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聽入選的消息炸的郝家各人心臟裂成好幾塊。母親郝夫人已經哭得肝腸寸斷,一連幾天沒有吃飯,懨懨躺在床上。父親郝舜達只是唉聲歎氣,深一聲淺一聲。郝萊急得抓耳撓腮,竄上跳下,要帶著全家逃跑。只有大哥郝運比較鎮定,照常打理著家裡生意。
郝運對郝聽說句意味深長的話,「郝聽,大哥知道你不是尋常女孩。也許這都是命,逃也逃不過,躲也躲不掉。」摸摸郝聽頭髮,向前走幾步又折回來,彎下腰對著郝聽眼睛,道:「郝聽,你走後,我會把家裡都遷走。這樣你在宮裡行事就沒有牽絆。」
郝聽心頓時沉到底,好像又不是底,還在往下沉,拽住郝運衣襟,「大哥,你們要去哪裡,那我出來以後要去哪裡找你們?」
郝運歎息一聲,將郝聽纖細的身子整個擁在懷裡,就像小時候那樣抱郝聽,沉沉的聲音響在郝聽頭頂,「郝聽,大哥不能幫上你什麼幫,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得事情。如果老天安排我們一家人重見的話,自然會見得著。」郝運閉下眼,再睜開,已是淚珠盈睫,狠狠心,將衣襟從郝聽手中拽出,大步走出。
郝聽哭著,大滴大滴的淚水滾落下來,落在白色長裙上,濡濕成淺灰色的一朵朵小花,一朵接一朵綻開。心疼得厲害,好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攥在手裡蹂躪,毫不憐惜,郝聽哽咽道:「大哥,你不是為我!」郝運的背影在門口頓一頓,心口募地一痛,不由得伸手扶住門框,穩住自己搖晃的身體,沒有答話。
郝聽在椅中蜷縮著身體,趴在桌上。透過鏤空的窗戶,看著外面,春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遠,世人只能看見春姑娘拽地長裙上面的花的殘影。樹蔭越發的濃密,陽光也強烈起來。
院外想起婉轉高亢的口哨聲,郝聽知道是金礪在約自己出去玩,這傢伙口哨吹得越來越好,從先前的尖利刺耳到現在的悠揚動聽。
郝聽沒有動,不想動,第一次心裡生出些微的怨恨,要不是金礪自己也不會被迫參加選秀,更不會遠離家人。
金礪在院外老柳樹下等了很長時間,見郝聽也沒有出來,又把口哨吹了幾遍,仍然不見人出來,心裡焦急得很。
金礪心房被喜悅漲得滿滿的,一張嘴,那些喜悅快樂就要生出翅膀撲稜稜地飛走。父親終於答應自己娶郝聽,說讓人算個好日子就向郝家提親。金礪迫不及待要跟郝聽分享這個好消息,以後他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一起玩。
金礪站在樹下想一會兒,後退幾步,向前一衝,腳尖在老柳樹上一點,飛上牆頭。伸手在牆頭上一按,悄無聲息落在院內,左右警惕看一眼,沒人。咧開嘴無聲微笑,金礪都有點佩服自己,看這麼高的牆頭這麼輕鬆就飛過來了,要是郝聽看見,一定瞪著眼睛道:「金礪,你好厲害呀。」
想起郝聽靈活的眼睛,金礪心裡一熱,這一陣子被父親一直關在家裡,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郝聽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天想郝聽,想的胸口絲絲地痛,雖然痛卻很甜蜜,不知道郝聽有沒有想自己。金礪有點臉紅,嘻嘻地笑,郝聽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一定不會想自己,想到這裡又有些沮喪。
金礪知道郝聽住在後院,但是哪個房間不知道。貼著牆根,金礪小小聲地吹著口哨,郝聽聽得口哨聲越來越近,雖然聲音不大,挫敗地扶著額頭,這傻小子不會見自己不出去,翻牆進來了吧?要是被家裡人看見,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啊。
郝聽趕緊推開窗戶,探出半個身子,一眼看見金礪貓著身子在斜對面牆根,壓低聲音叫道:「金礪,我在這。」
金礪就聽得窗戶吱呀一聲,郝聽探出身來。這個場景後來無數次在金礪腦海中回放,一個女孩子道「金礪,我在這兒。」猶如一道光,猶如一聲雷,擊中金礪,幾乎窮其一生金礪都在追逐這個聲音。
郝聽今天穿著女裝,素白的裙裝,在領口繡著淡藍的蘭花,疏疏落落的幾朵,襯著白色的衣衫,那淡藍的蘭花格外的嫵媚。披散著及腰的長髮,在頭頂用淡藍的絲帶綰了一束頭髮,寬大的袖口垂落在雕花的木頭窗扇旁邊,露出一截皓腕。一樣的臉,只是不一樣的裝束,居然有不一樣的感覺,還是因為金礪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便覺得今天郝聽嬌俏動人。
金礪還是保持貓著腰的姿勢,愣愣地瞧著郝聽,臉慢慢紅了,心由之前正常的「咚-咚-咚」,猛地提起,懸在半空忘了跳動,然後忽然重重落下,「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沒有間隙沒有停頓,一聲比一聲大,震的金礪耳朵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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