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缽略已經得到消息，氣急敗壞，正好地盤都被張仲毀了。不等阿波返回屬地，引兵掩殺，將阿波母親、一干妻妾全部殺死，將阿波全部財物、奴隸、草地佔為己有，才得以喘息。
阿波沒有辦法只好投奔了達頭可汗。
達頭可汗與沙缽略也是多有不和，阿波倒勢，下一個就該輪到自己了，於是達頭聯合張仲率部攻打沙缽略，連戰皆捷，阿波收復失地。
沙缽略三面受敵，且兵將折損了大半，一直沒有得到有效休養，如果再戰下去，這一族就要滅了。沙缽略與可賀敦宇文溶商量，宇文溶致書宇文治乞降。
宇文治籌劃，若是滅了沙缽略，那麼達頭可汗和阿波可汗就不好控制了，於是答應。
沙缽略將其子雍虞閭入朝作為質子。
突厥五部都願意歸屬大周，上書稱臣。自此，突厥大定。
張仲與來護兒守著邊關，互為犄角。
等突厥定了都到了第二年的春末。
天氣微微的熱，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宇文治就早早散了朝會，到同心殿，郝聽居然不在。
問了郝聽貼身伺候的宮女櫻桃，櫻桃道：「主子去昭純宮了。」
宇文治想著，郝聽什麼時候和歌湛熟悉了。
於是宇文治信步去了昭純宮，宮人要通稟，宇文治沒讓，順著聲音找過去。
歌湛是突厥人，不太喜歡中原的那些精美花哨，院子裡也沒有多少花花草草的，比較開闊。
轉過迴廊，是一大片草地，足有四五畝。說實話宇文治還沒有到過這片空地上。
「好，好······」
「儀娘娘加油！」
「藍娘娘加油！」
宇文治站在廊下遠遠地瞧著。
好些個宮女太監圍在一起，鼓掌、跺腳、哄笑的，原來是郝聽和歌湛在投壺比賽。
郝聽一身黑色的緊身短打扮，黑色長靴，長長的頭髮在頭頂用金箍束成一束，臉紅撲撲的，笑得特別明媚，那麼亮的太陽都趕不上郝聽唇邊的笑容，宇文治好像很久沒見郝聽這麼開心了。
郝聽微微分開兩腿，箭握在手中，瞇著眼睛，凝視著遠處的收口很小的銅壺，猛地將箭投出，不偏不倚，箭剛好落在壺裡。
周圍人轟然叫好。
郝聽轉過身子得意地沖歌湛笑，「怎麼樣？」
歌湛一抬下巴，「還沒有比完，現在還是我領先。」
歌湛一身紅色的緊身騎裝，所有頭髮都編成細細的辮子然後合攏束在腦後，美麗的藍眼睛如湖水蕩漾，陽光在裡面灑下細碎的金光。
歌湛自信地環視四周，然後站定，目測著人與銅壺的距離，然後猛地縱身跳起一個後空翻，手中的箭穩穩投出，正中壺口。
那些太監宮女先怔一下，然後如夢大醒，紛紛鼓掌。
就連宇文治也忍不住鼓掌叫好，眾人見皇上來了，跪了一地，宇文治遠遠地抬抬手，「都起來吧。」
眾人也就散了。
郝聽和歌湛福一福，然後郝聽跑過去將銅壺提來，郝聽在跑動時候，高高束起的頭髮在後背上來回甩動著。
宇文治站在歌湛身邊，側臉打量歌湛，蜜色的肌膚，頰上微紅，額頭有細密的汗珠，眸光粼粼，歌湛微微低著眼睛，朝旁邊讓一讓，有點侷促。
歌湛很少和宇文治單獨在一起，這個男人讓自己不自在。突厥敗了，歌湛知道，從開始就可以看到這個結局，歌湛不驚訝，反而心裡感謝宇文治沒有乾淨殺絕，給哥哥留一條生路。
歌湛雖然不受寵，可是也不會失寵，宇文治給了她足夠的自由和安寧，其實比其他的嬪妃更自在。
郝聽提著銅壺慢慢往回走，看著宇文治和歌湛並排站著，覺得真是一對璧人，男的冷酷大氣，女的英姿勃勃。
在這宮裡，郝聽覺得歌湛和宇文治最相稱。
自從郝聽在王衍生孩子那次見過歌湛一次，就迷上了歌湛的藍眼睛，住的近以後，只要得空就往昭純宮跑，很快，郝聽和歌湛兩人就相投了。
兩人都愛玩，都有稀奇古怪的想法並願意動手付諸於實踐。兩人都對自由懷有一份虔誠的渴望。
有時候，郝聽想不通，宇文治怎麼會不寵愛歌湛呢？就在剛剛的一瞬間，郝聽明白了，宇文治其實對歌湛是特別的，這不寵愛是不是就是一種保護呢？
保護歌湛不受傷害，給歌湛清靜，甚至還給了相對的自由，也許，這恰恰就是一種寵愛。
宇文治迎著郝聽走來，郝聽眼睛明亮，臉頰紅彤彤的，臉上細細的茸毛被太陽照得金燦燦的，如一隻鮮美多汁的水蜜桃，要不是當著歌湛，宇文治一定將郝聽揉在懷裡狠狠地咬上兩口。
宇文治似笑非笑地瞧著郝聽，眼裡的慾念一點都不隱藏，郝聽臉忽地紅了，轉過頭輕輕啐一口，宇文治接過郝聽手裡的兩個銅壺，一黑一紅，黑的應該是郝聽的，紅的是歌湛的。
「朕來做個見證。」說著宇文治將兩個銅壺裡的箭都數了數，郝聽的是三十支，而歌湛的是三十五支，歌湛贏了。
「藍妃，你贏了，想要朕獎些什麼？」宇文治笑著，手指輕叩著銅壺，「就在這裡建一個蹴鞠場，如何？你可以組織太監、宮女來場蹴鞠賽。」
歌湛歡喜得傻了，「真的，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歌湛素愛中原蹴鞠，可是在宮裡又不敢太放肆，這下好了，等於皇上允諾，誰也無法非議。
郝聽嘟囔，「輸了沒有安慰獎嗎？重在參與嘛！」
宇文治笑嘻嘻地瞧著郝聽，「安慰獎有，回去朕賞你！」看著宇文治那邪邪的笑，郝聽臉更紅了。
郝聽、歌湛進去換裝梳洗時候，歌湛笑道：「皇上真的很愛你！」語氣很真誠。
郝聽無語一下，突厥人真直接，要是漢人肯定口氣酸溜溜道：「皇上真的很喜歡你。」就是郝聽在現代的時候，聽見電視上男女表白時候說「我愛你！」都是渾身雞皮疙瘩。
咦，真肉麻！郝聽又起雞皮疙瘩了。
郝聽趴在歌湛面前，盯著歌湛眼睛，「你來，我們一起分享啊！」
輪到歌湛臉一紅，眼睛閃開，瞧一眼外面的宇文治，有點惆悵，「這個勉強不來的，他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