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茶房裡,有著一個忙碌的身影。
這些日子來,她恢復得很好。他天天讓是女給她燉補品,不是燕窩,就是阿膠粥,什麼補就燉給她吃。因此,她胖了不少,但還是脫離不了清瘦。
這時,她正在為他煮茶。
門被推開了,他走了進來,看到她忙碌的樣子,他並沒有像往日一樣皺起了眉頭,而是一臉溫和的笑意。
「落嫣,要不要我幫你?」他走上前,站在她身後說道。
她一愣,停下了手頭的動作。這些日來,他的變化真的是十分巨大。以往,如果他看到自己在做這些,肯定會阻止,讓侍女來做。而現在,他卻說要幫自己。「你要幫忙的話也行,去那裡將茶葉揉一下。」她指了指放在另一張桌上的茶葉筐。
「好。」他點點頭,走到那張桌旁,認真的揉起茶葉來。
別看他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做起事來,還是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啊!」一聲輕叫聲。
他趕緊走上前,詢問道,「落嫣,你怎麼了?」
她搖搖頭,「沒什麼,只是手指不小心被熱水燙了。」
「哪裡燙了?我這裡有治燙傷的藥。」自從她醒來後的那一日,他身上每天都帶一些常用到得藥。
她伸出右手,食指被燙的紅紅的。
他拿出藥瓶,將藥粉倒在她的手上,而後,又取出一小卷繃帶,小心翼翼的給她包紮好。
「落嫣,我不阻止你繼續泡茶,但是你一定要小心一點。」打好最後的活結,他溫和叮囑道。
她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好了,快去做你的事吧。」他轉過身,走回了遠處。
看著碧綠的茶葉在熱水中舒展這身子,她明朗一笑。
在他的幫助下,一大壺茶便沖好了。
兩個人坐在亭子下,品嚐這剛泡好的鮮茶,十分愜意。
「落嫣,你泡茶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再查的茶葉,都能被你泡得甘甜無比。」他不吝一點讚美之詞。
她輕輕一笑,「怎麼會呢?不過是些皮毛的功夫,王爺實在是過獎了。比起王爺泡茶的手藝來,我是自愧不如。」
他搖搖頭,算作了否認。
空中的陽光越來越強烈了,天氣也漸漸轉暖,屬於冬日的時間也所剩不多了。
她抬起頭,眼眸中映照出亮光。
在亭子中品了好一會兒,他提議去亭邊的小路走走。
在她下階梯的時候,由於沒有注意,腳突然一崴,整個人向地上跌去。
「落嫣。」他驚呼一聲,一下子反應過來。一手抓住圍在亭外的護欄,一手摟住了她的腰。
他的手腕用力後,她傾斜的身子漸漸轉正,待她完全站正後,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只有手指大小了,只要稍稍往前移一下,便可吻到對方的臉。
他見狀,趕緊退後了幾步,保持了和她之間的距離,沒有如往日愣在那裡或是吻上去。
「落嫣,我有沒有冒犯到你?」他小心翼翼的試問道。
她搖搖頭,「如果不是你,只怕我早摔倒地上了,根本不能毫髮無損的站在這裡。」
「我以為會冒犯道你。」他有些歉疚的笑了一下。
「好了,不說了,等等就要去用午膳了。」她轉過身,小心的下了階梯,走向小道。
午膳。
她一聲不響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著碗裡德湯。
「落嫣,你喜不喜歡這道菜?」他突然問道,手中的筷子指著那道菜。
她抬頭一看,原來是貝肉上湯西洋菜,這道菜口味清爽,而且其湯喝起來更是鮮甜無比,她倒是挺喜歡的,於是,她點點頭。
見到她點頭了,他便命侍女夾一些給她。
「那這道呢?」他手中的筷子又指向了另一道菜。
轉眼一看,是一道竹心燉烏雞,一看到上面飄著的油脂,她便感到膩味,「我不喜歡。」
「科室這竹心燉烏雞對你的身體都是很有幫組的,又有美容的效果。要不我侍女給你夾起一點好嗎?」女人都愛容顏,他相信她一定會為之所動。
果然,她點了點頭,只不過,她要並不是因為有美容的效果,而是因其對她的身體有幫助。要那麼美麗幹什麼?又不勾引男人,「只要一點就好了。」
這餐午膳中,他一直給她夾菜,但是,每次夾菜都會聽一下她的意見。不像以前,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會給她夾很多,而且說是為了她好。因此,她常常是吃得皺起了眉頭。
膳後,她們又來到亭中。
「落嫣,我送你一個禮物。」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中已經握住了一個東西。
她訝異了一下,「什麼?禮物?」
「是。」他點點頭,將握住了東西的手放在石桌上。合攏的手指一張開,是一個紅布包。
「這時什麼東西?」她看了看他手中的紅布包,很是不解。
他將紅布包揭開後,一個閃著溫潤光芒的玉鐲便現了出來,「落嫣,這是一個上好和田玉製成的鐲子,我是花了三千兩銀子從京城最大的玉器鋪買來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接過鐲子,細細的看著。只見鐲子裡面有玉髓在暗暗的流動,清澈無比,陽光一照,便閃爍著溫和的光芒。如果將鐲子放在眼睛上,照樣可以看清周圍的景物,一點都不渾濁。
「王爺,這禮物,我收不下。」鐲子的確是上上之品,只不過,她沒有愛什麼金銀珠寶的心思,對其也談不上喜歡。
「落嫣,這是我特跌為你買的,你當真不喜歡?」他有些失落,想再次確認一下她是不是真的不喜歡。
她點點頭。
「那算了吧,既然你不喜歡,我也不勉強你。」他接過玉鐲,小心翼翼的用紅布包好,收進了懷裡。
「落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知可否?」他收好鐲子後,又開口問道。
「可以。」
「其實這問題也沒什麼,我只是想問問,你喜不喜歡我這樣對待你?」他已經按照她和宮子翎說的話去做了,現在,他只想要一個答案。
她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看著茶杯中碧黃的茶水,但心卻是在暗暗作答。
這些日子,他對待她的確是不像以前了,沒有了太過的親暱,也沒有了太多的黏糊,對她的關心變成了水一般的清澈,淡淡的。表面看來有些透徹,可深處卻是十分的緊密,懂得了該淡該密,懂得了什麼時候需要行動,什麼時候不需要。按理說,她的確所想要的正式這種似水的關心,可不知怎麼,心底的最深處卻又著稍稍的不適。
「落嫣,你既然不回答,那麼就不回答吧。來,繼續喝茶。他見到她沒有回答,便如此說道。其實,她不說,他也將答案猜出了七八分,他相信她一定喜歡這種關心。
她點頭,拿起茶杯來,輕抿了一口。