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四五日,紫婉已經可以下床了。但是還是不可以劇烈運動,這幾日,她一直沒有見過沐晨軒,君行雲也默契的不提這個名字。
她靜靜地坐在段府的亭子裡望著湖面發呆,天朝的冬天不太冷,類似現代的上海一樣,偶爾還會飄起小雨。紫婉緊了緊披著的外衫,長長的歎了口氣。
一股熟悉的冰冷縈繞在周圍,紫婉下意識的回過頭,沐晨軒站在不遠處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他的眼睛明澈如水晶,眸中神采亮如一斛星光。不只是漂亮,那眼中有純淨如水的溫情,洞察睿透的靈氣,還有不能折損的剛毅,堅柔並存,聰慧不疑。他的雙眼,墨黑的秀眉和挺立的鼻樑,緊抿著的唇線清晰的嘴唇,曲線俊雅的下頜,如此清秀俊美,卻是如此堅定不屈……
「沐閣主,這麼早啊。」紫婉笑了一下,突然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尷尬的垂下頭。
「早。」淺淺淡淡的一個字,並無其他修飾,也沒有戳破她的尷尬,都該吃晚飯了,還早?
「傷還沒好,就不要出來吹冷風。」見紫婉不說話,沐晨軒有些不自在的開口。
紫婉抬起頭,看著他,微微一笑,「怎麼不見舍妹他們?」
「送回宮裡了。」
「哦。」紫婉站了起來,走到離湖水近離他遠一點的地方。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無語的站著,夕陽無聲的落下,紅光映照在二人身上,她微微側目,餘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斜靠在欄杆上,那樣從容,那樣自然,那樣……美。
紫婉歎了口氣,走到他身邊,靜靜地與他四目相對,良久,她燦燦的開口,「你若再這樣,我真的無法做到忘了你。」
說完,紫婉繞過他離開了。沐晨軒站在原地,雙唇緊緊的抿著,目光飽含深意的望著落日的方向,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就這樣,很長時間。
晚飯時,聽說長卿回來了,紫婉有些激動。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滿桌的飯菜,不時的瞥向門口。果然,一抹青綠的儒雅身影飄了進來,紫婉見了他,嘴角微微上翹。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醒了!」段長卿一揚眉,十分的商人范兒。
紫婉嗤笑一聲,「長卿大哥,這一年多不見,你一見面就要和我鬥嘴?」
段長卿微微一笑,「我可不敢和你鬥嘴,不然啊,我怕是沒什麼好下場!」說著,還不忘看看其他人,「哎?怎麼不見軒……呃……沐閣主?」
紫婉也有些奇怪,她微微轉身看著君行雲,君行雲歎了口氣,「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
「主子,沐閣主讓小的跟您帶個話,他有急事要處理,估計呀得過個把月才能回來。」一個小廝走了上來,在段長卿耳邊低語。
段長卿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憂慮,「不會是那件事吧……」
「什麼事?」紫婉挑了挑眉。
「呃,沒什麼,來,咱們吃飯吧,他不在也好,他在啊,我們反而拘束了。」段長卿欲蓋彌彰的迎上飯桌與君行雲聊了起來。
段長卿:「久聞君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啊!」
君行云:「段公子過獎了,段公子如此年輕有為,儀表堂堂,君某自是十分欽佩啊!」
段長卿:「哎呀,君兄太過自謙了,段某與沐閣主和君兄比起來那是差的太遠了。」
他頓了頓,又道,「倒是紫婉這丫頭,艷福不淺呢!」
紫婉一愣,氣道,「你什麼意思?怎麼扯到我頭上了,他是我師傅,師傅你知道不知道!」
段長卿神秘的一笑,「那不是你師父是不是就可以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紫婉有些臉紅的低頭吃飯。
君行雲不置可否的一笑,段長卿則噘起了嘴,「長卿大哥說的可不是君兄,我說的是……」
「吃飯!你還要不要吃了!」紫婉抬起頭打斷他。
段長卿突然感慨的搖了搖頭,「吃吧,也許過幾日,就吃不下了。」
「什麼意思?」紫婉放下碗筷,有些不解的望著他。
「沒,沒什麼。」段長卿掩飾的一笑,「我的意思呢,就是到時候找到寶藏了,怎麼還會稀罕段某家的粗糧呢!」
紫婉愣了一下,沐晨軒倒是挺相信他的,這些事都告訴他,不過,段長卿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值得信賴。
「對了,我送你的天山神獸呢?」段長卿有一掛沒一掛的說著。
紫婉滿臉哀怨的望著他,「被沐晨軒充公了!」
「充公?!」段長卿顯然有些不相信。
「是啊,小白跑到他頭上臥著,他一生氣,就給收走了!」紫婉歎了口氣,放下了筷子。
「小白?你給它起的名字?」段長卿笑了笑。
紫婉點了點頭。
「倒是個應景兒的名字。」段長卿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他是這種人啊!」
「他是哪種人?沒心沒肺,冷血動物!」紫婉嘟著嘴,無聊的把玩手裡的茶杯。
段長卿張開了嘴,又嚥了回去,他只是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君行雲靜靜的看著,眸中閃過一絲皎潔的笑意,段長卿,肯定知道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