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宇文治遮住自己眼睛，在與他唇角小痣相同的位置親吻著，說出那樣貼心的話，根本不是對自己說的，他想要傾訴的人是郝聽，他想要的皇后也是郝聽，可是郝聽不稀罕。
瞬時間，歌湛想笑，想笑這命運是個怪圈，甲愛著乙，可是乙不愛甲，而丙丁等偏偏愛著甲，但甲的眼裡只有乙。
歌湛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宇文治嘴角的小痣處，「皇上，要是您心裡還放不下郝聽，就赦免她吧。」
宇文治眼裡有狼狽的熱情，呼之欲出，轉頭，將銅鏡扶起來，銅鏡裡兩個幾乎相擁的男女，「你不嫉妒嗎？」
「嫉妒，嫉妒得恨不得她死去，或是臣妾死去。」歌湛眼睛的顏色藍得發黑。
宇文治吃驚，看著歌湛，其他嬪妃絕不敢這麼坦白，即使心裡比這還要恨，面上也是嬌俏溫柔的。
宇文治笑笑，兩隻手指捏著歌湛食指從唇角的小痣上移開，「她在朕的心裡已經死了。」
歌湛背過身去，慢慢解去衣服，渾身結實修長，豐胸、細腰、肥臀，比中原女子豐滿狂野，心裡在冷笑，「郝聽即使死，也死在你心裡吧。」
宇文治涼涼的指尖從脖子中間出發，沿著脊椎，一粒一粒數著，停留在歌湛尾椎骨處，慢慢地轉圈，「有沒有想過回突厥？」
歌湛一顫，沒有說話。突厥，夢一樣的地方。連天的碧草，斑斕的野花，肥美的牛羊，廣闊的天空······
「你哥哥沙缽略病了，很嚴重。」宇文治頓一頓，歌湛仍然沒有回答，「而處羅候虎視眈眈，雍虞閭體弱多病，畏縮懦弱。若是處羅侯做了可汗，不久兩國之間一定再起紛爭，到時候，遭殃受苦的都是普通百姓，一邊是你的子民，一邊是朕的子民。」
歌湛抑制不住的發抖，抱緊雙肩，想要汲取一些溫暖，擢封自己當皇后就是為了這個嗎？
宇文治將外衣敞開，裹著歌湛，從身後摟著她，「你忍心沙缽略大位旁落？你忍心沙缽略心愛的可賀敦變成處羅侯的女人嗎？你忍心你的子民受苦嗎？」
「那皇上忍心歌湛嗎？」歌湛向後貼著宇文治。
宇文治愣住了，說不出話來。
久久，才低聲道：「你永遠都是朕的皇后，直到朕死，都不會改變。你想想，你若是登上可汗之位，睥睨天下，朕與你共同執掌這浩瀚九州、萬里江山，是何等的快意！」
「可是我只想做你的皇后，你就我一個，我也就你一個。」歌湛忽然轉身，盯著宇文治眼睛。
宇文治笑了，特別的蒼涼，「可以嗎？你們不都是想離開朕，離開皇宮嗎？」
「我不想離開！」
「可是你必須去做突厥的可汗，你我至少能夠保突厥、大周兩世的安穩，你之後，琛兒繼承你的汗位。」
一切都在宇文治的算計裡，歌湛苦笑，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
十月十八，舉行冊封大典，皇后不是玉貴嬪王衍，而是藍貴嬪歌湛。
並且大赦天下！
很多大臣上書反對，主要是理由因為歌湛是突厥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也有一些大臣明白宇文治的用心，上書贊成。
但是不管反對還是贊成，這都阻止不了宇文治，宇文治不再是以前那個兒皇帝，現在大權獨攬。
但是宇文治還是開了朝會，就短短幾句話就叫所有人都閉上嘴，「我朝公主和親突厥，皆為可賀敦；為何突厥女子不能為大周皇后？難道泱泱中華、萬邦來朝，其胸襟氣度竟不如番邦突厥。何為異族？皆是我大周子民。眾卿如此器量，如何胸懷四海、放眼九州？」
皇后歌湛穿著大紅的山河裙，合歡襦上繡著展翅的鳳凰，勾勒地閃閃的金線，在陽光照耀下，讓人睜不開眼睛。
皇上宇文治站在高台上，看著皇后歌湛從底下的台階一步一步走上來，手裡捧著皇后的印綬，身後逶迤著長長的外裙。
那次，自己也是這樣迎接自己的皇后，高鳳棲！
歌湛雲鬢端莊，花容雪顏，美麗中又帶著勃勃的英氣，一雙藍眼睛如深海一般晦暗幽藍，所有人都被歌湛雍容的氣度、還有這雙藍眼睛征服。
當歌湛站在宇文治並肩的位置，高台四周的大臣和將士們爆發出山崩地裂般的歡呼，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宇文治手裡握著十二鈿的鳳凰金步搖，最終卻沒有給歌湛戴上。
宇文治微笑著牽過歌湛的手，一起走向更高的祭台，共祭天地。
一群嬪妃全部坐在下面觀禮，各色表情都有，簡直是萬花齊放。
麗嬪任綰芬原是南朝名將蕭摩訶的繼妻，後和陳叔寶偷情。在宇文治進駐陳皇宮時，從花瓶裡搜出，宇文治將她帶回長安，收入後宮，雖然容貌冠壓後宮粉黛，但是並不如何得寵，而且一直沒能受孕。
別人不知道其中原因，可是任綰芬自己最清楚不過了，每次歡好過後，宇文治都讓她喝下一碗藥，怎麼能懷上孩子。
任綰芬使盡全身解數，也沒能讓宇文治鬆口。
宇文治道，朕喜你柔媚可人，你想朕為你提供富貴榮華，各取所需，其餘的不要妄想。
現在看著皇后歌湛與宇文治肩並肩、手牽手，恨妒交加，手指緊握著扶手，生生磕斷長長的指甲。
坐在麗嬪下手的是梅嬪沈鶯，原來沈鶯應該坐在任綰芬上首，以前任綰芬都是叫沈鶯姐姐的，因為針刺郝聽的事情被降了一級，將為充華，雖然後來升上去，總歸算著是比任綰芬晉位晚。
薇嬪還是依著以前的稱呼叫「姐姐」，可是任綰芬卻老大不客氣地叫起「妹妹」來，梅嬪心中怨恨，一直看任綰芬不順眼，時不時譏刺兩句。
梅嬪沈鶯心裡也是嫉恨交加，可是看著任綰芬模樣，嫉恨得五官都移位了，心裡大為痛快，慇勤地撿起任綰芬斷了的指甲，道：「姐姐，您可保重身體啊。要是氣壞了，皇上不知會不會心疼啊？咯咯。」帕子掩著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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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沒有想到，竟然是歌湛做了皇后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