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慧一再地道歉,也沒有得到失意物質女的原諒。
「你這個被離婚搞暈的女人!」
「你這個永遠也不知道清醒的物質女!」
「我要跟你斷交!」
「我很高興,以後不要來找我!」
兩個人互相瞪視著,慧在方雪的眼底看到了一絲無奈和絕望,儘管如此,慧仍做不到無視那個死去的靈魂,幫助方雪譴責老蔡或者老蔡妻子的舉動。
慧和方雪以一種很不愉快的方式分手了,方雪又憤然地跑掉了,最後的一頓午餐,又是慧請客。
慧掏出了錢,這次她沒有怨言,完結了,一切都完結了。
結了賬,走出了餐廳,她覺得走得瀟灑,走得輕鬆,假如她再看到方雪成為另一個男人的情婦,她絕對會變得歇斯底里,就讓她身邊的小三兒少一個吧,就讓她的耳根子清靜一下吧,就讓她對純愛多一份幻想吧。
雖然慧沒有看到老蔡老婆死亡的一刻,但是陰影已經籠罩了她的心,一路上她都覺脊背發涼,唯物主義此時稍稍地有點唯心?
慧回到了家裡,推開了房門,意外地發現,客廳裡漆黑一片,停電了?不可能,在樓下的時候,別人家的燈光是亮的,就算黑,也應該有窗外的微弱光亮的……
慧有點害怕了,她慌亂地摸著門邊的開關,不等她的手觸摸到開關的時候,一絲微弱的亮光出現了,藍盈盈之中夾雜著黃色,神秘鬼火?慧覺得脊背發涼,下意識地倚在了房門上,渾身發抖,她突然很期待澤趕緊出現了……
需要他的時候,他哪裡去了?
「生日快樂!」微光一亮,澤的臉出現了。
慧嚇得拍著胸脯,真想上去狠狠地揍這個男人一頓,搞什麼玄虛,因為老蔡妻子跳樓事件,她已經快靈魂出竅了。
慧的生日,某年某月的今日,她出生了,並充滿幻想長大,想像著自己是個白雪公主,等待著白馬王子的出現,現在……可憐的白雪公主,曾經的白馬王子被別人牽走了,這種滋味兒是她當年當月當日沒有想到的。
澤這個男人最大的長處,就是每一個節日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慧的生日,那要歸咎他的職業,他是個頭腦精明的、記憶力超群的IT精英。
在慧啞然無語的氛圍中,房間裡更亮了,面前是一桌豐盛的晚餐,那光亮來源於無數根的燭火,這讓慧想到了肖總的浪漫燭光晚餐,當然不僅僅是燭光晚餐,還有晚餐的目的,不知道澤的燭光晚餐是否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慧啞然失笑,一個已經下堂的妻子還有什麼好獵取的,甚至連新鮮感和刺激都沒有了。
「我不習慣房間裡暗!」
慧伸出手,「啪」的一聲將客廳裡的吊燈開關打開了,客廳裡頓時大亮了起來,燭火在這種強烈的光亮中,顯得微不足道,就像澤的燭光晚餐,相比婚姻之中的那三年,已經微不足道,猶如大海中的一滴海水。
這些舉措還有意義嗎?嚴重的刺傷之後,是一次次讓慧神情恍惚的撫慰,她已經分不清了,這種局面是澤造成的,還是慧的堅持讓事情扭曲的不成了楊子,慧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前夫的陰謀……
「謝謝你準備的晚餐,但是不需要浪費蠟燭!」
慧走到了桌子前,將燭火一根根地熄滅了,又看了一眼桌子中間的一塊生日蛋糕,纖細的彩色蠟燭,很刺眼,她一根根地將蠟燭拔了出來,不客氣地在中間用勺子挖出了一塊,放在了嘴裡,大吃了起來。
「奶油不錯……」
澤站立在慧的身邊,手裡燃燒著的蠟燭顯得異常突兀,稍微地傾斜了一下,燭淚滾了下來,滴在了地板上,他無奈地吹滅了蠟燭,將蠟燭扔在了桌子上,坐在了椅子中,看著吃著蛋糕的慧。
慧甚至都沒有坐下,她拿著筷子,挨個菜餚品嚐著,浪漫氣氛全無,被她破壞地一塌塗地。
「這些菜是你買的嗎?」
「我做的……」
「你的廚藝大增啊……不錯!」
嘴上漫不經心地說著,然而慧的心卻是痛的,她企圖利用這種方式掩飾著內心的恐慌,也許下一個生日,下下個生日,澤將不再出現,這樣的美好是不該保留的,破壞是一種毀滅浪漫回憶的最好辦法。
蛋糕的嬌艷花朵、生日快樂字樣統統不見了,只剩下一個蛋糕坯的底座,每盤菜都失去了原貌。
慧吃得很狼狽,嘴巴和下巴上都是奶油,喉嚨充斥著甜膩的味道,她端起了一杯紅酒,大口地喝了下去,接著是第二杯,第三杯,澤試圖搶過她的酒杯,慧惱火地打開了他的手,準備酒不就是為了讓她喝的嗎?浪漫晚餐,目的看起來就是沒有那麼純潔。
今天是她的農曆生日嗎?慧記不清了,只是不明白,前夫的時間可是真充裕,用心良苦地為前妻慶祝生日,能說明他的愛意,還是貪心。
澤收回了手,一口也沒有動,只是默默地看著慧。
「晚餐不錯,有話就說,再不說我就醉了。」
「沒有……」澤即使有話要說,看到慧的這種不屑的表情,也放棄了。
慧覺得頭有些暈,才意識到,紅酒喝得有點多了,像她這種喝紅酒的方式,可是世間少見了。
女士們喝紅酒,既優雅,又養顏,男士們喝紅酒,大概是為了情調了,如今這桌子上的紅酒,喝得既不優雅,也沒有情調,而且慧還醉了。
她放下了筷子和勺子,摸了一下肚子,隨口說了聲謝謝,轉身向書房走去。
都說紅酒的後勁兒很大,這次是真的領教了,她快走到書房門前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鼻子碰在了房門上,狼狽之相可想而知。
十分鐘之後,慧進入了書房,不等打開電腦,紅酒就不客氣地衝到了喉嚨,她摀住了嘴巴,忍不住了,於是轉身試圖跑出去,卻撞在了隨後跟進來的澤的身上,當然無需客氣,誰準備的酒,誰來承受,澤被吐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