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喜歡便喜歡吧,她沒有喜歡過人,又怎知,喜歡一個人是復雜的還是簡單的呢?
良久,拿起酒壺為自己倒了一杯,又為對面的人倒了一杯,“好。”
一瞬間,青璇忽然覺得自己呼吸不暢了,但是很快他便恢復了正常,拿起自己的酒杯站起了身,兩步便走到了雲嬅身前,低頭看著女孩一笑,笑得一往情深。
雲嬅抬起頭來看著他,依舊是用沒有表情的表情回應著他的笑容,酒杯探過來,她偏身從桌上取了酒杯在手中,剛要與他碰上,他卻忽然拐了手臂,繞過她的手臂舉著酒杯,挑釁般地看著她。
雲嬅眼中的冰寒之意益發濃烈,卻忽然勾起了嘴角,就著這個只有在洞房裡才有的姿勢干盡了杯中酒。
酒水剛剛下肚,青璇的唇便覆了上來,男人口中尚有還未咽下去的酒,辛辣清香味道的液體在兩人口中蕩漾。
雲嬅手一松,酒杯掉落在地,一聲脆響,女孩雙眼中精光一閃,頭還未來得及偏過去,青璇的雙臂便緊緊摟了上來,托著她的後腦,逼著她將自己口中的酒咽下去。
舌頭滑過她的牙齒,逗引著她的舌尖,感覺到她並沒有回應,便將舌頭探入地更深,直到抵在她的喉嚨上,聽到懷中的人一聲受不住侵犯,窒息般的呻吟,這才滿意地收了舌頭。
一手摟著女孩的肩膀,一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嘴唇稍離開了些,女孩嘴角邊流下一些液體,不知道是口水,還是沒來得及咽下的清酒,就又吻了上去,在她的嘴邊輕輕舔著,感受著滑膩的白玉脂般的觸感,看著女孩清冷的眼神變得朦朧,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青璇一聲輕笑,捏著她下巴的手順著脖頸撫上了鎖骨,繼續向下……
身下的人身體一僵,青璇的手被抓住了。
“夠了。”雲嬅抓住青璇的手,將他緩緩卻堅決地推開,眼中恢復了往日深藏樂萬年寒霜的氣息,“暖和夠了。”
青璇有些失落地退了兩步,臉上又蕩起那漣漪般的笑容,“你倒是不貪心。”
……
派中弟子抱了一摞文書進來的時候,恰好看見青璇在為雲嬅研磨,小心翼翼地將文書放在宮主寬大的案幾上,偷眼看了看,碰上雲嬅抬起頭來沖他一笑,那弟子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向後退著踉蹌了兩步,見了鬼似的跑了出去。
雲嬅望著遠去的弟子的背影又是一笑,一只手將她的臉轉過去,唇便被堵住了。
“唔……”掙扎著推開他,有些氣喘地微微嗔道:“別鬧,我還有公事要做。”
青璇豈肯罷休,坐在她身邊抱著她的腰,“你做你的事情,我不鬧。”
話是這麼說了,手下動作卻是不停,輕輕撫著她的發絲,感受著光滑如緞般的觸感,將垂在她眼前的頭發別到耳後,細細看著她的側臉,果然不是一般的美,膚如凝脂,眸如秋水,最妙的便是那股清冷的氣質。
他從未在別的女子身上感受到過。
青璇想起自己初見她時的感覺,宛如從天而下的一道冰泉,令人的心中一陣清明,一陣明澈,一陣說不出的清涼涼的舒坦。
便如深海裡的玉珊瑚,雪山上的七葉蓮。
而此時此刻,陷在自己懷中的月華宮宮主,專心致志地翻看著文書,少了三分清冷,多了兩分柔和,神態專注恭謹,宛如佛前竹下侍茶的女弟子,讓人忍不住想去引誘,想去撩撥,想看看她熱情似火的一面,該是怎樣的惑人。
溫熱的唇貼上她的脖頸,舌尖輕輕地舔著細滑的肌膚,牙齒細細磨著女孩的肩骨,口中撲出一團團令人酥麻的熱氣,軟語喁喁,“雲嬅,雲嬅,雲嬅……”
女孩沒有看他,眼睛盯著文書,胳膊肘撞了撞他,似是有些難耐地擰了擰身體,他不管不顧地繼續舔吻著,呢喃著,更加過分地扭過了女孩的頭,湊上去咬住了女孩的唇。
紙張散了一地,滿室春光旖旎,喃喃私語,點點呻吟,青璇的手從女孩的胸部向下游移,仍是被逮住了,雲嬅輕輕推開他,面上現出一點微紅,“別太過分了。”
青璇悶哼一聲松了手,低著她的額頭廝磨了一會兒,咬著女孩的耳朵低語,“我去給你倒茶。”
……
兩人的事兒,月華宮都傳開了,安夜白和祝展顏心中歡喜,將宮中事物全都攬了過去,“師伯和小紫走了很久了,你都快一千歲了,總不能鎮日跟個大家閨秀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身為月華宮宮主,便該有豐富的經驗和過人的見解,這些卻不是藏在家裡就能學到的本事,最近宮中事務不多,下面的那些弟子也都練出來了,你便撒開手出去游歷一番,長長見識也是要的。”
雲嬅面無表情,曉得他們是為了什麼要趕自己出山,也不點破,連行裝都沒拿,空手下了山。
沒有提前告知青璇,半日不到他便追了來。
“怎麼下山也不說一聲?”
時近隆冬,冰寒地凍,青璇脫下自己身上的裘皮大氅披在她身上,“瞧你,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這手難道不是你的?難道是我的不成?”
雲嬅冷冷地看著他將自己的手塞進懷裡,沉了一會兒,便靠近他懷中笑了起來,笑容極是淺淡,青璇看得失了神。
先是到人間逛了幾日,冬季的江南,依舊是滿目黃綠之色,細雨澆濕了青石板路,尋一家窗臨河邊的小酒肆,燙一壺清酒,嚼幾粒花生米,偎在那人的懷裡一起向窗外看去,河邊泊只烏篷船,落得如細粉似的雨絲迷蒙了兩人的眼睛。
黃昏之時,雨便停了,露出即將落山的夕陽,天邊晚霞濃烈,映到女孩的臉上,青璇恍惚看見一抹奇異的紅。
夠不夠悠閒?夠不夠暖?
不夠?那便去尋更悠閒更暖和的所在。
不到半日便回了北方,青璇帶著雲嬅進了蛇族少主卓雅的窩。
蛇屬冬眠動物,可是卓雅卻捨不得浪費這一冬日的大好時光,整個宅子的地底下生了炭火,沒日沒夜不停地燃燒,暖和的宛如陽春三月,更是少不了一群狐朋狗友們的尋歡作樂。
在這裡住了不到一個月,吃了大大小小十幾頓酒席,到了後來,雲嬅對那些酒席上的摟摟抱抱竟也見怪不怪了,卻依舊是坐在角落裡笑得淺淡。
青璇自然沒有再左擁右抱,某一時有人好亂樂禍般地譏笑起他來,他也只是眨眨眼,晃著手中的折扇,笑得斯文又從容。
待到真的春暖花開之時,兩人又回了人間。
這次去的是帝城鳳京,天朝大都,盛世繁華。
兩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行人皆是側目而視,青璇貴氣天成,雲嬅氣質高雅,走過路過的人紛紛猜測兩人不定是哪家的王孫貴胄。
恰逢春祭社日之節,皇朝帝王舉行祭祀大典以祈膏雨,城裡熱鬧地能踩死了人,兩人便退到了城外的小山村裡,村裡也在慶祝,每家農戶都獻上自釀的土社酒,在高大的榕樹下飲酒作樂,唱歌跳舞,不醉不休。
兩人接受教訓,換了普通的裝扮,改頭換面成村夫村婦,加入到人群之中,跟著鬧到了月上中天,這才盡興地離去。
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歸。
城門關了,無處可去,所幸此處離天姥山不遠,兩人便偷偷摸摸地上了紫雲頂,進了月華殿。
進門檻的時候雲嬅一腳沒有抬起來,差點被拌個跟斗,青璇順勢扶住她,將她抱了起來,懷中的女孩滿面酡紅,醉眼眸斜,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攤開了指了指鏤空雕花的屏榻,“別……不在那裡睡,那裡……那裡冷……”
青璇心中一陣憐惜,固執地將她放在了屏榻上,隨手將榻桌取下放到了一旁,轉過身來卻見她坐了起來,“我說這裡冷呢……唔……”
青璇撲上去將她蓋住,嘴唇蓋上嘴唇,身體蓋上身體,一手撕了女孩的衣裳,露出半只香肩,雪白的酥胸半露半掩,“有我在……你怎麼會冷呢……”
女孩睜開眼看著他,眼中漏出半分清明,隨即淺淺一笑,雙手摟上青璇的脖子,“你想要我?”
青璇沒有抬頭,撥開她的衣裳吻著她的鎖骨,“你若不願意,我隨時都可以停下來。”
雲嬅沒再言語,松開眉頭,微微瞇起眼睛,眼中的清冷與傲然漸漸褪去,似乎不想被這人看到自己其他的情緒,將眼睛閉了起來。
青璇順著女孩的鎖骨一路吻下去,舌尖卷上女孩胸前的嬌嫩,抓在自己後背上的手一緊,他抬起頭來,看到女孩死死咬住了嘴唇。
男人浮起一絲捉狹的笑意,身子向上挪過去,吻在女孩白淨的脖頸上,一手揉捏著女孩的嬌嫩,一手伸出一根手指來,伸進了女孩的口中。
“唔……嗯……”失去了牙齒的鎖緊,令人血脈噴張的呻吟聲點點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