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煊吃了幾樣清淡的蔬菜就停箸了,又用了點湯。太后見宇文煊不用了,勸道:「皇上,多進點,這都是你喜歡的菜。」
「母后,你多用點吧,您知道兒子一向體弱,太醫勸兒子要惜福,少進多餐。母后,您多進點。」宇文煊微微笑著。
「我也飽了,母后歲數大了,也克化不動了。都撤了吧。」太后揮揮手,宮女們有條不紊的撤桌子,太后掃一眼桌子,看見自己給皇上夾得菜原封不動放在碟子裡。暗暗咬咬牙,母子兩離得越來越遠了。
宮女們端上茶盅、痰盂、金盆、毛巾。皇上和太后漱口、淨手。
娘倆坐在椅子上拉家常。太后伸手拿一個桔子,「這是南方進貢的蜜桔,甜得很呢,皇上嘗一嘗。」
「太醫囑咐,膳後要飯粒盡咽,半個時辰後方可進一些瓜果。母后,讓兒子來。」太后笑著將桔子遞過去。臉上都是淺淺的笑意,宏奴冷眼旁觀著,這時候太后的臉上才是一個做母親的笑容。可是皇家真有親情嘛!
宇文煊優雅的剝開桔子,將桔瓣上的絲絲縷縷的桔梗撕扯乾淨,一瓣一瓣掰好,遞過去,太后也就就著皇帝的手一瓣一瓣吃完。
宇文煊看著太后依然年輕姣好的臉頰,那逃亡五年的艱苦歲月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如果一直停留在那五年的歲月裡該有多好,自己肯定會更幸福。
一個桔子吃完,宇文煊還要再剝,太后擺擺手,「皇上,母后也進不動了。」
宏奴遞上毛巾,宇文煊擦擦手,正要去換,「不用換了。」太后就著也擦完手。
似乎是漫不經心,太后一邊擦手一邊說:「皇上勤於政事,是好事。但是也不能不顧身體啊!用膳也得定時定點啊。說好了一起用晚膳,看看,用完膳這都什麼時辰了?」說完,還嗔怪的瞪了一眼宇文煊。
「批了半天的折子,眼睛都花了。想著要和母后一起用膳,便早點出來走走,順便也散散心。邊走邊看,貪戀風景,便來晚了,讓母后久等了。」眼睛瞧著太后,眼裡是溫柔的笑意。
「哦,內苑的風景是還不錯,想必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必是無雙佳景哪。給母后也推薦推薦,改天母后也去欣賞欣賞。」還是笑意盎然的看著宇文煊,不放鬆宇文煊臉上的一絲一毫表情。
宇文煊笑道:「母后,不一定喜歡的。也不是什麼佳景,就是比較高,能夠看得遠罷了。名字還是母后起的的呢。您說,登此處幾乎可攬天上之明月,摘天上之星辰。」
「哦,原來是攬月亭啊。我當年是這麼說的。你不提,我幾乎都忘了。改天我也去感受一下攬月摘星。」太后輕輕抿口茶。
「母后現在還不夠攬月摘星嗎?」宇文煊似是不經意反問道,順手給太后續了新茶。
太后一驚,猛地抬頭看著宇文煊。宇文煊仍是專心致志續茶,像是無心之言。「本宮還真想要感受一下呢。」話鋒一轉,「我看皇帝遲遲未到,於是叫宏奴去迎一下,卻看見皇上和高大人往東北方向去了,原來是去攬月亭了。」
「哪是什麼高大人啊,今天一直是常躬跟著我。常躬已是天命之年,老了,經常丟三落四,秋風益疾,居然也不想著給朕帶件披風。朕訓斥幾句,居然哭起來。」搖搖頭,很是不可理解的樣子。
太后看向宏奴,宏奴輕輕點頭。太后怒道:「宏奴,你個狗奴才,長了雙狗眼睛。本宮讓你去迎皇上,你說皇上可能和高大人有國家大事要談。要是常躬,直接迎回來就是,害的皇上在秋風中吹了半晌。你自己說,讓皇上怎麼處置你。」說完,臉一轉,意思是皇上你看著辦吧。
宏奴撲通跪在宇文煊面前,砰砰幾個響頭,「皇上,我就是一條狗,這雙狗眼被狗屎糊住了。您就饒奴才一條狗命吧,小人留著這條狗命給您看家護院。要不,奴才給您學幾聲狗叫,您消消氣。」說罷,「汪汪」學起狗叫來,惟妙惟肖。
宇文煊哈哈大笑,一腳踹翻宏奴,宏奴趁勢翻到,趕緊又一骨碌爬起跪倒,叩頭大聲道:「謝皇上龍踹。」
宇文煊哭笑不得,「這狗奴才,怪會借桿上爬的,屬猴的。」
宏奴大聲應道:「秉皇上,奴才屬狗的。」太后笑盈盈道:「這狗奴才就這麼點用,平時耍滑偷懶,要不是看他會說點笑話,哄本宮開心,早攆出去了。」
「是,今天朕很高興啊。宏奴,你既然謝了朕龍踹。朕就給你個天大的賞賜,成全你。」眼睛看著宏奴。宏奴一時有點懵,也不知是飛來橫福還是飛來橫禍,一時拿不定主意,那眼睛睃了睃太后,太后也不知道皇帝這唱的哪一出,也拿不定主意。
宇文煊哈哈一笑,「原來,賞賜也要經過母后同意。那算了。」起身作勢要走。
太后給宏奴使個眼色,宏奴趕緊叩頭謝恩。「你就不怕朕叫你去死!」似笑非笑的盯著宏奴。
「奴才就是皇上的一條狗,皇上叫奴才去死,奴才甘之如飴。」宏奴甚是乖巧,最甜死人不償命。宇文煊還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好好。」一連三個好,「朕成全你。」又轉過臉,看著太后,「這個宏奴啊,太合朕意啦。你以後就是副總管了,跟著朕吧。」
「皇上,母后也不是駁你,只是這宏奴本宮使順手了,跟前那些奴才一天到晚直眉楞眼,一點眼色都沒有,就這個奴才還伶俐點。要不下回,本宮尋個伶俐點孩子給皇上送過去。」太后心裡有些緊張,這宏奴可不是真太監啊。「母后,不要緊張,朕不跟你爭。」宇文煊還是似笑非笑。太后鬆口氣。
「朕是說,朕百年之後,讓宏奴也服侍服侍朕,給朕解解悶,難道母后就連兒子這麼點要求也不能滿足?」宇文煊一臉悲慼。太后驚呆了,轉頭看看宏奴,宏奴哆哆嗦嗦的癱在地上,可憐巴巴的瞅著太后,無聲的懇請:「太后,救我,救我。」這時候倒真像條狗了。
太后不知道如何能拒絕,也不能拒絕。皇上有權要求任何人殉葬,何況只是一個奴才。可是這個宏奴真的很順心意,會哄人,會觀顏察色,床上功 夫也好。真是捨不得,可是男人嘛,天下多得是,俊俏男人也不是沒有,只要自己還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男人要多少有多少,多少男人爭著搶著要爬到自己的鳳 床上來。何況宏奴跟了自己四五年,參與自己很多見不人的事情,知曉自己很多見不光的秘密。
太后給宏奴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笑著對宇文煊說:「皇上看上這狗奴才,是他的福氣。母后怎會捨不得呢?」
「那母后好好歇著,兒子還得回去批折子。」宇文煊覺得渾身暢快,狠狠出口胸中惡氣。剛出門,聽見茶盅的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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