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宵清夢殤千年 春色正濃,奼紫嫣紅迷人眼。 第三百五十三章 就讓世界和我們一起毀滅吧!
    郝聽在街上吃了早飯,向人打聽了郡臣府所在,逕直去了。

    由於天色尚早,街上的行人寥寥,厲金也沒有躲藏蹤跡,不遠不近地跟在郝聽後面,可是郝聽一直沒有回頭。

    雖然郝聽沒有回頭,但是知道厲金跟在後面,因為吃早飯時候,厲金就在對面的鋪子裡,厲金這樣的人在哪裡都是鶴立雞群,像一個發光體,想不發現都難。

    何況厲金總是穿著各式各樣的暗紅色袍子或是長衫,很是風騷,整得像新郎官一樣,隨時準備入洞房。

    郝聽躲在郡臣府的拐角,眼巴巴地看著郡臣府門口,厲金坐在不遠處的一家茶館裡,茶水上了很久,一口也沒有喝,就那樣看著郝聽。

    街上行人漸漸多了,吆喝叫賣聲也濃稠了。

    忽然,郡臣府小門打開,宋留從裡面出來,也沒有帶隨從,一個人,站在府門前的台階上,左右看一下,靜靜站了一會兒。

    過來過去的老百姓親熱地和宋留打招呼,而宋留也叫出老百姓的名字寒暄,看來,宋留官聲不錯。

    宋留好像也沒有什麼目的地,就那麼隨意地逛著,偶爾停下來左右看看,和買瓜的大嬸子說一會兒家常,有時又會和趕車的大爺談一會兒閒話。

    一錯眼的功夫,宋留走進了趕車大爺後面的巷子,郝聽稍一猶豫,跟著進去了,就是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巷子又長又深,宋留不見了,郝聽走到巷子底才發現,巷子左邊還有一條更小的巷子,日光被前邊的兩層樓鋪子擋住,照不進來,郝聽進去,才發現宋留默不作聲地貼牆站著,深深地凝望自己。

    郝聽手足無措,突然轉身,向巷子外面跑去。

    厲金穿著暗紅色的長衫就站在巷子口,明亮的陽光在他身上跳躍。

    郝聽沒跑幾步,就被人從後面抱住,宋留灼熱的呼吸噴在郝聽脖子裡,「你既然不想見我,還來嶺南做什麼?」

    郝聽被宋留就地一轉,緊緊摟進懷裡,力量之大,郝聽幾乎聽見自己骨頭的「卡嗒」聲,心裡甜蜜、灼熱、苦澀、冰涼。

    宋留雙臂鐵箍一般勒住郝聽,摟了一會兒,低聲道:「郝聽,我在做夢嗎?」不等郝聽回答,又道:「我一定在做夢!」

    騰出一隻手,撩開郝聽的紗幕,抬起郝聽下巴,宋留咧嘴樂了,「不是做夢!真是你!」歎息著將郝聽圈進懷裡,郝聽一直默默流淚,這個懷抱是多麼溫暖,可是不屬於自己。

    過一會兒,宋留雙手捧起郝聽臉,拇指揩去郝聽眼淚,「你還是這麼美!」

    郝聽現在一點也不美,消瘦蒼白,臉上一點肉也沒有,就剩一層皮,都是前一陣子假死鬧的。

    而在宋留眼裡,郝聽什麼時候都是美麗的。

    那次重逢,宋留道:「你是狗尾巴草,爺也喜歡得緊,當成寶,牡丹來也不換。」

    郝聽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哀傷。

    郝聽也擦去宋留腮上的淚珠,手指在宋留唇上短短的鬍髭上劃過,「你都留鬍子啦!」雙目明亮,唇邊俱是笑。

    好像兩個人中間沒有隔著六年漫長的時光,沒有隔著宇文治,也沒有隔著宛露,只有郝聽和宋留兩個人深情凝望,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宋留眼睛貪婪地在郝聽臉上逡巡,恨不得將郝聽看進眼睛裡,這樣每天一睜眼看見的都是郝聽,再也不用分離,再也不用思念。

    宋留呼吸急促,猛地,唇就壓下來,凶狠絕望。

    宋留從來都是溫情款款的,情意深深的。

    宋留噙著郝聽唇,狠狠地用盡力氣吮吸著,撬開郝聽唇齒,糾纏著郝聽舌頭,攻城略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轉身將郝聽抵在牆壁上,宋留身子完全貼過來,每一個細胞都在歡騰,幾乎都要忘了郝聽甜美的味道,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望著,像是一個行走在沙漠裡,缺水就要死掉的旅人忽然遇到了甘泉。

    郝聽腰被宋留匝著,雙腳都被宋留提的離開地,如一株柔弱的萱草,緊緊依附著宋留。

    這樣的唇齒相依,這樣的唇舌糾纏,這樣的身體纏綿還不夠,不夠,不夠,遠遠不夠,宋留一手托著郝聽後腦,將郝聽使勁壓向自己。

    兩人不像是親吻,更像是殊死搏鬥,雙方都想把對方吃了。

    火焰從兩人舔舐的唇舌開始熊熊燃燒,迅速蔓延了全身,每個毛孔、每滴血液都在燃燒。

    兩人都被這熊熊大火燒得失去理智,宋留瘋了,郝聽也瘋了。

    郝聽雙手勾著宋留脖子,腿都盤在宋留腿上,激烈地回吻著。

    天塌了,地陷了,山崩了,海干了,世界就這樣毀滅吧!

    兩人不知親吻了多久,宋留依依不捨地離開郝聽唇,滑到郝聽耳邊,哽咽著,「郝聽,我們走吧,現在就走,對!現在就走。」

    宋留放開郝聽,扯著郝聽手就往外走去,郝聽被拽著走了兩步,腦子逐漸清醒,抬頭看見巷子口站著的厲金,他一直都在,見兩人朝外走,一閃就不見了。

    郝聽站住,「去哪裡?」

    「哪裡都可以!」宋留又拽郝聽。

    「哪裡都不可以!你夫人孩子怎麼辦?」郝聽覺得自己真得很殘忍,為什麼一定要說出來。

    即使不說出來,最多走到巷口,宋留就會清醒過來,到時候叫宋留情以何堪,不如讓自己殘忍吧。

    宋留陡然站住,背抖得厲害,也就一會兒,宋留道:「不管他們!」

    直到現在,宋留也沒有想過要郝聽過來和宛露共侍一夫,只是想著和郝聽一對一的白頭到老,他們中間誰也插不下。

    可是現在,他們之間隔了太多人,太多事,時光不能倒流,再也回不到從前。

    宋留忽然想起方省涯說的一句話,「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郝聽從宋留手裡抽出手,宋留手又追過來,郝聽堅決地掙開,笑道:「我答應過你,一定會來還你手絹的,你看,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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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到這裡,風大人的心都要碎了,眼睛酸酸澀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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