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靠近,因為近了他會發現自已的存在,於是只遠遠望著,眸子裡有晶瑩閃爍。
自那間屋裡傳出女子亢奮的嬌吟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
她只希望在裡面與那女子行魚水之歡的,不是歸海雲夜……
他們做多久,火狸狸便在那牆頭流著眼淚坐多久,終於,門被打開,一紅衣女子衣衫不整的走出,只見那女子姿色妖嬈,神情撫媚,嘴角一顆美人痣。
接著,亦是歸海雲夜敞著胸懷,立於門口,神色有些闇然。
竟真的是他……火狸狸失聲痛哭起來,翻身跌下了牆。
歸海雲夜覺得不對,朝那牆頭看去,亦是空無一人,也只以為是錯覺,便關了房門。
翌日一大早,歸海雲夜回到離影閣,便見火狸狸雙眼紅腫,看著自已的眼神滿是幽怨。
問她,她只說:「沒事,昨晚睡前喝多了茶水,一覺睡醒眼睛才腫的。」
歸海雲夜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只貼心的取了熱毛巾來幫她敷著,火狸狸則遣下了宮女,撲在他懷裡,「抱抱我……」
「怎麼了?手臂怎麼受傷了?」歸海雲夜放下的心再次懸起,心疼與不安的抱著她。
火狸狸不說話,猶自脫起他的衣服來,歸海雲夜起初還做反抗,後來乾脆倒在床上,任她在自已身上胡作非為。
當她看到他胸前的齒痕與抓痕時,眼淚又不爭氣的簌簌而下。
「這是怎麼回事?」
「只是……昨晚跟一兄弟打架……他耍無賴弄的……」歸海雲夜有些心虛的回答。
這個答案卻更是讓她失望,給了他解釋的機會,他為何還要撒謊……
「哪個兄弟?你好像從來沒在我跟前提起過你有朋友或者兄弟的……」
「新認識的,改天帶你見見。」歸海雲夜推開她,匆忙把衣服穿好。
火狸狸心灰意冷,擦乾了眼淚冷笑著下了床,坐在外面不言不語,後看著歸海雲夜頹廢的離開。
此後,歸海雲夜便消失了一般,未出現在離影閣,也未在皇宮隔壁的院子裡出現過。
她不是正經的古人,更沒有古時女人三從四德的意識,容不得自已的男人與其他女人有染,只是為什麼他不解釋,甚至這麼放任自已傷心,就離開了呢……
沒有歸海雲夜的日子,火狸狸夜夜以淚洗面,少了依靠,更覺孤單,軒轅絕塵為了國庫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一時也忽略了她。
她也樂得輕鬆,每日陪著雪兒與卓兒,倒也自在,時間久了,便慢慢把那些傷心事給淡忘,埋在心底了。
轉眼間已是雪花漫天飛舞,火狸狸總算見著了離影閣外的梅花盛開,那一簇簇鮮紅在積雪的包裹中堅韌不拔的綻放著
軒轅絕塵仍舊沒有在劉胖子那裡逼出國庫銀兩的下落,卻偏偏在這時鬧出了雪災,一時人心恍恍,有多少人被長埋於雪下,已是未知。
她曾在電視上見過那些災難中死亡的場景,亦明白失去親人無依無靠的感受,此刻則變得悲天憫人起來。
因此,當軒轅絕塵再次要求她嫁人時,她毫不猶豫的接受了,沒有威脅,亦沒有掙扎,因為國庫空著,沒有辦法接濟那些受災的百姓。
「那男人真的富可敵國?」火狸狸在與軒轅絕塵商議中,提出這樣的疑問。
軒轅絕塵只神秘一笑,便點點頭,後又告知她,該男子極少露面,但每月初一會去京中最有名的煙花之地,尋一貌美女子帶回家,但從無娶妻的意願,因此她勢必要想辦法嫁給他,只有夫妻才無你我之分,這樣方可掌控他的家產。
火狸狸悵然若失,從他的笑容與這些信息裡,已猜出個大概來,不由的淒苦一笑,沒想到他們在分別了數月後,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面,且……再次成為她的妻。
她還能再奢望什麼,她竟不知他有萬貫家財,亦不知他還藏有多少秘密,火狸狸萬般感慨。
大年初一,很好的日子,她卻提前半月離開皇宮,混進京都最有名的煙花之地「醉香樓」。
重新操起才藝,在醉香樓裡做了個只賣藝不賣身的藝妓,化名梅兒。每日紗巾遮面,劉海重新梳了下來,容貌幾乎全被遮掩,半月下來也相安無事,無人騷擾,真正理會她的,也都是那些欣賞了她琴技的正人君子。
再說她每日彈的曲子,便是那首她與司徒明軒一同創做的月夜,曾發誓只彈琴與他一人聽,如今她不但每日彈琴給各式各樣的人聽,且專彈那首月夜,愈彈心裡便愈舒暢。
大年初一這日,她與那老鴇商議了自已要賣身的事,便在這日舉行了一小場拍賣儀式,就等著那富可敵國的……夜不歸……公子。
得知他另一個名字叫夜不歸時,她方明白初見他時,那女子為何會喚他做歸公子了,一想到這裡,火狸狸便心生苦澀。
不知是因她新來的緣故,這裡的所有姑娘都在她面前絕口不提夜不歸的事,因此半月來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拍賣式上,她是直接穿了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的,因此她也不必擔心會洩露什麼,只靜靜的坐著,透著紅蓋頭,觀察著在坐每一位客人的鞋子。
「今日大年初一,老身先給客官們拜個年,今日拍賣的是我們醉香樓裡新來的梅兒姑娘。」那老鴇洪亮的嗓音開始響起。
台下立刻議論紛紛,有些常客半月來聽琴,也始終好奇著她的樣貌,便有人問道:「長相如何?」
那老鴇一聽,這問題自是問到她心坎上了,於是便激動起來,「說真的,老身我幹這行多年,從沒遇到過這麼標緻的姑娘,那簡直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吶,老身我一直藏著,就是為了挑今天這個好日子才出手的,逢年大喜啊。」
「即這樣,我出五百兩。」
「五百兩太少了吧,我出一千兩。」
「一千一……」
台下熱鬧紛紛,台上朦著蓋頭的火狸狸心裡澎湃,聽這些喊價的人均是陌生的聲音,莫要等不著歸海雲夜來,便被賣出去了才好,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這時,忽然一陣高昂的聲音響起道:「十萬兩!!」
「大叔,有沒有搞錯,十萬兩能買下醉香樓裡所有的姑娘了。」有人不屑的唏噓著。
火狸狸只聽人叫大叔這二字便傻了眼,且喊價那人的聲音,聽起來的確年長。
那老鴇唯恐那人後悔,便匆忙吼道:「十萬兩一次,兩次,十萬兩三次,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