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修翊和下屬一人騎著一匹馬,在大街上遊蕩,並且觀察著來往的行人。
剛剛去了那家鴻運酒樓,滿懷希望的進去,卻被告知方才在這裡做菜的不是這裡的廚子,只是一個廚藝高超的過路客人。一下子,關於藍冰兒的線索,就都斷了。
「王,我們還要繼續找嗎?」下屬看著風修翊失望的表情,猶豫著問出口,都怪他不好,他本就不該提起這件事,給王如此大的心情反差,「也許,是屬下看錯人了呢……」
「嗯。」風修翊應了一聲,眼睛稍稍暗淡,下屬說認錯人了,也不無可能。
「王,還是讓屬下繼續把京城找一遍吧,王先回宮,一有消息屬下就進宮報告。」下屬接下去說,畢竟風修翊作為一國之君,在大街上這麼騎著馬晃來晃去,萬一被人認出來了,影響也不好。
風修翊點點頭,掉轉馬頭,就向著宮中的方向奔去。
「嘻嘻,梨娘,你看我!」藍冰兒正在街上帶著一個馬頭面具喊著梨娘,「看這個面具,可愛吧!」
「哎……」梨娘歎了一口氣,她都三十多的人了,怎麼能理解藍冰兒二十來歲的人的熱情?她搖搖頭,「你啊,總是長不大!」
「我是說買回去給毛毛玩嘛。」藍冰兒依舊帶著面具,和梨娘嬉鬧著,然後轉身向那個賣東西的老闆,「老闆,這個多少錢啊?」
風修翊此時正騎馬從藍冰兒身後一路過去,他總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勒住馬的韁繩回頭,又看不到熟悉的人,終於無奈的搖搖頭,難道是自己太過多想了?
想到這裡,風修翊雙腿夾緊馬腹,一下子又向前繼續奔去。
「買好東西我們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梨娘揉了揉肩膀,「走了這麼多天路,我好想好好睡一覺。」
藍冰兒一邊收好剛買好的面具,一邊點頭。她也沒有發現,剛剛風修翊就從她的身後,走了過去……
「其實吧,我覺得我們兩個在京城還是很有發展潛力的。」晚上回到住的客棧,梨娘一邊洗手,一邊興奮地對著藍冰兒說道,「你看今天在京城這麼有名的酒樓,他們的水平也不過如此。」
「呵呵……」藍冰兒尷尬地笑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今天梨娘在酒樓裡的「表演」,可謂是賺足了眼球,她就怕事情會傳到風修翊那邊去。比起那麼複雜的王宮,她更適應現在簡單自在的生活。
「過幾天王生辰,你菜都選好了嗎?」梨娘大大咧咧的人,自然不會發現藍冰兒的異常,一臉熱情地湊過來問道。
「我……」藍冰兒愣了愣,本來想要脫口而出某個未來的菜色,可是想到萬一自己通過一道菜「紅了」,不就自己把自己「送」到風修翊面前了嗎?
「猶豫啥呀?」梨娘滿不在乎地揮揮手,好像藍冰兒的猶豫是多麼愚蠢,「就做你當初贏我的那個烤牛排唄,這種菜,是任何人都做不來的,一定讓你脫穎而出!」
聽到梨娘這麼說,藍冰兒立馬點點頭,是的,一定會脫穎而出的,所以首先就把烤牛排排除出去。她現在後悔了,早知道這三年裡就不要單研究未來菜,應該學幾個簡單的古代菜,現在也好矇混一下。
梨娘見藍冰兒點頭,以為她採納了自己的意見,高興地往床上一躺:「聽我梨娘的話,你一定會變大廚紅起來的,梨娘我可算是你的軍事啊,哈哈……」
藍冰兒跟著笑笑,梨娘確實是好人,幫她著想了。可是……
***
「王……」下屬從外面進來,雙手抱拳,一臉的歉意。
「沒有消息?」風修翊放下手中的茶杯,歎了一口氣。是他自己激動了吧,三年了,藍冰兒怎麼會突然出現?如果她活著,為什麼不來找他?
「屬下無能,沒有查到這兩個女子。」
「算了。」風修翊歎了一口氣,「也可能是你們看錯,世上長得像的人,太多了。」
風修翊說這話的時候,門外的某個影子震了震,在月光下顯得更單薄了。
「退下吧。」風修翊的聲音有點暗淡,想到藍冰兒,又增加了一層悲傷。還有慕容焰,他的好兄弟。下屬退出去以後,風修翊定了定神,對著門口的方向說,「進來吧,憶藍,你也聽了很久了吧?」
一抹藍色的影子立馬從暗處走出,一臉的驚慌:「王,對不起,我……」因為慌亂,她甚至來不及擦乾她眼角的淚珠。
「別哭。」看著那張酷似藍冰兒的臉上,留下的淚滴,風修翊有點心疼,但沒有上去為她擦淚,「你都聽到了?」
「嗯。」憶藍點點頭,「王,是不是因為憶藍這是和她長得像,你才把憶藍留在身邊的?」
風修翊一愣,當初,他確實是這樣的想法。看到憶藍,就能讓他彷彿看到了藍冰兒。
「別亂想了。」風修翊把頭偏向一邊,不想回答憶藍的這個問題,不想因此傷害她,「回去把臉擦一擦,早點休息吧。」
「王,你總是讓我退下休息,為什麼就不能讓我留下伺候你呢?」憶藍決心說出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想要說的話,「我都知道了,今天你以為她回來了。王為什麼就不能把我當成她呢?」
「你們不一樣。」風修翊的眼神冷了一分,臉色一下子變得不那麼好看。
「那王告訴我她怎麼樣?憶藍模仿她好不好?」憶藍寧願做風修翊心裡那個人的替身,她是真的愛風修翊。
她早就想學藍冰兒,但是「藍妃」這兩個字是宮中的禁口,她不敢問,她知道,即使她問了,也沒人敢告訴她。所以,她寧願來問風修翊。
「不可能的……」風修翊笑笑,藍冰兒給人的感覺,是獨一無二的,憶藍是憶藍,藍冰兒是藍冰兒,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人。
「那王為什麼就不能嘗試接受憶藍呢?她能做的,憶藍都能做呀!」她第一次向風修翊說出這種話,因為她知道,她也只能這麼失態一次。
「憶藍!」風修翊的臉上微微有些惱怒,「不要再和她比了。」
「是,那憶藍告退!」委屈地擦了一把眼淚,憶藍還是按照禮數推開。
「憶藍,如果我立妃,一定立你。」看著她瘦弱的背影,風修翊終於不忍心,對著她說了一句。就當她是冰兒吧,如果,冰兒真的已經在三年前死了呢?
憶藍的背影抖了抖,心碎,卻也欣慰。她願意這麼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