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繁星點點,冷風嗖嗖,乍暖還寒。
金邊醫院在素坤路,也是在一條小窄巷的盡頭裡。
陳沖駕車,載著陳桂枝與何京聯兩人,途中重新買了三套灰色運動服、黑色運動鞋換上,買了些假頭髮戴,重新打扮一番,喬裝一番,再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到了醫院附近。
陳桂枝拋一包煙給陳沖,又將打火機扔給他,便領著何京聯下車,步行走入醫院。
陳沖稍後駕車駛入醫院的停車場內。
金邊醫院是由一座雄偉壯麗的三十層乳白色混凝土塔樓和幾幢不高的附屬樓組成的,裡面庭院也不大,停車場很擁擠,停滿了各式轎車。
裡面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庭院裡人影晃動,來往的患者與家屬也不少。
陳沖鑽出車門,點燃一支香煙,吐了口煙圈,不急於熄火,也不急於關上車門,抬頭仰望醫院大樓,又左右環顧四周,觀察逃生的出口。
也許,今夜不會有打鬥發生。
也許,古鐘根本就不在這所醫院接受治療,很有可能是泰警方的一個陷阱。
也許,古鐘真的在此醫院,但是,泰警方加強了戒備,謀求將前來救人者一網打盡。
反正,求生是本能。
陳沖吐著煙圈,小心翼翼地環顧前後左右一圈,這才熄火,關上車門。
他走到後尾箱,將雙截棍攏好,插在腰間,又從工具箱裡,拿著兩把小小的鑼絲刀,放入褲兜裡,然後便走向塔樓。
陳桂枝進入醫院,憑其半年來的社會閱歷,感覺得出醫院裡便衣警察不少,密佈於醫院的每一個角落裡。
他步行上樓,也是小心翼翼,不急於抓人逼問古鐘的病房在何處?
他走上五樓樓梯低聲對何京聯道:「兄弟,今晚不好弄,醫院的便衣警察太多。現在,想找個醫生下手,也不方便。那些醫生都是三三兩兩推著醫護車走動,這應該是警方授意下的,怕醫生被人抓作人質,故此三三兩兩結伴而行。你看,咱們走了幾條樓梯,幾乎每個拐角都有便衣把守。」
「嗯!我也注意到了,估計找醫生下手,不方便,乾脆在拐角處,弄兩個便衣來問問。」何京聯點了點頭,很天真地獻上一計。
「小子,有種!不錯呀!好,就這麼辦。」陳桂枝聞言,卻感覺很有道理,點了點頭。
「小心點!我們就靠你引開那些便衣警察了。既然來了,就要記得報答我。」陳桂枝話音剛落,兩名戴著口罩的護士從他倆身後走過,低語了一聲。
「苗姑娘?」陳桂枝聞聲而顫叫,雖然低沉,卻甚是驚喜。
兩名護士沒有回頭。
其中一名護士,反手擺了擺,示意陳桂枝別亂說話。她身材頎長,體態婀娜,一襲白衣,雖然戴著口罩,但是,她纖細若碗的柳腰,她飄飄的烏髮長髮,讓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苗靈秀。
另一名較矮較粗壯的護士,便苗靈秀的好友兼女僕阿嫻。
「看來,罌粟山的華人美少女大當家便是苗靈秀了。可惜,這個根據地竟然又被阮昆賽佔領了。否則,咱們的凌老大可以利用罌粟山這個塊地,作為他立國當總統的基地。」何京聯一聲長歎,頗為失去罌粟山而惋惜。
「有道理。凌老大親自掌管四千萬美金的目的,就是想作為立國之資本的基礎。不過,別灰心,咱們還有中途島。走吧,苗姑娘領人來了,看來古鐘確實在這醫院裡,今晚動靜會鬧得很大,你趕緊發條信息給咱們老大,讓他抓緊來接應,特別是車輛。」陳桂枝確認苗靈秀也到了金邊醫院之後,便囑咐何京聯一聲,自己沿著台階而上,直奔六樓。
何京聯趕緊掏出手機,停留在五樓走廊裡,給陳沖發信息,然後才走向樓梯口,步行上六樓。
陳桂枝走上六樓,見樓梯口站著一名抽煙之人,便也掏出香煙,抽一根塞進嘴裡,因為不會說泰語,便打了個手熱,示意向那人借只打火機。
那人很年青,年約三十左右,身材很瘦,高約一米七三左右,也是醫生打扮,外披白衣大衣。
他一笑,低頭去掏打火機。
「砰……哎呀……」
陳桂枝忽然出手,一手掐向那人的脖子,一手去捂那人的嘴巴,想致那人窒息而死,然後搶他的醫生服飾來換。
豈料此人還真是泰方便衣警察,忽地抬腳,膝蓋頂向陳桂枝的腹部。
陳桂枝猝不及防,更沒料到對方不僅僅是便衣警察,竟然還是泰拳高手,腹部被他膝蓋頂中,慘叫一聲,狂噴一口鮮血。
他叨在嘴裡的煙,也和血噴出。
他雙手捂著腹部,躬著腰身,不住後退,腹疼如絞,五臟六腑宛若要翻轉過來似的。
那人大喝一聲,說的是泰語,嘰嘰喳喳,陳桂枝聽不懂。但是,他大喝一聲的同時,驀然縱躍而起,撲向陳桂枝,雙手手肘,狠狠地擊向陳桂枝的腰脊樑。
他使的是泰拳。
泰拳是泰國的傳統搏擊技術,其特點是可以在極短的距離下,利用手肘、膝蓋等部位進行攻擊,是一種非常狠辣的武術,殺傷力極大。
「砰砰……撲通……哎呀……」陳桂枝正是雙手捂腹、躬著身子之時,背部被那人雙肘擊中,撲地而倒,又慘叫一聲,再狂噴出一口鮮血。
他一口鮮血灑落在地,染紅了白色的地板,脊樑骨欲斷,疼得他眼前發黑,幾欲暈厥過去。
他雙手本能地移開腹部,撐在地上。
那人也真夠狼狠的,雙肘擊倒陳桂枝之後,又冷笑一聲,再縱身躍起,雙腿一彎,一雙膝蓋跪向陳桂枝背部,欲置陳桂枝於死地。
「煙味,小心!」恰遇何京聯發完信息之後,攀跑樓梯而上,見狀吃驚異常,心疼異常,驚叫一聲音,撲身而上,雙拳直擂那人臉膛。
那人不知何京聯是何許人,他雖然擊倒陳桂枝,但是因為是襲擊,才快速擊倒陳桂枝的,潛意識裡是感覺陳桂枝武功不錯的,此時何京聯驚怒交集,原本斯文的他,雙拳擂來,也是虎虎生風,較之平常時,勁力大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