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宵清夢殤千年 繁花落盡知春老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用身體還你!
    郝聽突然之間,就體會到了宇文治的感覺,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離開自己,只剩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

    郝聽趴在大青騾子背上抽泣著,而大青騾子也垂頭喪氣的,在路邊的野草上面嗅來嗅去,百無聊賴的樣子。

    忽然,大青騾子「嘎嘎」地歡叫著,郝聽抬起頭,遠處一匹白馬迎著光而來,馬上的男子紅衣黑髮,幾乎像是踏著風。

    郝聽突然就想起來一段很經典很悲情的台詞:「我的夢中情人,他是一位蓋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會穿著金甲聖衣、踏著五彩祥雲來娶我·······可是,我算出了開頭,卻沒算出這個結局·······」

    轉瞬金礪就到了郝聽身邊,大青騾子不知怎麼歡喜才好,甩動著四蹄,大舌頭在白馬臉上一連串地舔著,白馬還是淡淡的模樣,任由大青騾子胡鬧著,偶爾會蹭一蹭大青騾子頭頂。

    郝聽仰著頭,呆呆地看著郝聽,一滴淚珠還掛在睫毛上,被太陽照射,閃著五彩的光芒。金礪伸出食指在郝聽睫毛上一蕩,圓圓的淚珠在金礪指腹上。

    「你怎麼又回來了?」郝聽用袖子在眼睛一抹,臉色發紅。

    金礪淡淡地瞅著郝聽,「我就是回來看看我走後,你會不會哭?」

    「嘎?」郝聽微張著嘴,回來就是為這個。

    金礪不耐煩地皺眉頭,「你還有沒有話要說。」

    見郝聽不答話,金礪又要掉轉馬頭,郝聽慌得趕緊伸手拽住金礪的袖子,金礪臉上有一絲的笑意,斜睨著郝聽。

    郝聽訥訥地說不出話來,金礪臉上那一絲笑意也消失了,冷冷道:「郝聽,你不能像一個小孩子那樣,這也想要,那也想要。要不到,就耍賴。你要我還是不要?」

    郝聽紅著臉,這個人說話從來都是這麼直接。

    「要,還是,不要,你只需要說一個字,或是兩個字。」

    郝聽還是猶豫,金礪猛地掰開郝聽手指,郝聽另一隻手又上去,金礪又掰,郝聽乾脆兩隻手都上去,死死抱住金礪脖子,「你再等我幾天好嗎?到了太原,你再多等我十天,如果十天我不出來,你就走。如果我出來,你就娶我。反正你已經過了娶媳婦的年紀,是個老男人了,別人也不願意將大閨女嫁給你。」

    郝聽前邊還說的好好的,後邊·······

    金礪半真半假地怒了,「我要是站在大街上吆喝一聲,都不知道多少人家願意把閨女送上門來!」

    「那別人更不敢了,都會說,你瞧這人,人摸狗樣的,可惜是個瘋子。」郝聽摟著金礪脖子不撒手。

    金礪又好氣又好笑,心裡卻歡喜得很,將郝聽從大青騾子上抱過來,裹在自己的披風裡,低低道:「唉,我上輩子肯定是害得你家破人亡,顛沛流離,這輩子就是還債來的。」

    郝聽想起陶櫻說的還債,這時候才明白,不是宇文治欠了自己的債,而是自己欠了宇文治的債,這債務之巨大之深重,肯定是上輩子殺了宇文治的父親,都說父仇不共戴天。

    兩人迤邐著一路向太原,因為時不時有些小的戰禍,兩人故而也很小心,走走停停,居然也用了四個月才到太原。

    進了太原境內,那些戰火都拋在了外面,太原還是那麼熱鬧富裕,行人在街上都是紅光滿面的,衣裳華美。

    只有金礪和郝聽兩人長途跋涉,容顏消瘦,一副風塵僕僕、灰頭土臉的樣子。

    在街道兩側的牆上貼著佈告,說是唐國公府上一位貴客得了重病,希望懸壺濟世的神醫能夠上府醫治,重金酬謝等等。

    這佈告有新有舊,不用猜,郝聽都深信這位貴人一定就是宇文治。

    金礪攥著郝聽的手,緊緊的,目不斜視。

    兩人住進了客棧,洗洗涮涮,換了身乾淨清爽的衣服,金礪牽著郝聽的手出去吃飯,吃了飯又拽著郝聽在大街小巷地逛著,一直到深夜才回來。

    睡覺前,金礪對郝聽道:「明天,咱們再去逛逛,給你買兩身漂亮的衣裳,我還沒有給你買過珠釵呢?」

    「好!」郝聽點頭。金礪俯下頭,在郝聽額頭上輕輕一吻。

    兩人都不說明天郝聽要去唐國公府的事情,不提,這事情也在心裡。

    郝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就如翻烙餅一樣,來回動著,忽然郝聽披衣而起,輕手輕腳地帶上門,走到隔壁,敲金礪的門。

    金礪並不起來開門,郝聽知道金礪沒有睡,因為聽見了金礪的翻身時候床的響聲。

    郝聽就這麼不緊不慢地敲著,最後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金礪起來了,腳步聲移到門口,就停住了,郝聽清楚地聽見金礪的呼吸聲。

    但是仍然不開門,郝聽低聲道:「金礪,開門。」

    半晌,門忽然打開,金礪站在門口,白色的中衣,被清冷的月光一照,竟然發射出寒光來,帶著些寒意,不如白天的暗紅色袍子那樣溫暖。

    郝聽也不說話,猛地撲上去,封住了金礪的唇。

    力道之大,將盡量撞得向後退了一步,然後穩穩站住,接住郝聽,鬆鬆地攬著郝聽的腰,郝聽的唇可能是撞到了金礪的牙齒上,鈍鈍地痛,唇齒間有一些血腥味,可能是破了。

    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郝聽撞過來,能夠將金礪撞翻。

    大家都已經長大了,遠遠地超過長大,而是成熟的快要老去了,成熟得快要腐爛。

    金礪不動,任由郝聽在自己唇上肆虐著,緊閉著雙唇。

    郝聽有點想笑,更多卻是想大聲地哭喊,自己這算是用身體來還金礪這麼多年的情債嗎?郝聽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是還有別的什麼可以還給金礪嗎?

    金礪後退一步,推開郝聽,俯在郝聽耳邊,魅惑道:「郝聽,說你不懂男歡女愛,你真的是不懂,這時候,你不應該過來,而是應該給我留個念想,就用這個念想吊著我,讓我繼續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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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是這麼純情,哦,我都怨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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