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梅嬪沈鶯擰累了,扶著腰氣喘噓噓的,郝聽胳膊胳膊已經被自己咬破了,隔著衣服,嘴裡都是血腥味,渾身像是擱在火紅的烙鐵上,無處不痛。
「王嬤嬤!」
「老奴在。」剛才和梅嬪低語的那個嬤嬤進來。
梅嬪飲口茶,眉眼都是笑,「累死本宮了。宮裡的規矩不用本宮教你,你想個法子,讓這個奴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王嬤嬤朝著郝聽走過來,笑瞇瞇的,眉目慈祥,並不像《還珠格格》上演的那樣兇惡。
「本宮不想看見傷!」
「娘娘放心,奴婢曉得分寸。」
郝聽恐懼地向後爬,這兩個人的語氣就像是買豬肉,客人說:「老闆,我要一斤肉。」
老闆將案板上方鐵鉤上掛著的大塊豬肉取下來,撂在案板上,拿刀比劃著。
客人又說:「我就要一斤,多一錢都是不要的。」
老闆自信滿滿回答:「您請好吧,我這手藝沒話說。」
郝聽胡思亂想著,人已經被拖到院子後面的小隔間裡面,兩個粗壯的宮女乒乒乓乓地將窗戶一關,動作麻利地掛上厚厚的毯子,屋裡沒有一絲光亮。
王嬤嬤慢條斯理地點上一盞油燈,從懷裡掏出一個舊舊的囊,打開,銀光閃閃,郝聽認識,這是銀針。郝聽自己就會針灸,但是這些銀針比郝聽用的要細的多、長得多。
郝聽恐懼地盯著王嬤嬤的動作,淚如雨下,「嬤嬤,您饒了我吧,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王嬤嬤呵呵地笑,「姑娘,你也不要怨嬤嬤,要怨就怨這命,要恨就恨老天,我也要活著。」她將銀針放在燈火上烤著。
「按住她。」
那兩個粗壯的宮女過來死死按住郝聽,郝聽拚命搖頭,王嬤嬤將郝聽下巴一捏,郝聽不由自主地張開嘴巴,王嬤嬤熟練地將一個核桃塞進郝聽嘴裡,然後一根麻布在郝聽張開的嘴處使勁一勒,麻布深深陷進郝聽兩顎,靈巧地在郝聽腦後打一個結。
郝聽發出嗚嗚的聲音,祈求地望著王嬤嬤,眼睛不住地流下淚,王嬤嬤道:「怪不得皇上喜歡,這雙眼睛生的真是美,就連我都心軟了。」
那粗壯宮女不耐煩了,「廢什麼話!」
王嬤嬤將一塊布遮在郝聽眼上,脫下郝聽裡裡外外衣服,就連鞋襪也脫掉,宮女伸手在郝聽胸上狠狠抓一把,咯咯笑:「這一身皮肉倒是細嫩!」
郝聽屈辱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王嬤嬤拿著一根比頭髮絲還細很多的長針,握著郝聽腳,分開腳趾,道:「忍忍就過去了。」猛地扎進郝聽腳趾裡,郝聽眼前發黑,張開嘴可是只有喘息聲,身子猛地一掙,兩個宮女幾乎壓不住。
一個宮女在郝聽肚子上砸了一拳,「再動!」
王嬤嬤手指翩飛,快如閃電,連連在郝聽十個腳趾中間扎針,郝聽開始還一掙一掙的,後來身子就軟了,因為掙不動了。
但是偏偏還暈不過去,能夠細細感受到長針穿越肌肉並在肌肉裡轉動深入時,肌肉戰慄地反應著。
王嬤嬤扎完腳趾縫,又扎郝聽的腋下、乳 房下面一圈、陰 部、肛 門,總之都是極其隱秘,根本不會看出任何痕跡,那細密的針眼幾乎沒有毛孔大。
郝聽的意識有一點模糊,後來也沒有剛開始那樣疼了,神經都有適應性和自我保護的功能,也可能是疼麻木了。
郝聽想起前世,努力地想自己在前世叫什麼名字,可是怎麼也想不出來,應該不是叫郝聽。學校操場上黑壓壓的都是人,校長在上面念著什麼東西,就看見嘴巴一張一合的,小朋友排好隊上台,郝聽排在第四個。
短短的頭髮,頭髮齊眉,穿著海軍藍的小裙子,特別神氣,校長微笑著將一朵紅花別在郝聽領子上,將獎狀捧給郝聽,郝聽雙手接過,校長還和郝聽握握手。郝聽轉過身面對人群九十度鞠躬,台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劉玄一路狂跑,奔進梅嬪的宮裡,只要太監宮女上前阻攔,狠狠就是一個嘴巴子,上得幾個人後,見劉玄凶神惡煞的,而且又是宮裡位高權重的總管,也就不敢再去觸霉頭,遠遠地避開。
梅嬪氣得顫抖,立在門口,「什麼人?竟敢到本宮面前撒野。」
劉玄見了梅嬪,眼睛左右看,沒見到郝聽,心裡一沉,不會已經遭到不測了吧?
劉玄撩著衣服下擺一跪,「奴才劉玄,參見梅娘娘。」然後迅速起身,將七鈿的鳳凰金步搖高高舉起,「傳玉娘娘懿旨。」
梅嬪惱恨地盯著七鈿的鳳凰金步搖,知道這是玉貴嬪王衍的東西,皇上賜的。原來皇后高鳳棲處有一支十二鈿的鳳凰金步搖,那是世世代代皇后相傳的。
皇后高鳳棲在陌離宮參佛,那支十二鈿的鳳凰金步搖被月貴嬪史雲姣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討過去,皇上居然也不追問,任由史雲姣戴在頭上招搖著。
後來,史萬歲謀反,史雲姣被打入冷宮,那只十二鈿的鳳凰金步搖應該被皇上收回去了。自己在床上施展媚功、什麼招式都用上了,在皇上最歡暢的時候討要那只十二鈿的鳳凰金步搖,可是皇上居然立即從自己身上翻下來,極為冷淡道:「那不是你能戴得起的。」
沒有十二鈿的鳳凰金步搖,這七鈿的鳳凰金步搖就是最大,現在宮裡有兩個貴嬪,一個是玉貴嬪王衍、還有一個是新晉的藍貴嬪歌湛,因為保護太后有功,但是大家都知道,皇上是不去藍貴嬪的昭純宮的,而且藍貴嬪也是不問是非的。
那就玉貴嬪王衍獨大了,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可是梅嬪不能不低頭,盈盈跪下,「臣妾拜見姐姐。」
劉玄收起七鈿的鳳凰金步搖,臉上堆出諂媚的笑容,「梅娘娘,玉娘娘宣大德殿宮女郝聽診脈。」
梅嬪站起身,「喲,玉姐姐身子不適,應該去太醫署宣太醫啊,怎麼找起宮女來了?再說,找大德殿的宮女怎麼找到本宮這裡來了。難道本宮這裡也是那些下三濫的奴婢也能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