東西,那樣輕飄飄地停留,瞬間有冰冷侵襲,她抬頭望天,不一會兒,雪花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落在妍依的臉上。
今年的雪好多,東川市,洛陽市,都在下雪,都說瑞雪兆豐年,那麼明年該會是個好年景的。
就在此時,妍依手裡的手機響起來,妍依趕緊看,卻不是逸夫的,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想了一下,接起來,「您好。」
「你好,我是舒雅,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